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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心照不宣

  秋日烈陽焱焱,曬得人臉頰發燙。


  這會兒剛用過午膳,主子們正在小憩,大約是不會用膳食的。廚房裏的丫頭婆子們便偷得浮生半日閑,坐在一處磕著瓜子說閑話。


  自從府裏添了王妃,那可真是熱鬧多了,下人們茶餘飯後再也不缺談資了。


  身量富態的廚娘一掀圍裙擠進了矮桌前,也伸手抓了一把瓜子,邊嗑還能空出嘴來邊道:“要我說朱管家也是活該,誰讓他從前專橫跋扈慣了,仗著咱們王爺不管事整日在府裏作威作福,眼下總算有人能收拾他了。”


  一旁立馬就有人接口道:“雖說看著解氣,但我覺得朱管家可不會就這麽老實了,你可別忘了他背後靠著哪尊大佛。”


  廚娘撇了撇嘴,也不敢再說什麽,便又道:“丟了這麽大的臉,他怎麽著也得收斂收斂,沒看這幾日都不見他往花房跑了嗎?這是找小浪蹄子的心思都沒了。”


  繆雨和朱管家的齷齪是王府裏人人皆知的秘辛,廚娘的話一出眾人麵上都是意味深長的譏笑。


  巧兒原是一邊聽著,一邊手裏還不得閑的做著針線活。她與繆雨恰好是同屋住著,一向又關係不錯,便忍不住替她辯駁兩句道:“繆雨姐姐也是可憐人,家裏要給哥哥娶妻便把她賣了換聘禮,她又生的貌美,被朱管家瞧上了也是身不由己。”


  廚娘不屑道:“你就是個實心眼,人家說什麽你信什麽。我可沒看出來她哪有什麽身不由己,兩人都是一路貨色。你們一個屋裏住著,你可小心點,別被她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巧兒不是擅與人爭辯的性子,隻是默默低頭繼續做著手裏的針線,心裏卻替繆雨不平。


  廚娘有張閑不下來的嘴,平日裏也最是喜歡聽閑話嚼舌根,說罷朱永又將話頭轉到了朱玲身上。


  “哎,你們都不知道吧,雖然王妃對朱管家下手毫不留情,對朱玲那丫頭卻是器重的很。


  聽說那庫房的鑰匙她連自己陪嫁帶來的丫頭都沒給,就給了朱玲讓她收著,也不知這丫頭是要麽把王妃哄的暈頭轉向了的。”


  “真的?朱管家手腳可不幹淨,也不知朱玲有沒有這毛病。”


  “朱玲這丫頭心地不錯,跟朱管家不一樣,總不至於這麽狼心狗肺吧?”


  “你怎麽知道就真不一樣呢,說不定是裝的,人家到底是父女,還能比跟王妃親?”


  幾人說的正熱火朝天,有人走進來了都沒發現,突然就聽有人吼道:“一個個都太閑了是不是?都給老娘幹活去,誰再敢說這些有的沒的,就給我去醃臭豆腐!”


  眾人一見是單大娘,頓時驚做鳥獸散。


  廚房裏的議論停了,素心卻還在想著此事。她見白嫣然雖安靜躺在床上,指尖卻還在無意識的摩挲,似是還未入睡,便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你為何要將庫房鑰匙這等貴重之物交給朱玲保管?你就不怕她監守自盜?”


  白嫣然睜開眼睛,果真是毫無睡意,隻是在閉目養神。


  “自嫁進來第二日朱玲便來了玲瓏小築,你與她一同做事也有些日子了,覺得她為人品性如何?”


  素心頓了頓,答道:“朱玲其人的確不錯,做事井井有條,待人進退有度。但隻她姓朱這一條,我便不信她,父女連心,我不信她當真與朱永沒有絲毫勾結,說不定這就是她用來接近小姐的幌子。”


  白嫣然的語氣依舊是不緊不慢,漫不經心道:“到底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素心很快會意道:“小姐的意思是,你將庫房鑰匙特地交給朱玲,就是為了試探她的忠心?”


  白嫣然默認,又道:“你說得對,我相信朱玲並非與朱永是一丘之貉。但她們到底是父女,我隻是要弄清楚,朱玲能不能邁過這一關。”


  素心點了點頭,知道小姐心中有數,便也放下心來。


  白嫣然卻又想到了旁的事,問道:“人找到了嗎?”


  素心知道她問的是那個賣假藥的神棍,搖了搖頭道:“今早少爺還讓人過來知會了一聲,還是杳無音訊,說不定那神棍已經出了京城,這人海茫茫哪裏還找得到。”


  見白嫣然神色不愉,素心又道:“小姐似乎對小孫大夫的事很上心,莫不是這小孫大夫當真醫術高明如華佗在世?”


  白嫣然歎道:“我並非是對孫明哲另眼相看,而是因為我懷疑此事正是白悅妤在背後所為。”


  素心驚呼道:“大小姐?”


  說罷她也想到當初親眼所見孫明哲與白悅妤在馬車裏會麵,又不解道:“大小姐如今人在建王府,那日見她穿戴不俗,如今該是稱心如意才是,為何又要陷害小孫大夫?”


