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雲湧 88.年夜飯
冉岷和南箏正打算回驛館，墩子小跑幾步過來。
“拜見冉先生。”墩子恭敬行禮說道。
“墩子，有什麽事情嗎？”冉岷微笑問道。
“我…我想拜您為先生，開春去您的學塾讀書。”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畢竟他現在還是齊先生的弟子，但是白天要做工，所以很久沒去上過齊先生的學堂了。
墩子晚上去城隍廟聽過幾次冉岷的學堂，冉先生在經義子集方麵的造詣學識好像比不過齊先生，但是勝在學堂開講的時間合適。
沒拜過先生錄入名冊的學生，聽講時隻能坐在後排。
可後排那些讀書人討論的問題太深奧，墩子完全不懂。
“哈哈，當然可以，你去找齊先生錄名冊就可以。”冉岷開心的笑道。
“啊？找齊先生？”墩子有些奇怪，為何還是找齊先生？
“因為我走後華夏私塾就由齊先生擔任大先生了。”冉岷微笑說道。
“隻要想去讀書，找齊先生錄名冊即可，有教無類。”冉岷補充道。
墩子喜上眉梢。
齊回冬正在屋裏邊打著算盤記著賬，忙的不亦樂乎。
“我的齊大先生，你天天忙活啥呢？家裏的事你是一點也不管呀，這大過年你在算啥呢？”齊先生的媳婦叉著腰瞪著眼說道。
“嘿嘿…媳婦呀，我這馬上就算好了，沒辦法呀，我這算盤做賬都是現學現賣，你多辛苦下哈。”齊回冬一臉諂媚的說道。
“哼，你就是嘴兒甜，當年哄騙我把身子給了你，結果跟著你吃苦這麽多年。”婦人一臉的後悔說道。
齊回冬收了筆墨訕笑著站起來，把媳婦摟進懷裏。
“苦盡甘來嘍，因為你相公我賭贏了，冉大人已經安排好了，以後讓我打理華夏義塾，開春後我的私塾也歸入華夏義塾，白天晚上都開課。”齊回冬開心的說道。
“啊？改成義塾？不收脩金我們吃什麽？”婦人大驚，齊回冬你是不是被冉岷給忽悠了。”
“嘿嘿，怎麽會？我這不是在學著做掌櫃嗎？冉大人不但讓我打理出書事務，而且還會跟朝廷要個學官的職位給我，雖然沒有品級，但我也算是官家人了，俸祿自然少不了。”齊回冬一臉興奮與得意。
婦人呆立當場，這不是做夢吧？
還是相公讀書讀傻了？
“爹不害羞，娘不害羞。”一個六七歲小姑娘在門口見到兩人抱在一起丟丟的說道。
冉岷和韓奎等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午飯。
酒喝的不少，小廝們酒足飯飽各自歸家，韓奎醉眼朦朧的在大廳喝著茶哼著小曲兒。
冉岷和南箏回房間休息，按大夏的風俗，今晚是要守歲的。
冉岷剛把平時攢的銅錢都拿出來，堆成了一個小山，南箏就興衝衝的推門進來。
“嘿嘿，冉師兄我幫你裝紅包吧。而且我也是有很多學生要來拜年的，我這個當先生的可不能落了麵子。”南箏笑著說道。
“忘不了你的。”冉岷笑著把一疊紅紙扔給南箏。
南箏興高采烈的用紅紙包銅錢，一包兩枚銅錢，圖個喜慶罷了。
冉岷把乾坤袋裏的靈石都拿了出來，今天就過年了，怎麽著也得把自己家底盤查清楚。
冉岷抓出
一把靈石塞進南箏的手裏，這是南箏的壓歲錢紅包。
南箏剛要拒絕，冉岷說道：“知道你厲害，修行不需要靈石，但是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何況這是哥哥我給你的壓歲錢，哪有不收的道理？”
自從南箏進入練氣中期後便可以與天地靈氣溝通，修行隻需要運轉功法四周靈氣就會自然匯聚體內，而且影響範圍極廣，靈氣匯聚極快，根本不要靈石。
血脈上的優勢真是氣人。
南箏默默點點頭將靈石裝進懷裏，眼角似乎有淚光。
以前都是爹爹給壓歲錢的，現在是冉師兄給，還說是哥哥給的，心裏莫名的有些暖意。
冉岷愛憐的摸摸她的腦袋。
“先生，先生。”江小魚的喊聲在屋外響起，打斷了冉岷的每日的例行修煉。
進展慢也得修行呀，日積月累，水滴水穿。
南箏已經包好了一堆紅包，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紅彤彤的一片很是好看。
小一不知啥時候進來了，抱著一塊靈石在桌子上酣睡。
冉岷和南箏一起走出房間見江小魚正一臉興奮的站在院子裏。
今天過年，江小魚穿上了新衣裳，一身紅棉衣手裏還提著個小紅燈籠，看起來特別喜慶。
“小魚，怎麽來這麽早？”冉岷問道。
“嘿嘿，擔心冉大人被別人請去我早早來等著。”江小魚尷尬笑道。
“答應你了便肯定不會食言，知縣來請都不去。”冉岷笑道。
