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堅持
楊修遠覺得兒子說的沒有錯，這賬也沒有算錯。
按照沙場現在的情況來看，正常情況應該是一天賣四十車左右，去掉成本，一車能賺一塊多兩塊，一天大概就是七十來塊。
一個月就兩千多，一年下來，有兩萬多。
在這個年代，一年吃喝一千多，已經是非常富裕的生活。
這樣一年至少也能存兩萬。
在這個年代，兩萬足夠建一棟兩層的小洋樓了。
就算不賺陳老板的錢，他的生意用來走量就行。
陳老板走了以後，楊修遠趕緊跑回家，他要去等電話。
次日，楊修遠接到了一個電話，可惜不是陳老板打來的，而是一個想要建房子的人打來詢問價格的。
楊修遠這時候也知道了變通，告訴對方，五十車以上，四塊五一車；五十車以下五塊一車。
付錢可以單次付，也可以一次性付清。
單次付的話，必須付五塊，到了五十車以後，可以退二十五塊。
一次性付的話，那就按四塊五來算，不過沒得退。
對方也是實在人，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楊晨軒也拿著那些匯款單去把錢全部取了回來，交給母親保管，用作沙場的運營經費。
到了第三天，楊修遠等不住了，走進楊晨軒的房間，見兒子在寫東西的，在邊上看了一會，說道：“小軒，你說那個陳老板會打電話過來嗎？”
這幾天的時間，楊修遠寸步不離的守著電話，這都過了三天，終於是熬不住了，所以才來問楊晨軒。
楊晨軒心裏其實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後來都說這是一個滿地黃金的時代，這是一個騰飛的年代。
但這些，都是相對於十幾二十年以後來做比較的，並不代表現在做生意就是撿錢。
楊晨軒心裏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他對這個陳老板也不了解，這也是第一次見麵。
楊晨軒並不是萬能的，他隻是比別人提前知道了一些大形勢的額走向而已，細節方麵，還是要自己來做的。
“爸，你不用天天守著電話。”楊晨軒也有些無可奈何：“我們把自己的條件開出去，他要是覺得可以，那我們就做。我們已經沒有利潤了，總不可能還虧著錢去做啊！”
“我們安心等著就行！我覺得他很大可能會答應的，其他的沙場應該不可能給他這麽低的價格。”
楊修遠的心裏猶如亂麻，他這兩天也想明白了兒子說的話。
現在沙場正常產量一天應該是六十到七十車，現在一天就產四五十車，大家都是壓著速度來的。
如果大家全力開挖，沙子肯定已經堆上來了。
楊修遠心裏難免有些失望：“行，那我去看看！”
楊修遠正準備要走，外麵就傳來一陣電話鈴聲。
聽到鈴聲，楊修遠幾乎是跑著出去的，趕緊接了電話：“喂……”
“是楊老板嗎？”電話那頭傳來陳老板的聲音。
楊修遠手都在顫抖，他等這電話可等了好幾天：“陳老板啊？我是楊修遠。”
陳老板笑著說道：“是我，楊老板，那個價格，我還比較滿意，但縣城我要的河沙很多，可能就不是幾百立方，以後一直都要。”
“我特意算了一下，從這裏到縣城十二公裏，就超了兩公裏，這兩公裏加的錢就算了。”
楊修遠心裏很清楚，要是不加這兩公裏的錢，四塊錢一車，剛好就夠挖沙和運輸的錢，場地的成本都要賠進去。
畢竟挖這麽多沙出來，場地費用和請人的費用，都是要平攤到每一車河沙上麵的。
“陳老板，我們給你的價格，已經是非常實惠的了，我們都已經沒有利潤了。”楊修遠說著自己的苦衷。
這樣的話，陳老板聽多了，毫不在意的說道：“楊老板，我們這也不是一次合作，對不對？以後我們是要長期合作的，而且做生意嘛，就要大氣，這幾毛錢的東西，算來算去也沒意思。”
楊修遠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堅持說自己沒利潤：“陳老板，我們這是真的沒有利潤了，再少，我們都要賠錢進去了。”
陳老板的態度也強硬起來：“我的要求其實也很簡單，四塊錢一車，包送，我們以後就長期合作，要不然的話，就算了。”
楊修遠為難，他已經有些後悔接電話了，應該讓兒子來接的。
楊修遠心裏快速算著，沙場一天的地租應該是三塊多錢，人工費用是二十多，還有生活費什麽的，加起來四五十塊。
以前這些成本也是去了的，還能賺六七十一天，大不了以後還是維持這樣。
楊修遠已經有些動搖了。
楊晨軒這時候走了出來：“爸，陳老板？”
楊修遠捂住話筒說道：“陳老板讓我們少那四毛錢。”
楊晨軒搖頭，小聲說道：“不答應，還有，一定要說清楚，縣城也有這麽大，最近的地方十二公裏，遠一點的地方有十四五公裏了，我們要按照實際距離算錢，要不然的話，就四塊六統一包了整個縣城，隻要是縣城，不管什麽地方都算四塊五。”
“要不你來說？”楊修遠把電話遞給兒子。
楊晨軒心裏歎了一口氣，對父親說道：“爸，這沙場以後肯定是你來管理的，你要拿主意，有時候態度要強硬，是虧是賺，這生意能不能做，做了對我們有什麽影響，你心裏都要以後數。”
楊修遠略有些尷尬，但他心裏也清楚，兒子還要讀書，以後不可能什麽都依靠兒子，點點頭，拿起話筒，對電話那頭的陳老板說道：“陳老板，那四毛錢不能少，還有就是我們包送隻包括十公裏以內，十公裏以外，我們要按照實際距離來算，畢竟有些地方都十四五公裏了。”
“楊老板，你這麽算的話，那豈不是五塊錢一車了？”陳老板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楊修遠心裏還是有一些怕得罪了陳老板的，想到兒子的話，他還是堅持說道：“陳老板，要不然四塊六一車，隻要是縣城城區範圍，我們全部都包送到地方。”
陳老板這時候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本子上算的數，他進沙的價格最低是三塊，高一點的三塊五，運費基本都是兩塊左右，因為他買沙的地方比楊晨軒他們要近。
也就是說，他一車沙的成本基本在五塊到五塊五左右。
楊修遠的這個價格已經給他省了幾毛到一塊每車。
對於這個價格，他心裏還是滿意的。
陳老板作勢準備放棄，但楊修遠死活就是一口咬死，要麽四塊六，要麽超過十公裏，每公裏加兩毛錢。
陳老板最後妥協了：“楊老板，我覺得你們都是實在人，那我就當交個朋友，以後我的河沙就從你們這要了，明天能送嗎？”
楊修遠這時候激動的手都在抖：“陳老板要多少車？”
“鎮上給我送十車，縣裏有兩個地方，一個地方二十車。”陳老板說道。
楊修遠一聽這個量，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沒問題！”
陳老板也爽快：“那行，我明天安排一個人，去你們沙場看裝車，麻煩幫忙安排一個住處。”
“沒問題！”楊修遠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要往哪安排，但就一個住處，人家這麽大的生意都給了，也不能不給安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