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才怪癖
隨著法術模型的消散，不再是激發魔力時候那種興奮的狀態，路爾法用手扶了扶腦袋，揉了一下太陽穴，感覺到頭腦有點發漲。
“不過這次感覺已經好很多了，不像第一次那樣，感覺腦袋瞬間一陣刺痛，就像有人拿著錐子在頭上猛敲，頭痛到要咬著牙，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堅持住那麽痛苦了”
搖晃了一下腦袋放鬆一下脖子，閉上眼睛再深呼吸，路爾法準備嚐試第二次激發小火球的法術模型，抬起手臂，魔力從指間流出，再一次開始繪畫小火球的法術模型。
三角形正常地完成了，隨著手指的移動，魔力持續地流出，漸漸地畫到了圓圈的一般，路爾法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長跑的過程中，精神越來越累，魔力也開始波動，已經過半地模型在半空中發出淡藍色的光芒，映射在路爾法的臉上，咬了咬嘴唇，嘴唇有點發白，又帶著被擠壓後充血的紅色，魔力還是順利地接近了模型的終點，當然路爾法還是取消了，模型再次消失，藍色的光點也擴散開來，樹洞中再次恢複了黑暗。
“雖然感覺還能再完成一次，不過等會要去看看集會是不是今天，還是保持戰鬥的力量為主”
路爾法冥想了一段時間，將魔力補充了回來，也讓自己的精神稍微好轉，不過精神上的虛弱還是避免不了的，這讓他本來就比較白皙的皮膚變的更蒼白了。
用亞麻充當口罩捂住嘴臉，習慣性拍了拍褲子，走到了樹枝上跳到樹幹上雙手抱住樹幹，再接力跳向地麵，用腳稍稍掃了一下自己剛剛跳下來的印記，路爾法開始向著歪脖子樹走去。
通向歪脖子樹所在的地方的道路，剛好這裏通向沼澤地的道路形成了一個四十五度的夾角，兩條道路通向森林的深處。
走在通向歪脖子樹的路上，今晚的月光也很不錯，這條道路兩旁的樹木不是很密集，偶爾能透過密集的樹葉層落到地麵上，地麵上鋪著落葉和枯枝，森林很安寧，蟲子的聲音在路爾法的前前後後，那些叫喊的蟲子就躲在這裏麵落葉和枯枝裏，一走近，它們就聲消匿跡，已走遠，就又重新開始異響。
“夏天啊！真是個交配的好季節”路爾法搖了搖頭。
隨著路兩旁的樹木不斷往後退，路爾法不斷接近歪脖子樹的所在，因為這地方來的人越來越少，兩旁的樹木也越來越密集了，地上的月光也越來越少，甚至前方蟲子的叫聲都在逐漸減少，就好像蟲子也不喜歡靠近歪脖子樹。
到了，路爾法就站在這顆歪脖子樹前，已經幾乎看不清周圍了，不過或許是路爾法魔法師的體質，還是能模糊地看清周圍的環境，歪脖子樹幾乎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廣場，在它的樹冠在，沒有幾顆其他的樹，就連草都是稀疏的幾叢，除了來時候的路，這個圓形的廣場還有通向了三條不同方向的道路，三條道路的兩旁也是灌木和樹圍著，黑夜之下，看不清楚通向哪裏，就像深深的隧道一樣。
感覺不到附近有人，路爾法引導魔力構建了能量喚醒，手掌上出現了火焰，就像是帶著蠟燭進到了一個黑暗的房間，火焰照兩了附近的區域，遠處的還是很模糊。
“也難怪沒人晚上敢靠近這裏”火光的照耀下，歪脖子樹不僅姿勢嚇人，樹皮更是嚇人，老邁的樹皮像幹裂的大地上的溝壑，橫縱交錯，也像是有人在上麵砍了無數刀，又像是武士被砍了，滿身流血後幹涸的痕跡。
發現今天不是聚會的日期，搖了搖頭，取消了法術模型，沿著原路離開了。
第二天下午，在羅伯特家。
給四個人布置完了作業後，羅伯特塔、塔、塔地又走上了二層去，不過上樓之前，還回頭說了一句：“路爾法，等會快一點上樓來，抓緊時間練琴”
琳恩看到羅伯特完全上樓後，才羨慕地說：“先生對你真好啊路爾法，我們都很少有時間練琴，他卻拚命催你練琴”
路爾法隻好聳聳肩，天賦好他也沒辦法啊，有著作弊器的背譜能力，加上自動調節節拍的能力，魔法澡還給他帶來了反應能力的提升，錯綜複雜的原因，構造了他現在這麽驚豔的表現。
“可能你像我一樣被電劈了一次也會有這樣的能力了”路爾法心裏暗暗吐槽到
進到了琴房，羅伯特搬來一張凳子，坐在旁邊：“其實現在節奏上，你做到的進度已經足夠快了，不過音樂，不隻是遵循著樂譜譜一樣的製式的東西，更蘊含的每個鋼琴家的習慣，鋼琴家演奏時的狀態，演奏時候的心情，可以說音樂是一個用來傳遞感情，引導人們感情的工具，所以鋼琴家越沉浸於樂曲，就越有可能引起聽眾的共鳴”
