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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6章 鴆酒

  這一聲‘嶽丈大人’,直叫沈辰鄴尷尬非常。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尤其景逸還在身邊。


  講真,景逸才是他心目中的準女婿。


  本來沈辰鄴想借著赴宴之機推了這門親事,誰料傅明軒竟來了這麽一出。


  這轟不得又不能留的,該怎麽辦呢?不由得,沈辰鄴便看向沈鈺。再怎麽,沈鈺也是收養的,本人沒意見,景逸那裏也好交代。


  繼而,沈辰鄴也抿起了嘴唇,沈鈺害羞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下聘無可厚非,可是……這當口……”


  “發生了這麽多事,小婿確實不應該來,奈何明日就要啟程,小婿也是沒辦法呀!禮數得盡,公事也得辦,還請嶽丈大人體諒。”


  傅明軒說的沒錯,如果沒有變化,沈辰鄴也得辦這趟差,南兵北調的事情已經列入國策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進行調動。


  這一個來回怎麽也得兩個來月。


  聖旨都下了,兩個月後下聘確實有些失禮。


  見沈辰鄴無言,傅明軒高舉紅玉簫跪爬了幾步。


  “小婿與鈺兒一見鍾情,早就私定了終身,信物在此。還請嶽丈準了這門親事。”


  傅明軒若是不拿紅玉簫說事景逸多少還能克製住,如此,一把便將紅玉簫搶了過去。


  “你特麽給我滾出去!!”


  “這是幹什麽!!”


  景逸轟攆傅明軒,沈鈺自然看不下去。伸手便把紅玉簫搶了回來。


  “父親,光弘說的沒錯,女兒確實與他私定了終身,玉簫確實是信物。”說話,沈鈺把玉簫上麵的小詩展現給沈辰鄴。


  見此情形,傅明軒得意的看向景逸,那意思,這回你還有什麽說的。


  如此,景逸便更氣了。


  “傅明軒你給我聽好了!乘人之危可是要遭報應的!鈺兒失憶了,我景逸記性可是好著呢!”


  不行了,我要暈了,實在堅持不住了。有時間再補上吧。抱歉了。


  越說越投緣,越看越喜歡,於是乎,李昊也就毫無隱瞞了。繼而,便將幾年前那件奇怪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鈺兒,你見過時間靜止嗎?”


  “時間靜止?怎麽個靜止法?殿下見過?”


  “嗯,沒錯,本宮確實是見過。”平行空間的事情就夠沈鈺神往的了,這又聽說時間還能靜止,一時間,沈鈺便更加的好奇了。


  “哦?那殿下快說說,那是個什麽樣子。”


  “你相信時間真的會靜止?你相信本宮說的?”


  “信啊!怎麽會不信呢?殿下說的每一件事情,沈鈺都深信不疑!”


  “太好了!那本宮就把見過的都講給你聽。”


  時間靜止這件事,李昊除了何田以外還從來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因為他知道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還會叫李赫娘倆抓住把柄,借機放大自己的不正常。


  這麽多年,李昊可算碰到了一個願意相信自己的人。如此,李昊便敞開心扉與沈鈺道了個詳盡。


  “那日,本宮正在桃園與何田磨玉石。玉石的外皮剛磨掉,便狂風大作,電閃雷鳴。而後,何田便去關窗子,也就是在那時,本宮發現時間靜止了。知道嗎,那時候的一切就如畫一樣靜止不動,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


  隨著李昊的神情,沈鈺仿佛也置身到那個時刻。


  “……那刻,閃電如炸裂的煙花般掛在天空,就連落下的雨滴都懸在本宮的手掌上方不往下落。就像夢境一般,不可思議極了!事後,本宮與何田講,何田還說本宮是沒休息好,出現了幻覺。真是愁死本宮了!若是有個東西能把那個瞬間記錄下來,本宮也不會鬱悶了這麽多年了。”


  回想何田那時的神情,李昊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為什麽自己能感覺到時間靜止,而何田卻不能呢?如再碰到那個場麵,沈鈺會不會與和田一樣也感覺不到時間靜止呢?

