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解救
眼看著那個實習的小姑娘要被她罵哭了，我放下手裏的資料：“張會計，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誰沒個犯錯的時候……”
“你閉嘴！”
正在訓斥那個實習生的張會計把矛頭指向我：“我要怎麽做還輪不到你來管，你要是閑的沒事就把這些賬務都算清！”
張會計連帶著我，還有為她倒水的實習生一起訓罵起來。最後又扔給我一大疊賬務讓我核算，讓那個實習生再重新給她倒一杯茶。
我悻悻的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那個實習生哭的梨花帶雨了。隻是讓我不明白的是，她在路過我的座位的時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可能是我多想了，我和她的交集不多，就早上和我聊了一會兒。但也許是她哭的太過傷心，也許是我看過去的角度問題，所以產生了誤會。
我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也沒有把桌子上張會計給我的賬本核算出來。我從賬本裏抬起頭錘了錘變得僵硬的肩膀，辦公區的職員陸陸續續的去吃飯。
收拾了一下桌子上淩亂的紙張，心裏思忖著中午吃什麽。
“小查？”身後有人叫我。
回頭看過去，是早上和我一起“挨訓”的實習生王菲菲。她舉起手裏拎著的裝著盒飯的塑料袋：“我買了兩個人的份，我們一起吃吧。”
王菲菲笑的兩雙眼睛彎彎的，嘴角的酒窩像是掬著一汪春水。我想我當時的表情肯定是一副驚呆了的模樣，從小學到現在，在學校裏除了初中交到方研這個朋友，幾乎沒有人主動提出和我一起吃飯。
我受寵若驚的點點頭，看著她把飯盒一一擺到桌子上，我在一邊也手忙腳亂的幫起忙來：“你每天中午都是吃盒飯的嗎？”
“對呀。”王菲菲甜甜一笑，把遞給我一雙筷子：“你呢，我以前看你是自己帶飯的，今天怎麽沒帶啊？”
我一時被堵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告訴她又怕對我的影響不好，可是我又不想騙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折中的借口。
“怎麽了，是家裏出什麽問題了嗎？”王菲菲把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口氣好奇的問道。
愣了半響，我點點頭：“啊…是，是啊，家裏出了點問題。”
和王菲菲吃完午飯，我主動的把剩下來的垃圾拿去倒掉。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我和王菲菲又閑聊了一會兒。
聊的正暢快的時候，有吃完飯的同事回來。王菲菲立馬轉過身，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找東西。
我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了一眼進來的幾個同事，她們並沒有發現異樣，還樂滋滋的遞給我和王菲菲兩個人分別一杯奶茶。
“這是林姐請客買的，不用客氣。”
被這件小插曲打斷，我也沒把王菲菲的反常放到心上。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做著手上的工作。
下午的時候，王菲菲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就連我找她有事她也沒時間理會。一直到晚上下班，她也沒有理我的意思。
我把整理好的一部分賬本放到張會計的桌子上，隨手關掉燈也離開了。
因為今天下班晚的原因，最後一趟公交車早就開走了。為了省錢，我隨手招來一輛三輪車。在上三輪車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一個非常像王菲菲的身影從一輛紅色轎車裏出來。
本想叫住她，轉念一想今天下午她的態度，我把聲音吞進自己的肚子裏。況且，我和人家隻是一起吃了一頓飯而已。
到綏懷路的後街時，已經快九點半了。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我一進屋就是先對著總管一頓點頭哈腰的道歉，怕他會把我辭掉。
我在實習會計那塊沒有工資，隻有一百塊錢的補貼。我的主要收入還是要靠在這裏做“公主”。
也許是我賣出去的酒多，主管說了我兩句扣了我三天的工資就讓我去換衣服工作了。
垂頭喪氣的走到換衣間，心疼那扣掉的三天工資。三天工資不多，但是夠我以前在大學生活一個月的了。
緊貼著坐在客人的腿邊，客人色迷迷的把一打鈔票塞進我的抹胸裙子裏。苦笑的看了眼胸前露出來的鈔票，不知道扣不扣客人給的小費。
回吧台拿酒的時候，右邊傳來一陣哄鬧的聲音。好奇的看過去，一群男人圍看著一個“公主”喝酒。
那邊的燈線很暗，我沒有看清楚那個“公主”是誰。回吧台拿酒的時候聽到旁邊兩個“公主”的聊天才知道，那個人是越姐。
“越姐不是在二樓陪酒的嗎，怎麽跑樓下來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想換換新口味。”
越姐已經在這家店裏做了三年的“公主”，姿色也是上乘，要不然也不會被安排到二樓。據說每天找她的客人也很多。
我和越姐說過一次話，那天下雨，我躲在站牌下麵等公交車，正好越姐也在那裏等公交。她平日裏都是坐客人的車回家，或者住在店裏三樓的包房。和她聊了兩句，在聽說我是本科大學生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越姐在那邊喝了兩杯就離開了，我把視線收回來，端著酒去給客人送過去。
就在點酒的那桌客人的拐角處，我腳下不知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手裏擺著洋酒的托盤和洋酒一起摔到地上，透明的碎片散落在地上，紅紅的液體分不清是紅酒還是我手上被碎片劃出來的血。
“怎麽回事？”酒被打碎，旁邊的客人不滿意的推了我一把。
我被推的癱坐在地上，周圍都是人，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怎麽解決。慌亂的站起來對著周圍一一道歉。
“這是做什麽呢？”甜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短短幾個字，卻夾雜著讓人讓人抵擋不住的妖嬈和嫵媚。
“隻不過是一瓶酒而已。”一雙白嫩的手撿起我腳下一塊比較大的酒瓶碎片，裏麵還汪著一小灘紅酒。
越姐把碎片裏紅酒倒進自己露出來的白嫩嫩的胸上：“不知道這杯酒能不能消了各位的火氣，原諒了這位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