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1章 逼問真相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所以,傅明玥非常不願意與親哥傅明軒站在一處。
傅明玥不僅長得不太好看,脾氣還不太好,為人處世可是沒有傅明軒那般的圓滑。
這不,一大早上的,傅明玥就跟春喜班的小五吵起來了。
原因就是春喜班的小五多看了她一眼。
小五是來找傅明軒問道如夢的事情。好幾天不見人影,實在令他放心不下。
其實,那時候小五並不是在看傅明玥,而是傅明玥身後恰巧就是傅明軒居住的雅苑。
基於對傅明軒的印象,小五認為國舅府的家眷都應該是品貌俱佳的。類似傅明玥這般的樣貌充其量就是個丫頭。所以,傅明玥蠻橫,他當然要予以回擊了。
“戲子怎麽了?戲子也是靠本事吃飯的。可不像有些人,靠暖被窩混飯吃。”
“放肆!說什麽呢你!可知本小姐是誰?”
“我管你是誰呢!碰著爺爺算你倒黴!”
吵架沒好嘴,相互貶低還能說什麽好聽的嗎?若不是因為傅明玥是個小丫頭片子,小五都能上去給她兩下子。好模好樣的,幹嘛罵自己?
傅明玥打小嬌生慣養,前呼後擁的,哪受過這個?惱羞下,上去就想教訓小五。
誰料沒扇著人家,自己倒閃了個咧斜。
這下,傅明玥可是急了。衝著她的殿閣便是高聲呼喊。
旋即衝出來一幫子護衛,對小五便是一通拳打腳踢。瞬間,小五便被打的滿臉是血,滿地軲轆。
聽見通報,傅明軒跑了出來,見此情形立時跑過來製止。不管因為什麽,老爹過大壽見了血都是不吉利的。
也就是這個當口,景逸潛入了傅明軒的雅苑。
因為太過爭吵,景逸開啟了過濾模式。可令他失望的是,沈鈺並沒在傅明軒這裏。
這就奇怪了。沈鈺到底被誰偷走了呢?
就在景逸鬧心的時候,任八一跑了過來。
她是聽聞小五闖了禍事,跑過來領罪的。
得罪了傅家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她怎麽擔當的起?
近前,任八一便扇了小五幾個大耳刮子。旋即對著傅明玥又是作揖又是致歉的,全然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臉。
若是之前,景逸多少還能漣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可現在不然了,他恨不得這個老婆子馬上死,五馬分屍都不解恨。
本來就恨得牙根直癢癢,又見任八一如此的下作,直叫景逸作嘔連連。
“老不死的,小爺讓你再得瑟兩天,過幾日定來取你的狗命!”
此時,任八一還拽著小五跪地磕頭呢。
“是是是,老申回去一定嚴加訓教。”
“又不是什麽大事,無妨無妨。舍妹打小嬌生慣養也是淩厲了些。”
見傅明玥不依不饒的沒完沒了,傅明軒有些不耐煩了,繼而衝任八一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帶著小五離開。
“一會兒你們春喜班可是重頭戲,耽擱了可就不好了。趕緊回去準備去吧。”
本以為傅明軒能向著自己,多少能罵小五幾句,誰料不僅一句沒罵,還袒護人家,登時傅明玥便不是心思了。
“哥!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呢,明明是他先惹著我的!”
“夠了!成日裏的驕橫跋扈,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言語間,傅明軒虛掃向自己的殿閣。景逸的身影,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瞟見景逸離開,傅明軒也停止了訓教。
“明玥啊,不是為兄說你,今兒父親大壽,你這一大早上就拳打腳踢的,合適嗎?再者,春喜班可是為兄請來給父親獻戲的,是不是也得給為兄個顏麵呐?”
“顏麵顏麵的,就你有顏麵,那我的顏麵呢?竟還當著一幫戲子的麵罵我。”
“好了好了,為兄送你顆夜明珠賠罪,如何?”
