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成福見她回來,激動得抹眼淚,跪在帳中朝她請安。


  景辛隻望著戚慎:“你先退下。”


  身前的男人眼白裏都是血絲,眼眶下也一片青色,她手捧著這張臉,被胡須紮得疼。


  他一直望著她眼睛,她從未見過他雙眼如此的深情。摟住他脖子,她奉上紅唇主動吻他。


  這吻如凶猛海浪,也似暴雨驚雷的激烈,他抱著她去了床榻,她一邊回應一邊解他腰帶,快要窒息的吻,她在這強勢的占有裏嚶嚀喘息。


  “戚慎,我愛你。”


  他身體微怔,吻得更霸道。


  他停下,撫摸著她臉頰深望她。


  “親過麽?”


  景辛一愣,滾燙著雙頰點頭。


  她都跟他親了那麽多回,他還要問啊。


  “做過麽?”


  景辛震住,卷翹的睫毛在顫抖。


  戚慎捧著她臉頰,指腹摩過她嘴唇。


  這雙黑眸深不見底,可她終於讀懂,他看出她不是原主了,她早就掉馬了?


  第78章


  她不知道說什麽, 被戳破這層馬甲,心跳得太快。


  戚慎手指摩著她唇, 眸底熱浪翻湧,等她回答。


  景辛有些慌亂,啞然許久:“我, 我……”


  “司天台說,寡人身邊有仙女。”戚慎輕輕笑起,“說了一大堆, 但寡人聽該是仙女的意思。”


  景辛臉紅透:“司天台這麽厲害啊。”


  “唔。”


  她問:“司天台什麽時候說的,你從什麽時候發現是我的?”


  其實於壽之也是在戚慎自玉屏狩獵回來後才說起的,但他比於壽之還先一刻發現她不是她。


  “玉屏那次,寡人問你是誰。”


  景辛:那麽早嗎!

  “你很聰明, 但寡人細細想來, 你露出的馬腳還是頗多。那琴聲出賣了你,言談舉止也出賣了你。”甚至與他親熱時還要哭,也出賣了她。


  景辛像泄了氣的皮球, 但轉念想想在他身前做個真實的自己未嚐不好。她望著他眼睛:“那你喜歡我嗎?”


  “當然。”戚慎無比鄭重, “我也愛你。”


  景辛心跳仍舊很快, 這一刻她不是景辛, 她是她自己,她也才明白方才他輾轉喊的是她的名字。燈下的人俊朗得不像個真人,也溫柔得讓她沉溺。


  如果他是一汪深潭,那她甘願溺水。她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與急促的呼吸,手指解掉了他腰帶, 撫上一寸寸壁壘分明的肌膚。


  他捧著她臉頰熱烈吻她,目光灼灼發問:“做過麽?”


  “……沒有。”她回答著他剛才問的,“也沒有親過,你是我第一個親的人……”她臉頰太紅,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羞赧。


  戚慎眼底宛若有閃亮星辰劃過,勾起薄唇,在她的羞赧下笑意更濃。


  景辛感覺自己被一個同齡人這樣撩,羞澀尷尬到想鑽個地洞,她好歹活了兩輩子啊。蒙上他眼睛,她吻上他唇,想狠狠罰他。


  但沒有她預想中的溫柔浪漫,摟著戚慎脖子的手被他拿下來,身體也被他扶正。凝望她時,他眸底翻滾的欲念被他強壓克製。


  景辛有些詫異,重新湊上紅唇吻他。


  戚慎回應著,甚至比她還狂烈,可卻還是拿下她白皙手臂,喘息略微粗重。他目光落在她眼中,壓製著那份欲望。


  “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


  “你不想愛我嗎?”


  戚慎嗓音嘶啞:“想。”


  景辛媚眼如絲:“我願意啊……”


  她此刻風情嫵媚,他有意移開視線:“寡人還未娶你。”他回頭將她衣帶係好,“別動,不許再誘.惑我。我要讓你做王後,要與你舉辦大婚。”


  景辛怔怔失神,驀的笑起來。


  戚慎神色有些不自然。


  “耳朵怎麽紅了?”


  “誰?”


  景辛:“你呀。”


  戚慎別過臉不看她。


  景辛獨自在笑,她從未見過戚慎這樣。可笑著笑著她流出眼淚,想到這戰火彌漫的天下,想到他那日在南橋行宮受過的傷。


  營帳中響起她低低的抽泣和吸鼻子的聲音。


  戚慎回過頭來,見她在哭有些焦急。他指腹擦掉她的眼淚,將她摟在懷裏。


  “那日你受傷了,傷在哪,還疼嗎?”


  “傷在膝蓋和手肘,不疼,已經痊愈。”


  景辛想掀他衣袍看膝蓋的傷,但手被戚慎按住。她見男人起了那明顯的反應,微微一愣,臉瞬間又紅了。


  戚慎揉捏著她手,她臉紅到很小聲:“我可以的。”


  “什麽?”


