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賠你錢,你離我遠點
就在眾人都惶恐之際,顧初語忽然丟開酒瓶,頭也不回的出了大廳。
她整個人都是木的,僅存的意誌指揮她遇到人要繞行,不知道怎麽到的門口,手臂忽然被扯住。
溫嬈一臉焦急,“初語,你等等。”
她正好扯到顧初語被砸到的那一邊,顧初語壓住生理性的顫抖,回頭看向溫嬈,盡量讓臉色看起來平靜無事,“還有什麽事?”
溫嬈一臉歉疚,“對不起啊,我隻是不想讓你們這麽吵架。你沒受傷吧?”
顧初語就覺得可笑。
不想這麽吵架,怎麽不拉司恪呢?把他拉走藏起來,她還能蹦到天上去找人嗎?
忍著疼把手臂從溫嬈手裏解脫出來,“有事說事,別拉拉扯扯,我跟你也沒那麽熟。”
溫嬈被下了麵子,嘴角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一張歉意的笑臉,“你別這樣,今天畢竟是二哥生日,你這樣擎哥會難做。”
顧初語側頭看她。
知道溫嬈或許不安好心,可是她還是忍不住,“你前幾天不是蹦躂著警告我和霍北擎已經沒關係了嗎?那他難做,跟我有什麽關係?”
溫嬈像是就為了等這一句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沒有再跟著她了。
顧初語沒再理她,徑直往停車場走,剛打開車門,一隻手伸出來,摁著她的門邊又把門重新關上了。
顧初語多好的心態都崩了,“你是不是都有……”
病。
最後一個字沒說出來,顧初語看著麵前站著的男人,幾乎竄到頭頂的火氣瞬間都悶在了心口,她隻覺得呼吸都困難。
霍北擎掃了一眼她的肩膀,不確定她傷的重不重,“去副駕,我送你去醫院。”
霸道的語氣,不容拒絕的姿態。
讓顧初語腦海裏一瞬閃過他讓溫嬈撒開她的畫麵,譏諷道:“怎麽?霍氏財團要破產了嗎?要你出來做代駕補貼漏洞?”
代駕那點錢,補什麽漏洞都不夠,她就是純粹的想惡心他。
霍北擎臉色也不好看,“顧初語!”
顧初語忽然覺得特別累,深吸一口氣,才說:“你回去吧。跟傅先生說一聲,我不會瞎鬧,如果有采訪需要我圓話我也會盡力配合,很抱歉搞砸他的生日宴。”
霍北擎聽到了重點。
傅先生。
連二哥都不叫了,明目張膽在撇清關係。
顧初語稍稍組織了一下用詞,才說:“很抱歉影響到您和傅先生,違約金我照付,換您跟您身邊的這些人,都離我遠一點。”
“什麽意思?”他嗓子有點梗,定定的看著她。
簽約不過一個禮拜。
她冒著違約的風險,都要離他遠一點。
還說的那麽雲淡風輕,氣定神閑,又那麽的理所應當。
因為一個司恪,她就連這唯一的紐帶,都不要了。
霍北擎心口發冷,脫口道:“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說走就走,從來都不管別人的感受。
顧初語聽在耳朵裏,卻覺得像是責問。
責問她是不是一直這樣不講理,不知退讓。
可傷人的明明是司恪,她梗著脖子,感覺渾身的刺都炸起來了,“如你所見,我一直這樣。您考慮好之後,違約金報給我,我賠的起。還有,你拿我們家的事情給你那些兄弟當飯後談資,也麻煩付清版權費,不要擅自更改。”
她說完,徑自拉開車門坐進去,快速發動了車,留霍北擎一個人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
霍北擎回去的時候,賓客已經散的七七八八,大廳裏沒看見司恪,他邁開長腿徑直上樓,推開最裏麵多功能廳的門。
屋子像是被沉進了煙窩裏,牆縫裏都透著一股濃鬱的二手煙。
傅明舟站在窗口抽煙,葉妄坐在茶幾前沉著臉給司恪處理傷口。
霍北擎走到傅明舟身邊,抽了一根煙點上,“陽陽呢?”
“我讓徐朗送回去了。”傅明舟說話的功夫,瞥了一眼司恪。
人臉大的玻璃煙灰缸砸在腦門上,沒當場死亡都是他祖墳長草,但額頭上的疤是留定了。
霍北擎隻淡淡的嗯了一聲,確定家裏沒孩子,叼著煙走到司恪麵前,一把提起司恪的領子,“你跟她說了什麽?”
她那麽生氣,氣的要跟他斷絕一切關係?!
司恪沒想到霍北擎為了顧初語跟他翻臉,臉色頓時難堪起來,“霍北擎,你瘋了吧!我特麽為了誰啊?”
霍北擎抬手戳在他額頭上的傷口上。
司恪疼的直叫喚,半點之前的桀驁都沒有。
葉妄看不下去,“二哥,他頭上傷挺嚴重的,這再偏一點,命就沒了。”
傅明舟冷哼:“活該!”他把煙頭往葉妄頭上砸,“你特麽可閉嘴吧!”
沒叫溫嬈砸場子,叫家雞啄了眼。
丟人丟到姥姥家。
司恪對著霍北擎,不甘示弱,“戴綠帽帶上癮?”
霍北擎忽然吐了一口煙,沒說話,抄起麵前的煙灰缸就要往司恪頭上砸。
司恪變了臉,話就說不下去了。
但是那煙灰缸隻是砸在他腳邊,煙頭和煙灰散落一地。
“你看見了?”霍北擎問。
司恪不甘心,“當年她可是……”
霍北擎狠狠一眯眼,丟抹布似的把司恪丟開,聲音暗含淩厲,“這些話,都給我爛在肚子裏。以後聽任何人再為難她一句,別怪我不講義氣!”
司恪頂著“不講義氣”的傷口說不出話來。
葉妄替司恪說話,“四哥也是為你好。你還讓她給陽陽當家庭醫生,趁早辭了,別帶壞了孩子。”
辭了兩個字,莫名讓霍北擎想起顧初語那張清冷平靜的臉。
都等不到他辭她,她就把他炒魷魚了。
霍北擎現在像是在心口紮著一把刀,由著她拔出來會死,插著不拔也會死,心髒劇烈的失重感讓他平添不安。
霍北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是真的怕。
怕顧初語說到做到,一走了之。
霍北擎沉著臉把煙摁滅在窗台上,一字一句道:“她遲早是陽陽的媽。”
另外三人齊齊轉頭。
他說的是遲早。
顧初語本來就是霍陽的媽,再說遲早,就有個過程了。
司恪要炸,忍不住道:“你還想要她回來?”
他到現在都沒明白自己為什麽挨打。
“她本來就是我的。”
過去,現在,將來。
霍北擎在心裏默默補上期限。
話是說給別人聽的,可是一出口,他心口先一鬆,陳年翻湧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徹底的沉澱下去,好像就為了等這一刻。
“……”
眾所周知,霍北擎看上的東西,還從沒有落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