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張燕的實力
這次常山之戰，考慮之前具裝騎兵損失稍多，再加上馬掌消耗較大，需要休息和補充。這一次就安排，胡琅兒、徐儉他們的騎兵第三旅留守。
相應的抽掉一些屯田軍參戰。因為種粟相比種麥，可以更加粗放一些。這次，就從河東抽調五千屯田戰兵出擊，加上後勤、建設等部，抽調的隻占河東屯田兵的一小半，對於生產影響不很大。
這些屯田軍的戰力也頗讓人放心，他們大多來自久經沙場的西涼軍和白波軍，裝備精良、訓練充足，相信戰力不在袁軍主力之下。
另外，還有徐榮、衛覬、黃於、楊奉、去卑、徐晃、郝昭、於毒等人率領各部兵馬，以及匈奴呼廚泉、劉豹的六千騎兵，如此陣容，跟隨童遠浩浩蕩蕩地開往常山。
童遠一行先到了太原郡的中都、京陵等縣，安排好了後勤補給線路和守衛的兵馬。然後在張燕之子張方和賈逵的迎接下，進入黑山軍地界。
首先經過陽邑、上艾兩縣地域。
陽邑縣原本是太原士族、黑山軍和南匈奴交界區域，這幾年混亂不堪。但在賈逵的努力下，周圍已是萬畝良田，舉目望去，一片鬱鬱蔥蔥。
童遠對賈逵道:“這片地處偏遠、久經變亂的地方，能夠有今日這樣生生不息的情景，想必是你，賈梁道的功勞吧？”
新任太原郡丞的賈逵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黑山軍諸部多是貧苦農夫，雖有不少占山為王、為非作歹的土匪流氓習氣。
但多年下來，他們也知道，四處劫掠，不事生產，決計無法生存下去。所以，不少家屬早就自發地耕種起來。”
“我的到來，起到了支持與推動的作用，現在陽邑、上艾各有近三十萬（漢）畝粟田，估計秋天能畝產三百（漢）斤。也幸虧是有將軍的名義和平難中郎將的放權，此處百姓終於可以安心種植了。”
賈逵又歎息道:“袁本初雖然對士族、豪強和他麾下百姓頗為不錯，但出於他的立場和名聲，他是不會接納黑山百姓的。
再加上，南邊的黑山軍不論士卒、百姓，全部慘遭殺戮，所以，張平難這邊也是上下一心，死戰到底。”
童遠說道:“我聽說這次張平難本能救援眾人，但是因為呂布的阻擋，所以一直難有寸進。梁道可知道一些細節？”
他說的難有寸進，其實已經是很委婉的說法了。真是情況是，呂布完全將張燕與黑山軍中部斬斷，張燕隻能在北邊的常山國遊鬥，根本無法向南支援。
賈逵又補充細節，說道:“那呂布手下有一支上千人的並州狼騎，荒野中縱橫馳騁，無人能擋他們超過半個時辰。黑山這邊已經在野戰中折損近萬兵馬了。”
童遠說道:“黑山軍倒是可以扼守城池，尤其是靠近山區的地帶，然後主力在山中轉進，避開敵軍主力……”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在長安之戰的最後時刻，呂布有一支兵馬，將北門一鼓而下，掩護呂布逃出城區。
“莫非，還有高順率領的陷陣營……”
賈逵嚴肅地說道:“正是高順和他的陷陣營壞了張平難的安排。他們攻城從沒有三天還沒攻克的。所以，黑山軍主力根本不敢離開老巢，在山中向南轉進。”
“最後，張平難隻是靠著十倍以上的兵力優勢，才能遏製呂布軍的攻勢。具斥候報告，袁紹已率六萬大軍，和呂布匯合，不久就會展開攻勢。”
童遠知道袁紹這是散了一部分兵馬回去種地，亦或是分兵去防守公孫瓚，否則全力征召，是可以組織十萬大軍的。
換句話說，袁紹這次並不是集中全部主力，並且連續征戰，稍微疲憊，童遠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幾日後，童遠部一萬戰兵、四千多後勤醫療部隊和六千匈奴騎兵，抵達張燕的老巢，太行八陘之一的井陘。
這井陘以天下險塞著稱，在太行八陘中頗具威名。其中部分山道僅容一人一騎通行，更有無數山寨要塞。張燕有精兵四萬，遊騎五千，青壯更是近十萬，聚險而守就是立於不敗之地。
令童遠驚訝的是，張燕的主力並沒有退到太行山裏禦敵，而是在井陘以東的山區、平原交接地區集結。
張燕的計劃是留一萬精兵守衛井陘和各處山寨，其餘主力前往東南八十裏外的蒼岩山集結。他計劃與袁紹軍背靠太行蒼岩山，展開決戰。