  就在李昊沉思的當口,沈鈺的大腦也在飛速的旋轉。猛然她睜大了眼睛。


  “殿下說的那日是不是十年前黃河決口的那天。”


  “對對對,就是那日。”


  “我就說嘛,定是那日。那天的情形沈鈺也記得。雷聲震天,閃電刺眼,一瞬間天就黑了,房子仿佛都被風吹的晃悠了,也就是在那天……”


  就在李昊瞪大了雙眼,聚精會神的聆聽沈鈺回想當時情景的時候,王富貴回來了。


  入得內殿,王富貴首先把晉宗的口諭傳達給了李昊與沈鈺,叫二人趕緊穿戴齊整去宣德殿麵聖。


  起先,李昊還以為傅明軒把沈鈺宿職內宮的事情捅出去了呢,著實還思量了一番對策。後來聽聞是因為李明海擁兵自重的事情,才穩下了心緒。


  “我就說嘛,早晚會有這麽一天!”


  “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聖上正與百官商議對策呢!”


  “劄子是誰送過來的?”提到李明海的事情,李昊想起了自己的親信,子魚。


  “這個老奴還真就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八百裏加急,昨晚上送過來的。”


  “子魚都走了一個多月了,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派人過去找找,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出事了!”


  “是,老奴這就派人過去。”王富貴附身的那刻,李昊瞥見了杵在一旁正忐忑不安的沈鈺。


  麵聖衣冠不整可是大忌,猜想沈鈺定是為了官服的事情不安,李昊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王翁啊,那個什麽,沈太師官服壞掉了,能不能找一件來應付應付?”


  “官服壞了?哪壞了?”


  順勢,王富貴便看向沈鈺。這一看不要緊,直把沈鈺臊的滿臉通紅。


  “沒沒沒,沒什麽,隻是不小心刮到了樹枝燈架,撕了個小口而已。王翁隻需找來針線,沈鈺自己縫上就行。”


  “這官服嘛,倒不是什麽大事,關鍵……”


  瞧兩人的神情,不用想都知道官服是怎麽壞的,基於如此王富貴也就沒多問。可是,衣服能補,脖子上的印記怎麽除去?


  “怎麽了?”


  “怎麽了,殿下還問老奴怎麽了?”


  “……”


  主仆二人耳語了幾句,李昊這才發現沈鈺脖子上的吻痕。


  按理說,李昊臨幸個女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事實上除了沈鈺之外李昊還真就對其他女子沒什麽想法過。畢竟是第一次,故此也是十分的尷尬。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會弄成這個樣子。


  “哎呀!這……這可怎麽辦呐?我爹也真是的,那麽多大臣,非得叫鈺兒去幹嘛?”


  “八成與沈太師中狀元那篇文章有關吧。眼下正想對策,聖上定是借機叫沈太師過去推行新政。”回想大殿上官員議論的事情,王富貴回道。


  “文章?什麽文章?什麽新政?”說實話,在沒發現沈鈺是女子之前,李昊還真就對沈鈺知之甚少。如此一來,倒是非常好奇沈鈺的一切。


  “殿下與沈太師如此要好,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可是經典的狀元文章,入了冊的!”


  “……那個什麽,本宮哪有功夫問那些啊!”說起這個,李昊不禁撓了撓後腦殼,暗道告白都費勁,哪有心思顧忌那許多啊。


  “你呀你,瞧你這心思粗的,怪不得人家沒拿好眼神看你。記住了哈,名震朝野的《冗員論》就是沈太師寫的。別到時候出了笑話!”


  “啊,記住了。不就是《冗員論》麽?嘶~我說他怎麽……”


  提到這個《冗員論》,李昊不禁又想起傅明軒來。


  前些時日傅明軒還當著自己的麵洋洋灑灑誦讀這個《冗員論》來著,那時,他還以為《冗員論》是傅明軒寫得呢,還說傅明軒在紙上談兵。這一聽說是沈鈺寫的,李昊又誤以為傅明軒是在故意那自己開涮,不禁又是醋意大發。


  “怪不得呢!”


  “怎麽了?”見李昊那般的看著自己,沈鈺不解的問了句。


  “沒怎麽,就是覺得被戲弄了。”


  “戲弄?誰敢戲弄殿下?”


  “你呀!”


  “我?微臣……微臣怎麽敢戲弄殿下啊!”


  “就是你!你不是說你不了解時政嗎?”


  “那個……那個……”


  提起時政,沈鈺登時想起了昨晚上李昊與自己提及越王李明海的情形。很顯然李昊是在找後賬,指責自己故意回避政要。


  可是,那種當口,李昊還帶著怨氣,自己要怎麽回答呢?

