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希冀

  醫者最忌諱診錯病症。


  範長安聽到範之洞的話，也顧不得再跟葉歸塵打招呼，快速跑了出去。


  好在那個病人剛剛抓完藥還沒離開多遠。


  範長安連拉帶拽把人又拽了回來。


  範之洞趕緊再次替病人診斷，這一次專門診斷了對方的腹部，發現對方竟然長了結石，而堵塞引起的發熱，這才反反複複。


  不由得，範之洞愧疚無比，一個勁賠禮道歉又重新免費幫病人開了些排石的藥後，這才將病人激動的情緒安撫好。


  好不容易把病人打發走後，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了。


  範之洞一頭的汗，再次來到葉歸塵麵前時，臉上的神色已由原來的質疑變成了恭敬。


  葉歸塵連切脈都沒有切，僅僅是遠遠看一眼，就能夠診斷出病症，範之洞自愧不如。


  天底下，能夠做到這一點兒的恐怕也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


  “葉掌門，多有冒犯，我老眼昏花竟然不識真龍，慚愧慚愧啊！”範之洞一個勁給葉歸塵鞠躬。


  葉歸塵趕緊扶住範之洞：“老先生言重了，我也隻是僥幸看到了而已，猜測的成份據多，您不用這樣。”


  範之洞知道葉歸塵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尷尬笑了笑：“葉掌門，不知您來我們這小店有什麽事嗎？”


  範之洞可不認為葉歸塵是專門來拜訪自己濟安堂的。


  葉歸塵見現在也沒有什麽病人，正好向範之洞發聽一下對麵隆盛堂的情況，便說道：“哦，老先生，對麵的隆盛堂你了解多少？”


  “隆盛堂？”範之洞一愣，雖然不明白葉歸塵問隆盛堂幹什麽，但也轉頭看了一眼，解釋道：“不怕葉掌門笑話，我們雖然是對門，可彼此幾乎根本沒有交集。說起來，這隆盛堂是半年前搬來的，具體什麽來曆我並不清楚，他們來的時候我也去拜訪過，人家卻根本不歡迎我們。不過，我也聽說了，開醫館的人好像跟藥王穀有關係，是藥王穀的外門弟子，但這個消息是否屬實我就不確定了。”


  葉歸塵追問道：“那你就沒感覺對麵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嗎？”


  “不正常的地方？”範之洞感覺葉歸塵話裏有話，不過還沒開口，範長安卻接話道：“葉掌門，那隆盛堂是不是犯了什麽事？您還別說，這家隆盛堂真的很怪，我們診所本來位置差，平常病人沒幾個，所以經常會跑得遠一點兒去打廣告。可對麵的隆盛堂自從來了之後，每天幾乎零零散散也就接待一兩個病人，有時候連病人都沒有。”


  “可是，我看他們的樣子，卻根本不著急，似乎也不為沒有病人而犯愁。”


  “當然，普天之下沒有病人對我們學中醫的來說當然是好事，但這根本是不現實的，拋開房租跟人工以及藥材損耗，這筆錢都是不小的數目，如果沒有病人收入來源，對麵能夠支撐倆月已是奇跡了。”


  “但人家偏偏支撐了半年，而且每天藥材進出似乎都極為正常，就連裏麵的藥師跟夥計都白白胖胖的，完全不擔心會失業。”


  葉歸塵聽到這裏，眉頭不由皺起，也感覺事情蹊蹺了。


  看來隆盛堂真跟那些販賣小孩的人脫不了幹係。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對麵白天冷淡，可偏偏晚上生意不錯。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能接待三四波病人，有時候還有十幾個，可我有時候閑著沒事也觀察過，那些來看病的人都是青壯年，龍行虎步步履穩健，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說到這裏，範長安也疑惑道：“葉掌門，對麵是不是有什麽情況啊？”


  葉歸塵也大體聽明白了，但這件事不想牽扯到範家父子，便笑道：“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見範長安還想追問，葉歸塵趕緊岔開話題，問向範之洞：“老先生，我看這條街醫館不少，您怎麽不挑選一處人流量稍微多點兒的地方吧？”


  範之洞歎了口氣：“葉掌門有所不知，我哪裏不明白這個道理，人流量多，自然病人就多，收入也就多，可……哎。”


  範之洞的樣子，明顯有難言之隱。


  範長安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哼一聲：“葉掌門，這條街上很多人都想巴結藥王穀，知道藥王穀跟神農門自來勢不兩立，聽說我爺爺以前曾在神農門當過外門弟子，便把我們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處處排擠我們，沒有辦法，我們隻能選擇這裏了。”


  葉歸塵聞言倒是吃了一驚。


  沒想到藥王穀這麽狠啊。


  “怎麽，藥王穀在泉州這邊影響這麽大？”


  據葉歸塵所知，就算是金陵那種地方，藥王穀影響力也不至於這麽大，而偌大一個中醫藥協會，也就是房無傷能夠跟藥王穀沾上關係。


  怎麽這裏這些人會為了巴結藥王穀而排擠範家呢？


  範之洞苦笑一聲，解釋道：“葉掌門，您有所不知，咱們泉州雖然隻是一個小城，但在青城山腳下卻有一處靈泉，用那泉水熬製的中藥藥性往往會發揮出奇效。所以，在很多年前，藥王穀就霸占了那處靈泉，幾乎每個月都會派人來收集泉水帶回去，久而久之，藥王穀為了方便，便在泉州開了家藥王穀的醫館，但其實說是醫館，也就是一些替藥王穀做事的外門弟子在診治。那家醫館的真正作用就是為了每個月收集泉水送到藥王穀。”


  “但藥王穀畢竟勢力龐大，就算是些外門弟子，這藥材一條街的人也會討好，就這麽著，他們為了在那些外門弟子麵前表現，就排擠我們。”


  葉歸塵有些愧疚：“那是我們神農門連累你們了。”


  範之洞趕緊擺手：“葉掌門真是言重了，言重了，醫者仁心，我一直以父親曾是神農門的外門弟子而感到驕傲。藥王穀雖然醫道也很強，但已被資本驅使，被金錢蒙蔽了雙眼，在他們眼中，治病救人就是為了賺錢，這已完全違背了醫道，所以，我並沒有怪罪神農門的意思。聽說金陵又開了神農堂，我聽到後非常高興，第一時間讓長安專門跑了一趟。”


  說著說著，範之洞抓住葉歸塵的手，有些激動道：“葉掌門，我曾聽父親講過很多關於神農門的事跡，我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夠看到神農門重新崛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