這蒼岩山地勢極為險要，位於井陘縣東南處。後世也屬於石家莊市井陘縣，是著名的曆史景點和文化名山。
蒼岩山群峰巍峨，怪石嶙峋，深澗幽穀，清湖碧泉，堪稱奇特、幽靜、秀麗的人間美景。
此時正值八月，天氣由熱轉涼，山中更是舒適爽人。若非這亂世紛爭不休，兵戈不斷，卻也是一處避世清修的好去處。
張燕召集眾人商議。童遠作為重要盟友，特別是擊敗袁紹，救出於毒的表現讓各部非常佩服。他與張燕並座於上位，其餘黑山軍將領和童遠屬下分坐兩列。
張燕這邊各渠帥損失慘重，隻有浮雲、五鹿、草履、杜長等數位好漢，與張方可以坐前排。所以，童遠就讓賈逵、於毒等人暫且坐在黑山那邊，撐撐場麵。
張燕的計劃是在蒼岩山作戰，此地進可攻退可守，更為重要的是，他又花重金，請求到了烏桓、公孫瓚援軍。五千烏桓突騎，七日之內就到。
公孫瓚也已經開始行動，那個可怕的鞠義暫時被調走，去防備他了。
這個情報一講出來，群豪壓力頓時較之前少了許多。烏桓突騎，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頂級胡人戰力，而離開的鞠義，又是黑山軍這些年來最為恐懼的對手。
作戰布置非常簡便，張燕與烏桓居左，為主攻，童遠及匈奴居右，為輔攻，堂堂正正和袁紹分個高下。
徐榮、衛覬當然認為這種打法比較粗糙，但是黑山軍組織、紀律、士氣不佳，分兵守禦、引誘、伏擊，恐怕根本做不到位。所以，聚在一起直接會戰，也算是一種明智之舉。
八月底，袁紹大軍如約而至。他們為了一舉殲滅黑山軍，也樂於正麵決戰，這樣既能一個月內回去收獲，也不用鑽山勞累。所以雙方極有默契地在常山國井陘縣蒼岩山，展開決戰。
童遠所在的聯軍，經過這幾日磨合，依計劃排列出張燕、童遠分列左右的雁形陣，烏桓、匈奴鬆散隊列的輕騎兵作為兩翼伸出。
袁紹軍排列成鋒矢陣，將顏良文醜部，和呂布的並州軍頂在前麵，其餘大軍跟隨在後。這樣，正好是顏良、文醜對童遠部，呂布軍對著張燕軍。
不過大戰開始之前，又有一番辯論和單挑的趨勢。
童遠心想，對麵那武藝值可算是爆表了，就算再給他兩個徐晃，他也不敢玩鬥將。
辯論更是麻煩，對麵有田豐、沮授、許攸等一批名士，自己這邊雖有衛覬、賈逵，目前在大營主持後勤不說，就算真的辯論，估計也是對麵更為老辣。
張燕也不是無能之輩，當然知道不該以己之短，所以安排了軍中五十餘名嗓子嘹亮的山中好漢，對著袁紹軍就是一頓唱罵。
這山裏的漢子就是不一樣，罵人也能罵出個調子來。對麵聽了半天，覺得有點意思，細致一想才發現不對味。七嘴八舌的幾百人怒罵回來，結果根本不是整齊吆喝的張燕軍的對手。
袁紹陣中呂布兵馬多是並州人，剛一聽對麵唱起，就知道沒一句好話。可是他們一聽，都是問候袁紹和河北士族的，也就甘於聽個樂。
可是呂布是何等高傲，聽見百句中有兩三句也捎帶罵了他三姓家奴，瞬間怒不可遏，不等袁紹號令，率領七千並州軍，直取張燕而去。
童遠看到呂布僅七千人，就直接朝著張燕四萬多兵馬殺去，不由得驚歎，這呂布，呂奉先還好是由張燕的大隊人馬應對，要是殺到他這邊，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是好。
袁紹見呂布不聽號令殺了過去，隻好命令全軍進攻。不過，他的大軍可不是撲上去拚命，而是展開戰線，在寬度達三裏的整個戰場緩慢推進，爭取打破缺口。
從戰場形勢來看，中間的呂布、顏良、文醜軍處於攻勢，張燕、童遠依托地形堅守陣型。側翼匈奴、烏桓人雖少，卻用分散隊形和騎射，騷擾壓上來的袁軍兩翼。
袁紹軍兩翼分別由審配和張郃統領。乍看之下，處於被壓製的態勢，實際上兩翼的袁軍陣型非常穩固，正一點點壓縮胡人騎兵的回旋空間。
而且騎兵的體力、耐久和防衛是不如步兵的，如果雙方僵持一個時辰，恐怕步兵一個密集衝擊，輕騎兵就要潰逃。
不過，五千輕騎兵奔馳起來的揚塵和氣勢，確實可以輕易蓋過他們各自麵前的一萬五千步兵，半個時辰之內也不會速敗。
遠處的袁紹看到戰場局勢，麵容保持這微笑。在他眼中，張燕並非帥才，這童遠更是乳臭未幹的小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