  白嫣然蹙眉道:“不止是此事,我總覺得錢姑娘入建王府之事也與她脫不了幹係。”


  前世自己並未察覺到當初趙姨娘的計謀,孫大夫礙於情麵並未將事情說破,後來趙姨娘順利將小產之事嫁禍給了母親。


  孫大夫因此心中有愧,母親後來積鬱成疾時他時常惦記去問診。因此白嫣然記得前世孫明哲因未能進入太醫院,但與錢婉兒自小情投意合,兩人順利成婚,並未生出這些波折。


  雖說今生因建王一案牽連到了錢侍郎,但她總覺得錢婉兒入建王府之事太過蹊蹺。隻是不知白悅妤又是出於各種目的,硬生生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想到此處白嫣然一怔,繼而若有所思。


  王府裏頭的閑話總是說不完,從主子到下人總有話說,丫頭婆子們閑來無事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嚼舌根。


  從廚房管事單大娘那早死了的丈夫,到家裏窮的娶不上媳婦的馬夫大生。甭管是真是假,反正沒傳到那人耳朵裏便由得胡謅,反正大家聽過也就忘了。


  不過今日倒有些不同,舌根還是要嚼的,但大家卻不似以往那般明目張膽,聚在一處磕著瓜子說的熱火朝天。


  反倒是一個個心照不宣的用眼神示意,偶爾有還懵懂不知的,也隻是湊到那人耳邊小聲耳語。那人聽了便也是一臉震驚緊張,仿佛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不到一個早晨,王府裏的下人們便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今日的安王府格外安靜,一個個老實規矩的過了頭。


  柳杏兒如常一早從廚房拿了王爺王妃的早膳往玲瓏小築去,自從王爺搬去了玲瓏小築,卻並未提及讓她一道搬過去,吟風軒便隻剩下柳杏兒守著了。


  如今下人們都往玲瓏小築跑,從前的吟風軒冷清下來,柳杏兒覺得自己就如同被廢棄的吟風軒。


  隻是王爺隻要在府裏,吃住便同王妃在一處。王妃那有四個大丫頭,王爺的一應瑣事便被一並代勞,柳杏兒反而無用武之地。


  可她素來都是隨侍王爺的丫頭,旁人也不會讓她去做其他的活計。柳杏兒在吟風軒憋了幾日便忍不住了,索性搶了巧兒的活計,守著一日三餐送去玲瓏小築。


  旁人不知其中內情,還當她是從前王爺最看重的丫頭,可柳杏兒卻覺得王爺已經不喜自己了。如此寢食難安,短短幾日人便瘦了一圈,臉色也難看的很。


  所以此刻一路上被人明裏暗裏的偷窺,柳杏兒隻當是自己的臉色太過難看,並未想太多。進了玲瓏小築,卻發現就連阿阮、小八等人看她的目光也有所不同。


  柳杏兒性子木訥,且又一向覺得自己是從宮裏陪著主子到王府的隨侍丫頭,同旁人都是不一樣的,所以一向與府裏的丫頭婆子也不怎麽親近。


  此刻雖心裏泛著嘀咕,卻也不好貿然湊過去問個清楚。


  她將手裏的食盒放在桌上,揉著發紅的手心鬆了口氣,遂一層層揭開,將裏麵的小菜點心都擺出來。


  最下麵一層放著兩碗甜羹,柳杏兒拿出來時正巧聽見後頭傳來腳步聲,手裏一滑不慎將碗打翻,才出鍋的甜羹便悉數淋在了她手上。


  季淩雲正好進來瞧見這一幕,忙上前查看一番,而後對跟在後頭進來素心道:“你快帶她下去將手侵在冷水裏,兩刻鍾後再覆上藥粉。”


  素心這才看清柳杏兒的模樣,也是一驚,轉頭見白嫣然頷首,忙聽吩咐將人帶下去了。


  朱玲聞聲進來看看,忙著人將桌子地上打翻的甜羹收拾了,又趕緊讓人去又取了一碗來。此時素心不在,朱玲便並未離去,而是在旁侍候布菜。


  春沂一早起來便抱著揚琴去後花園練琴了,這會兒回來見著朱玲在裏麵侍候,不屑的撇了撇嘴。又聽見下人們議論柳杏兒燙傷了手,似乎還傷的不輕,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


  花廳裏白嫣然與季淩雲用罷了早膳,季淩雲便準備去上朝了,臨走前又想起什麽對白嫣然道:“明日宮裏有中秋夜宴,到時我怕是無暇顧及你,你若是覺得無趣,便叫齊家小姐陪你一道。”


  白嫣然自然知道這等宴上季淩雲定然是忙於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便笑道:“王爺是不是忘了還有靈希公主?”


  季淩雲卻道:“桑從姑姑一向人前管她最嚴,到時怕是早早就離席了。且齊家小姐也該早些適應,明年中秋夜宴便該是她陪母後一同草辦了。”


  白嫣然笑著看他,唇角揚起的弧度帶著戲謔的意味。


  “隻是因為這個緣由?”


  季淩雲挑了挑眉,也笑道:“娘子冰雪聰明,自然能猜到我的用意。”


  說罷他便突然湊近在白嫣然唇上偷了個香,而後直起身朗聲笑道:“娘子若能成人之美,我便向皇兄替你討個人情來,如何?”


  白嫣然微紅了臉,卻力持鎮定,應道:“那便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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