還別說，知縣真派人來請過，被他拒絕了。
“天還沒黑你提個燈籠幹嘛？”南箏好奇的問道。
“嘿嘿…我們家請不起轎子，我隻好提著燈籠在前麵給兩位夫子引路，兩位夫子應該不掉麵兒吧。”小魚尷尬笑著說道。
南箏和冉岷笑的前仰後合。
韓奎走過來把一掛臘肉和一壺酒遞給冉岷。
這是冉岷安排他買的，第一次登門，還是去吃年夜飯總不能空著手吧？
兩人跟著江小魚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漸黑，路上有不少孩子在放炮仗。
江小魚一路都在跟熟識的孩子們炫耀，兩位先生要到自己家裏吃年夜飯。
冉岷樂嗬嗬的看著這些孩子圍著江小魚轉。
郎中江學慶早已經等在門外，不時向街口張望。
見冉岷幾人走過來臉上堆滿笑容，相互見禮。
冉岷四下打量江家的院子，很簡陋。
木柵欄做的圍牆，木門兩側掛著大紅燈籠，很有過節的氣氛。
進到院子裏後四下打量，隻是個一進的院落，院子不大，四周種了些藥草，還擺放著碾藥用的石船，以及晾曬各種的草藥。
冉岷聞著院子裏的藥香，心情很舒暢。
他看到江大江和一名黑瘦婦人正在灶房忙活，霧氣蒸騰，人影時隱時現。
他眼前似乎一花，好像看到自己娘親的身影。
“冉大人裏邊請。”江學慶見冉岷停住腳步便行禮說道。
南箏跟著江小魚跑進灶房幫忙去了。
屋裏的陳設很簡單，一看就知道這家人日子過的挺緊吧。
堂中央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上菜肴差不多都備齊了。
因這算是家宴就沒那麽多禮數，孩子
婦人都上席一起吃飯。
幾杯酒下肚冉岷和江學慶便熟絡起來，南箏帶著倆孩子吵吵嚷嚷，很是熱鬧。
“江大哥，行醫應該挺掙錢的呀，我看你也是每天都很忙，可您的兩個娃還要去上義塾，留著銀子給娶媳婦嗎？”冉岷趁著酒勁提出自己的疑惑。
“嘿嘿…”江學慶有些微醺，隻幹笑不吭聲。
“哎…冉大人你是不知道我們家老江，大善人一個。”婦人在一邊語氣中盡是埋怨。
“出診不要錢不說，碰到家中困難的人家藥錢都不收，哎…自己家都揭不開鍋了還顧別人。”婦人繼續嘮嘮叨叨。
“嘿嘿。”江學慶隻是尷尬笑笑沒說話。
媳婦數落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也就是發兩句牢騷兩而已，自己給窮人贈藥時她從沒阻止過。
都是窮鄉親，誰還不相互幫襯點。
“敢問江大哥，城隍廟裏供奉的城隍爺也姓江，難道…”冉岷微笑問道叉開話題。
“那是我江家遠祖。”江學慶朝城隍廟方向抱拳驕傲的說道。
說起自家遠祖的豐功偉績，江學慶興致就上來，打開話匣子跟冉岷邊喝邊聊。
江學慶把先祖如何幫助朝廷治療瘟疫詳詳細細的說給冉岷聽，還加進去不少編撰的小故事，冉岷聽得津津有味。
婦人在一邊一臉的不屑，都吹一輩子了。
這頓飯吃的很舒心，酒足飯飽後，冉岷和南箏告辭離去。
街上行人稀少，但家家都亮著燈火。
今天要守歲，一年就一回，日子過的再緊吧也不差這點燈油錢了。
“去城隍廟逛逛吧，看看江老爺子。”冉岷有些微醺。
冉岷被江學慶的精彩故事感染，他打算去城隍廟給江老爺子上柱香。
城隍廟現在很冷清，隻有一位廟祝老人在打掃著廟內遍地散落的雜物。
香爐裏插著大把大把的香燭正在安靜的燃燒，燭火的煙霧和香氣把整個城隍廟都籠罩起來，在夜色中更顯神聖。
看的出來，白天來城隍廟上香祈福的百姓應該是相當多的。
冉岷向廟祝老人請了香，在長明燈上點燃後恭敬的插入香爐。
廟祝老人自然認得冉岷，他天天在廟外講學能不認得嗎？
廟祝老人跟冉岷客套寒暄幾句，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南箏小心翼翼的跟在冉岷後麵，也學著冉岷恭敬行禮。
她來從未進來過城隍廟，這種神靈居住的廟宇讓她感覺有種莫名的壓力。
冉岷上完香帶著南箏在廟內各殿間信步閑逛。
反正回去也沒啥事，瞅著燈火守歲罷了。
走到財神爺殿前又上了三炷香還願。
冉岷出書還是掙到點銀子的，肯定要來還願。
兩人來到城隍殿準備拜一下城隍爺，突然發現殿前功德碑處正站有一名白衣人，好像在端詳碑文。
這個城隍廟又不大，剛才沒注意有人在看碑文呀。
再說了這黑燈瞎火的你能看清碑文？
南箏如臨大敵，像一隻小貓一樣躲到冉岷背後。
本能告訴她萬萬不可在此人麵前造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