“一顆夜明珠就想賠罪,美得你!那個嘛,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
傅明玥這麽一說,可是把傅明軒弄懵了。一時間竟不知道傅明玥指的是什麽。
“又不是外人,想要什麽就直說,幹嘛神神秘秘的!”
“哎呀!這種事情,人家怎麽好意思直說嘛!”
傅明玥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傅明軒還能看不出來是怎麽回事?無非就是想要男人嘛!
可有一樣,這小丫頭看上誰了呢?
自己身邊除了奴才就是紈絝子弟,也沒什麽特別出色的人呐?
“我說玥兒,你不會是看上郝興了吧?”
“他?一個奴才?怎麽想的呀你!你妹妹我眼眶子就那麽低嗎?”
“那誰呀,為兄身邊也沒什麽正經人呐?”
“舍不得就說舍不得的,幹嘛往一邊扯?那麽多美女還不夠你忙活的,霸著他幹嘛呀!”
這樣一說,傅明軒更懵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自己何時喜歡過男子了?
突然,傅明軒想起了沈鈺。還以為傅明玥聽說什麽了,誤以為自己換口味了呢。
“我們隻是同事,好朋友。瞎說什麽呢你!”
“我瞎說?前天你還把他帶回來,又是梳妝又是更衣的,你以為我沒看見呐!”
“???”
“你長得好看,找啥樣的沒有,這個就讓給我了。”
“這事我可做不了主。若是喜歡,你得自己個跟他說。一會兒他準來,等著吧。”
傅明玥這麽一說,傅明軒一下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不過,他做夢也沒想到那一幕會被傅明玥撞見。
那麽傅明玥口中的這個‘他’到底是誰呢?
這事還得從三天前,傅明軒帶著如夢做衣服說起。
量完尺寸,定製了幾身女裝後,傅明軒又吩咐老板照著尺寸做了兩身一品官穿的紫色官袍。
當然,此舉令如夢很是不解。出了門便問道傅明軒是怎麽回事。然後傅明軒便說,老爹傅黎棠總是臨時起意,一高興沒準會加戲。還說,傅黎棠就喜歡官場的戲碼。所以,他才做了兩身備用。
如此,如夢也就信以為真了。
加戲的事確實是真的。但可不是為傅黎棠賀壽加的。是專門為李昊準備的。
早在傅明軒遇見如夢那時,就想好了這出戲。目的就是想製造事端叫沈鈺誤解李昊,他好漁翁得利。
原本傅明軒想趁著老爹傅黎棠過大壽這天讓如夢穿上官服,假冒沈鈺。再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李昊下點春藥,然後再故意叫沈鈺看到這一切,迫使二人分開。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他也沒想到會臨時變數。
沈鈺突然暴斃的事,他也感到很意外。好不容易喜歡上個人,怎麽說死就死了呢?他接受不了,也難以置信。
繼而,便暗中打聽是怎麽回事。獲知了一係列的事情。
期間,王富貴如何如何被假越王砍斷了雙臂,割斷了喉管慘死。假越王怎麽怎麽把沈鈺移出東宮,扔在了小樹林,以及李昊為什麽封城緝拿景逸與假越王等等,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此一來,原計劃也就泡湯了。不過這反倒讓他挺高興。
他沒辦到的事情,李昊居然替他辦到了。
這麽想那麽做的,不就是想把沈鈺從李昊身邊調開,帶著她遠走高飛,找個世外桃源好好的生活嗎?
李昊設計的這出假死不正也是他想做的嗎?
想到李昊為他做了嫁衣裳,傅明軒就心花怒放。
繼而便計劃了這一切。
偷出沈鈺不是問題,如何喚醒是關鍵。
解藥還在李昊身上,虎口拔牙可不太容易。
絞盡腦汁的想了小半天,傅明軒終於想到了一條妙計。
雖然陰損了些,但目的達到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為了沈鈺,他可是豁出去了。
不是說沈鈺已經很明確的道明了心跡嗎?他怎麽還這麽執著呢?