  “成婚之前,我可以的。”她鼓足了勇氣,第一次說這種羞恥的話。


  戚慎喉結滑動,咽下喉間的幹渴:“別說話。”


  他狠狠將她摟在懷裏。


  兩人擁抱著,什麽也沒有做,他終於壓下血脈裏噴張的那股欲,問起送她回來的是誰。


  景辛也莊重說起正事:“是秦無恒的人,他僅剩的幾名心腹,是我求沈清月與他幫我的……”她說起在熔嶺的一切。


  戚慎斂眉問:“你確信他可靠?”


  “該問你信不信。我是信的,沈清月與秦無恒如今願意為了女兒付出自己,且也願意報答你的不殺之恩。在敵人身邊有一個可靠的眼線,這於我們有利。”


  “自南橋一戰後,寡人的兵力多次尋你未果,寡人便想陸扶疾最有可能去熔嶺。”不想真的被他料中,但他的兵馬派遣到熔嶺時,那裏已被秦無恒投誠引入陸軍攻占。他收到軍情,恨不得當初沒有親手砍了秦無恒腦袋,原來這些都是景辛的計劃。


  戚慎撫摸著景辛臉頰:“聰明了。”


  “我還不聰明嘛,我是從陸國逃出來的,我用了計,小世子雲生與他母親也幫助了我。”景辛忽然紅了眼眶,又想哭了,“戚慎,我殺了人,我殺死了挽綠,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我害怕殺人……”她撲進了戚慎懷裏。


  他手臂攬緊她,一邊安慰一邊哄她別哭。


  “從今往後寡人保護你,不會再讓你涉入險境。”他眸中皆是蕭殺寒意:“陸扶疾可有對你……”


  “我沒有的,我保護好自己了!誰都沒有碰過我,你要相信我。”景辛急著解釋,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在意他的看法,她越想這些時日受的罪眼淚掉得越凶,她從不愛哭,如今竟成哭包了。


  “我相信你,無論如何,我會為你與枉死的蒼生報仇。”戚慎低頭擦掉她的眼淚,望著她發紅的眼眶失笑,“別哭了啊。”


  “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


  他堅定答:“好。”


  兩人抱了許久,直到景辛熱得出汗。


  她渾身香汗淋漓,營帳中也香氣四溢。


  戚慎眼眸幽深,景辛迎著他雙眼又小聲問了一遍:“你真的不要嗎?”


  他滾燙手掌落在她腰際,微用了力,她倒吸口氣。


  景辛見他僵硬緊繃著身體卻沒有下一步動作,莫名好笑,起身背過身去。


  她沒想過他還有這麽純情的一麵。


  “我想洗澡。”


  “寡人去安排。”


  戚慎掀起帳簾大步出了營帳,狠狠吸了口帳外的空氣。


  景辛獨自沐浴,連日的趕路已讓她累得筋疲力竭,泡在熱水中才感覺到放鬆。


  戚慎不曾入營帳來,她知道他是去與將領商議秦無恒的事了,也想有意避開與她的親密。


  她指尖撩起水花,彎起唇角輕笑,但太疲憊,靠著浴桶邊沿睡了過去。


  戚慎在施良胥的營帳與幾位心腹武將商榷軍事部署,如今有了秦無恒這個內應,戰略都會有變。


  他再回帥營時,夜空圓月低垂,幽山地勢高,這裏能看見最大的月亮,也能眺望見最亮的星辰。多少個夜晚他都渴望把她救回身邊,陪她好好看一場星空盛宴。


  他凝望頭頂的滿月微微一笑。


  成福躬著腰焦急過來請示他:“王上,娘娘已經沐浴了有半個時辰,軍中沒有添水的娘子,奴才在帳外喚了幾聲都未聽娘娘答應。”


  戚慎斂眉進了營帳。


  屏風後安安靜靜的,景辛果然已經靠著浴桶邊沿睡著了,皓腕也磕出一條紅痕來。他手指探入水中,已經涼透,手臂穿過她腋下撈起她,水聲嘩啦滴淌,她柔軟無骨般軟在他懷裏,他微微眯起眼眸,取過巾帨為她擦幹水珠。


  女子在他臂彎裏安靜乖巧,被水汽氤氳著的雙頰透著淡淡粉色,她美如溫潤白玉,卻又從骨子裏散發出萬種風情。掌心裏是香嬌玉嫩,他凝望著這張沉睡的臉,失而複得那樣珍貴。


  也許是手上穿衣的動作吵醒了她,景辛睜開眼來,茫然反應了一會兒低頭瞧著他的動作,才知他在給她穿衣。衣帶尚未係好,她坐起身勾住他脖子。


  衣襟散落開,戚慎眯起深邃眼眸。


  “喜歡嗎?”


  他嗓音沙啞:“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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