“像你之前那樣，節奏確實沒有錯，但總有一種古板的味道，就好像，好像你在計算一樣，精準雖然精準，可是完全沒有感情，這樣是很難打動聽眾的，今天開始我會指導你怎麽將感情融入其中”
羅伯特一邊說著一邊從樂譜堆中抽出一份樂譜：“這一份《野郊奇遇》，講述的是，一家子的貴族，三人突發奇想不想讓傭人跟從，獨自去郊外散步，第一樂章就是舒緩的，春日的陽光照射在草地上，幾人沒有傭人在身旁礙眼，感受著春風，陽光和草地”
“所以第一樂章的時候，一定要輕柔，不僅僅是節奏上的慢和力度上的輕，還要有那種輕柔的情緒，不能像你剛剛那麽死板，彈的幅度完全沒有變化，要像我這樣”
羅伯特開始給做示範：“輕柔的感覺，就像是你撫摸情人嬌嫩的皮膚，放鬆但是又輕緩，但是一定要到位！咳……或者就像是你撫摸華麗的皮毛，漸漸地，緩緩地，但不能是平淡無味的。”像是突然意識到路爾法年紀不大，改了一下口。
然後招了招手：“你來試一下”
路爾法端坐到琴凳上，調整好坐姿，開始演奏。
“停停停，這樣不對，看看你這手指，彈奏每個音符怎麽都是不變的高度，還是和之前一樣完全沒有感情的融入，這樣的琴聲我閉著眼睛都能聽出來生硬，再來一次”羅伯特粗暴地打斷了演奏，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背著雙手走到了琴房的窗口邊。
路爾法再次開始彈奏。
“不對，重來”
“不對，重來”
……
羅伯特不斷地重複著，路爾法也隻好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
反複了幾次，羅伯特心裏都在感慨，這孩子擁有這麽好的節奏感，反應能力，背譜能力，卻唯獨在感情這方麵就像一個騾子，每天隻會繞著磨房，一次又一次重複地做著相同的事情，太可惜了。
“！”就在這時，羅伯特突然發現自己聽到的音樂不一樣了，不再是生硬的直接地強弱音變化，而是漸變的，柔順的音符，就好像自己真的站在了那春天下微風吹拂的草地上。
“好，很不.……”羅伯特情不自禁地想叫好，轉過了身子想對路爾法讚揚。
“怎麽可以這樣！”羅伯特瞪直了眼睛盯著鋼琴。
黑色的鋼琴旁邊坐著的路爾法，琴鍵上跳動的手指輕柔地彈奏著，變化和剛剛比有了很大的一個進步，這就是羅伯特想看到的情景。
可是。
路爾法的表情和身體姿勢讓羅伯特覺得荒謬，手的姿勢沒問題，可他的身體正左搖右擺，好像在風中吹動的樹枝，表情更是像是聞到了什麽花朵的香味，閉上了眼睛鼻子不斷地嗅著，脖子更是不斷向著一個方向伸，就像是一個自由自在的鹿在吃著樹上的枝葉。
“啊？”聽到羅伯特的聲音路爾法停了下來，詫異地看著羅伯特，心裏嘀咕著，這應該沒有問題吧，之前我看的最頂尖的大師就是這樣演奏的啊。
“怎麽可以用那麽奇怪的姿勢進行演奏，這不符合我們貴族端莊的形象，不允許這樣做，重來！”
羅伯特盯著路爾法，讓他再次開始演奏。
路爾法隻好端正坐姿，挺直腰板，將手端正地放在琴鍵上空，按照著最傳統的姿勢開始演奏。
“不對！不對！又開始機械一樣的演奏了，重來重來”也許是被接連的失敗弄的心煩意亂，平日溫和的羅伯特都開始大聲起來了。
路爾法從頭開始，心裏想著一定要柔和一定要柔和，就像在郊遊，輕緩地。
可是一將心情沉浸其中，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開始擺動，眼睛也開始閉上了，脖子又開始伸長，不斷地左右移動，從左探到右，又從右探到左。
看著進入了狀態的路爾法，音樂果然像自己期望的那樣帶上了感情，羅伯特歎了口氣，他也看出來了路爾法一旦融入了感情就非得這樣不可，或許這就是天才的怪癖吧，沒有辦法也隻能這樣了，讓人恥笑就恥笑好了，總好過一個木頭在台上演出。
鋼琴家可以是古怪，但是卻不能不帶有情感，在古怪的姿勢和毫無情感的機械彈奏之間，羅伯特還是選擇了妥協。
學習文字的幾人在樓下，琳恩和米麗莎羨慕地看著樓上，路爾法可以隨意地使用鋼琴，羅伯特甚至都不離開那個房間，一直指導他。
不過聽到羅伯特的怒吼，又歪了歪脖子，皺著眉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麽時候先生對他的天才弟子這麽憤怒過”
奧洛夫倒是挺高興的，眉目間都是藏不住的喜意，他已經想到路爾法有什麽不能被接受的怪癖了，這樣自己這麽久以來的努力就有機會了，候補的人隻能在自己中間，琳恩和米麗莎？奧洛夫不屑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