  對著一臉責怨的李昊,沈鈺尷尬了。


  “殿下,非但是沈鈺回避,實在是……”


  “怎麽,心虛了?《冗員論》寫的頭頭是道的,還說不懂時政?騙本宮什麽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吧?”


  李昊口中的那個下場,沈鈺可是領教過的,回想昨夜的情形,沈鈺不禁臊得滿臉通紅,瞬間眼簾便垂了下去。


  “微臣沒撒謊啊,微臣真的不了解時政,隻不過偶爾聽父親說一說罷了。至於那篇文章,實在也是汗顏呐!信口胡謅罷了!”


  “沈太師太謙虛了,聖上披紅欽點的文章,怎麽能是信口胡謅的呢!”


  昨夜兩人之間都發生了什麽,王富貴倒是不清楚,但從李昊的眼神中,王富貴卻看到了‘幸福’二字,李昊開心,王富貴自然也跟著愉悅,可是高興歸高興,沈鈺這個樣子可怎麽麵聖啊?

  “殿下,您怎麽不悠著點啊!她畢竟還頂著管帽啊!這若是被聖上和百官看到,成何體統啊!”


  “本宮,本宮也沒使多大勁啊,再說了,誰知道我爹會突然召見啊!實在不行,就說沈太師受了風寒,去不了不就結了!”


  “可……聖上若是派太醫院的人過來診治,怎麽辦?”


  “這個……”


  “怎麽了?沈鈺有何不妥嗎?”李昊與王富貴低語之前,都曾看向自己的脖頸,意識到不對,沈鈺快步便向銅鏡走去。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沈鈺登時哇哇大哭起來。


  “爹娘,嗚嗚嗚嗚……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孩兒不能盡孝膝前了!嗚嗚嗚嗚……”


  也是,一個沒有情感經曆的小姑娘,怎麽會知道那些帶著血筋兒的印記是怎麽來的呢,還以為得了什麽髒病,命不久矣了呢。


  “怎麽了這是,這怎麽還哭上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本少爺能得了這一身髒病嗎?你賠,你賠!嗚嗚嗚嗚……”


  “髒病?那能呢?”


  “還哪能呢,這都快爛了,你看不見啊!”言語間,沈鈺指向脖子上的吻痕。


  “就這個?你就因為這個哭的?哈哈哈哈!”


  “……”


  一瞬間,沈鈺被李昊的前仰後合弄得蒙住了。


  “傻瓜,你可真是傻到家了!本宮真搞不懂父皇憑什麽點了你為一甲第一人!哈哈哈哈!”


  “殿下這是……可這個與那個又有什麽關係?”


  “哎我說沈鈺,昨從桃園回來,你怎麽與本宮說來著?”


  “微臣……微臣……微臣說什麽了?”


  “瞧你這記性,本宮與你要玉簫,你說不方便,而後本宮便與你玩笑,說是不是你爹給你找了陪睡丫頭,你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回了本宮,說,找了。本宮就不理解了,既是陪睡丫頭都有了,怎麽連最起碼的都不懂呢?”


  “這個……這個……誰不懂了?不就是那點事嗎,有什麽不懂的?”


  “是嗎?那本宮倒是想問問你,這個是什麽?”言語間,李昊指向沈鈺脖子上的吻痕。


  “花柳!”


  “咦~讓你把本宮想的呢,本宮連個女子都沒碰過,哪能得上那麽高級的病?”


  “那殿下就是碰了男子了!不然怎麽會傳給微臣!”許是覺得要死了吧,沈鈺都沒避諱王富貴,直截了當便切入了主題。儼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得得得,你可別丟人現眼了,都十七了,連個春宮圖都沒看過。真不知道尊母是怎麽教育你的。”


  “……”


  “嗯哼!殿下這般說可就是不近人情了。沈太師的母親是個病人,沈太師不懂這些,也在情理之中嘛!”


  “啥?鈺兒的母親身體不好?你怎麽不早說啊!對不住對不住,本宮也不是故意的。要不這樣吧,等一會出了承德殿本宮就去看望她老人家如何?”


  “別別別!若是叫母親看見了,母親一準兒會打死沈鈺的!”


  “打今兒起,你就是天家的女人了,誰敢打你?”


  “……殿下不是說,要帶沈鈺去長秋宮看夜明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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