傅明軒很自信沈鈺喜歡的是他,甚至還以為沈鈺是被逼無奈才與李昊同床共枕的。
他不在乎什麽貞潔不貞潔的,隻要沈鈺心裏他的就好。
所以,他才來了一出偷梁換柱,誆騙如夢試官服,在茶水中下了藥,用如夢把沈鈺換了出來。
不然,他為什麽那麽好心主動獻出車輦,拉一具屍體?
雖然穩住了傅明玥,但是傅明軒的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很是擔心傅明玥會壞了大事。
如夢的事若是被捅出去,沈鈺的事情也就是禿子腦袋上的虱子了。明顯就是他偷的。
隔著層窗戶紙跟捅破了可是兩碼子事。
間接,李昊的死也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不過,怎麽還沒傳出來李昊薨逝的消息呢?
不由得,傅明軒擰緊了眉頭,向西麵看了看。
就是這個微小的動作,引起了景逸的注意。
於他所想,除了傅明軒沒有第二個人有那麽大膽子把沈鈺偷走。
不過有一樣,這小子長的陽光燦爛的,心怎麽那麽黑呢?搶女人就搶女人唄,用得著害人家性命嗎?再怎麽也是血脈相連,骨肉至親呐!他怎麽下得去手!
想到李昊是傅明軒害的,景逸不禁打了個寒顫。怎麽看傅明軒怎麽覺得瘮得慌。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了,找到沈鈺才是真格的。
篤定沈鈺就是傅明軒偷走的後,景逸不錯神的盯著傅明軒。連出恭都不放過。
足足觀察了兩個多時辰,景逸還是一無所獲。但是有一點是他所不能理解的,既然這一切都是傅明軒操縱的,他為什麽還能這麽鎮定呢?
沈鈺可是假死的狀態,再不喂解藥可就真死了,他怎麽一點也不急呢?
難道他根本就不在乎沈鈺的生死,偷走沈鈺就是不想看著李昊如意,他得不到,誰也別想占便宜?
基於對傅明軒水性楊花的定位,景逸焦慮了起來。
如果傅明軒隻是單純的嫉妒,不想看著李昊美夢成真。那沈鈺豈不真的成了犧牲品?
想到這,景逸再也按耐不住了。縱身跳下房梁,一把便掐住了傅明軒的脖子。
“說!你把鈺兒弄哪去了!”
“撒開!你特麽的給我撒手!”用盡全力的掙紮了一番,傅明軒可算爭取了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再不喂解藥,鈺兒就得死,你知不知道!”
“說什麽呢你!什麽解藥不解藥的,本爵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事!”
有李昊的事情跟著,傅明軒抵死也不會承認沈鈺是他偷走的。別說是景逸,就是皇上老子逼問,他都不會承認。
傅明軒的矢口否認直叫景逸無可奈何。他很清楚傅明軒為什麽這樣嘴硬,無非是忌憚李昊的事情。
“你們哥倆的恩怨我不管,我也不會說出去。我隻想知道鈺兒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吃了解藥!點個頭,眨巴一下眼睛,怎麽樣都行,她怎麽樣了,告訴我!是不是還活著,說,快說!”
“她沒死?她還活著?怎麽回事?”
“別跟我這演戲,我知道鈺兒在你這。我都說了,我不關心你們哥們之間的破事。我隻想知道鈺兒怎麽樣了!”
“我說兄弟,我連怎麽回事都不知道,怎麽會知道她在哪呢?”
景逸越是急迫,傅明軒就越是裝傻。他倒要看看,這個景逸有什麽手段。
“別這麽看著我,我真不知道。”
“我說你這人……怎麽能拿人命開玩笑呢!說不說!再不說我可不客氣了!”
耐著性子的周旋了好一會子,景逸也沒問出個一二三來。情急下,景逸倉啷抽出寒鐵劍抵在了傅明軒的脖子上。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是不知道哇!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數仨數,再不說,我可就……一,二……”
“你就是數一百個數,不知道的事,我也說不出來。”
“你特麽!”
