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因果
景翊聽著皇上說到指指點點時候特意加重的語氣，便知道這是在警告自己。
若說出辰妃就是景王妃一事，那麽他身為皇上遺臭萬年被世人指點是不錯，可景王妃也要承受世人的猜忌。
是，朕是沒碰過她，但是十幾年在朕身邊，旁人會信嗎？
景翊似笑非笑的看了皇上一眼。
今日這一戰，現在看來大獲全勝。
至於辰妃那邊的事，嗬嗬，自己原本也沒準備真的說出來，又不傻，怎麽會給母妃招黑？
“皇上真乃明君也，知錯就改，百年之後史書上也是一段佳話呢！今日天朗氣清，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日子，皇上便下詔吧！”景翊開口道。
皇上冷冷的瞪了景翊一眼，“那景世子便隨朕去禦書房，朕親自寫給你看！”
“好啊！臣謹遵聖命！”景翊應下。
陸相微微蹙眉，看了景翊一眼，想說什麽。
景翊衝著他微微一笑，示意放心，不會有事的。
陸相這才沒多說什麽。
“皇後也來！”皇上起身時候看向皇後。
“臣妾遵命！”皇後同樣給了陸相一個放心的眼神，跟著皇上離去。
他們一走，文武百官瞬間就沸騰起來。
“陸相，咱們這樣逼迫皇上，日後……可怎麽辦啊？”
“既擔心日後，為何要參與呢？”陸相奇怪的看向那問話的大臣。
那位大臣一臉有苦難言的樣子。
陸相這才發現，這殿內許多大臣都是這副無奈的模樣。
不由好奇了，自己跟鎮國公今日幫襯景翊，可以說是破釜沉舟的一戰，他知道景翊這麽多年是一直在準備謀劃的，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準備的竟這樣周密。
文武百官居然都在最後一刻站到了他的一邊，這簡直匪夷所思。
最讓他意外的就是蕭大人了。
蕭大人看似是在幫皇上說話，可是每一句都在引出當年之事。
還有蕭大人帶來的那些幸存者，根本就是皇上扣下來用來對付景翊的人質。
陸相看著那些人此刻正在跟隱姓埋名的家人團聚在一起，喜極而泣的樣子，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這位蕭大人也是景翊的人？
若非是他，皇上手中把持著那麽多人質，林尚書他們豈敢露麵為景翊作證？
“蕭大人，你跟景世子這招瞞天過海用的極妙啊！”陸相出聲笑道。
蕭離微微一笑：“不敢，比不過陸相深明大義！若沒您振臂一呼，天下誰敢言君之過？”
陸相微微挑眉：“老朽以為蕭大人不會承認的……”
“皇上並非庸人，今次事過也不會再信任下官，下官又何必強裝下去？”蕭離笑言道。
陸相點頭：“蕭大人看的透徹，隻是……蕭大人當知，你替景世子將皇上手中的人質救出來，可謂是對皇上來了個釜底抽薪，以蕭大人的出身背景，日後怕是……”
“多謝陸相掛懷，蕭某誌不在此，日後山高水遠，怕是後會無期了！”蕭離不甚在意道。
陸相頓時便明白了，蕭離這是要卸任歸田？
他不知蕭離實乃北擎太子的身份，隻覺得這個年輕人有勇有謀有才識，本有大好的前途，如今隻為幫景翊，從此回歸田園，著實是可惜了啊！
也不知道景翊那混小子給了人家多大的好處，竟讓人以犧牲未來的前途為代價來幫他。
再看眾叛親離的皇帝，陸相忍不住感歎一聲，果然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古人誠不欺我！
此時，禦書房中。
皇上臉色無比難看。
因為他發現，不論是自己的黑羽衛還是密衛，竟然一個都不在。
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某處。
“唉……”
一聲冗長又無奈的歎息自暗處響起。
皇上目光驟然一變，迅速看向皇後和景翊。
發現兩人竟無一人露出意外之色時候，竟突然笑出聲來，“原來朕竟輸在了這裏！就說，所有的銀羽衛黑羽衛以及朕的密衛怎會都不在，原來竟是你搞的鬼！封徹，你對得起朕嗎？”
禦書房皇帝座椅的側後方一麵牆突然發出哢嚓一聲響，整麵牆竟翻轉起來，露出裏麵一處暗室。
一個身影自內走出。
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然五官卻與皇上一模一樣！
一直平靜的皇後，在看到這個身影的那一刻，情緒便湧動出來：“殿下……”
“霜雪，我就知道，瞞不住你的……”被皇上稱為封徹的人，看著皇後滿眼的愧疚。
皇上麵無表情的看著相認的兩人，尤其是那扇可以打開的牆壁，“你什麽時候可以自由出入了？此處機關明明隻能從外打開……”
“皇上莫不是忘了，我父王當年幫著您不隻是建造行宮，禦書房的改造工匠也是我父王幫忙找的？”景翊微笑道。
“改造完成之日，那工匠就已經被朕秘密處死！難道……”
“不錯，那位工匠曾給我父王留了一份圖冊，說來也巧，正好被我翻出來了，更巧的是，我偶然的機會透露給了皇後娘娘知道！若非如此，我豈會知曉，咱們東聖竟有兩位皇上？”
景翊說到這目光看向封徹：“一直聽大長公主說，她的皇兄自幼體弱，您才是當年真正的太子殿下，繼承皇位的也該是您，與我父王交好的也一直是您，對嗎？”
“是！”
皇後眼中一抹屈辱一閃而過，“殿下，臣妾找了您這麽多年，臣妾心甘情願，但臣妾要一個答案！是為何？您放棄了妻兒妾室，放棄了皇位，眼睜睜看著他謀害忠良，禍亂朝綱？”
“放棄？本就是他欠朕的，何來放棄一說？”皇上眼中一抹憤恨閃過。
“朕與封徹乃雙生子，雙生皇子在皇室是災禍的象征，所以隻因為朕身子強健，便要被藏在暗處不見天日連個姓名都沒有！
每每能被放出來，隻有一個原因，他犯錯，朕要去替他挨罰！恩賞全是他，罪過皆是我！憑什麽？
就憑他身體比我弱？就連皇儲之爭，也要朕冒充他上陣殺敵甚至為父皇擋劍，最後他去做太子君臨天下？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