就在景逸一較勁,想給傅明軒點顏色的時候,聽到了郝興的聲音。
郝興是來催促傅明軒去前麵迎接賓客的。
怕被郝興發現弄得雞飛狗跳的,景逸便收了力道,示意傅明軒別漏聲色,好好回複。
傅明軒是何等狠辣的角色,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睛主,怎麽能順著景逸的意呢?
他就是不想吱聲,就想瞧瞧景逸能拿他怎麽辦。
有沈鈺的事情支著,傅明軒心裏甚是有底,料準了景逸絕對不敢對他怎麽樣。
“趕緊支開他,不然我殺了你!”
“……”
“快點說呀!”
“……”
“你小子!”
說實話,景逸萬萬也沒料到傅明軒這麽不好對付。這小子要是再不出聲,郝興可就進來了。
“你給我聽好了,鈺兒要是有個什麽,我景逸殺了你全家陪葬!”
咬牙切齒的威脅了一句,景逸便縱身窗外,離開了。
景逸離開,傅明軒冷哼了一聲。暗道景逸自不量力。
也是,他連李昊都沒放在眼裏,怎麽會把景逸當盤菜呢!
慢條斯理的對著門外知會了一聲,傅明軒向銅鏡走去。他得看看他那美麗的天鵝脖子怎麽樣了。
“切!就知道瞪著眼珠子的喊,要是老子,直接見血!”活動了幾下脖子,傅明軒的眼中又露出一絲不屑。
透過鏡子,郝興也發現了傅明軒脖頸處的異樣,急急便走了上來。
“怎麽了爵爺?脖子怎麽還紅了?”
“還能怎麽,上火了唄。這兩天可是忙活壞了。正好你來了,再給我揪幾下,難受死了。”作勢,傅明軒咳嗦了兩聲,還揉了揉喉結。
不是說郝興是傅明軒的親衛嗎,傅明軒怎麽沒把方才的事情告訴他呢?
自打上次刺客事件,傅明軒便覺得郝興腦袋瓜子不靈光。打那以後,很多事情都避著他。
所以,沈鈺的事情,郝興並不知情。
“聽說沈太師今天出殯,您是不是……”給傅明軒倒了杯茶水,郝興提起了沈鈺的事情。
如果對一個人有了戒心,這人的一切都將是敏感的。見郝興提起沈鈺,傅明軒假意的歎了口氣。
“唉!都趕一塊了。死個人也湊熱鬧。這當口怎麽去?一會兒看看老爺子什麽意思吧。”
傅明軒的淡然郝興並不奇怪,這些年他可是見多了絕情的場麵。
就說那個不夜天的紅鸞吧,對傅明軒那麽好,還不是被傅明軒暗中下藥打掉了胎兒?如此狠心的一個人,又怎麽會在乎一個書呆子呢?
提了一嘴,見傅明軒沒什麽反應,郝興便話鋒一轉,催促傅明軒趕緊出去迎客去。
今日陽光明媚的,少有的好天氣。
雖然是過一天少一天了,可傅黎棠一點緊迫感也都沒有。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舒坦。
秦朗去勢發配並州,大皇子李赫也要就藩了。他的昊兒也沒什麽威脅了。該吃的吃了,該喝的也喝了,該享受的也享受到了。子孫滿堂,一門榮光的,就差沒當上皇上了。
不過沒關係,李昊能替他滿足這個心願。
李昊長的像傅黎棠,傅黎棠怎麽看怎麽舒服。
一想起李昊的小模樣,傅黎棠就美滋滋的。
香湯沐浴了一番,傅黎棠換上了喜慶的壽衣。
“再去告訴他們一聲,多抹點蜂蜜,昊兒就願意吃那口。”
傅黎棠最願意看李昊吃羊腿的樣子,為此還特意請了回回香的燒烤師傅,專門來府上給李昊烤製羊腿。
“香味一出來,這小子就該來了,你們幾個給我盯好了,今兒可別讓他喝多了。都快冠禮了,喝得醉醺醺的,那幫家夥又有說的了。”
答應了一聲,眾人便攙扶著傅黎棠向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