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宮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池木木踉蹌一步,跌倒在地上。
東陵絕站了起來,自高而下,冷漠的看著池木木,道:「別以為東陵曼可以幫你,今時不同往時,如果讓朕發現你們私逃,若是抓住了你,朕一定不會讓你好過,朕也會殺了東陵曼!如果你不想連累他人,還是安安靜靜的好。」
說罷,摔袖喝道:「李和,去後殿,讓池妃過來伺候!」
「是……」李和忙走了進來,想去扶在地上的池木木,卻聽見東陵絕狠狠的又喚了一聲,李和不敢再停留,忙追了過去。
「木木,怎麼了?沒事吧?」
李和剛離開不久,就傳來東陵曼焦灼擔憂的聲音。
池木木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獃滯的看著前方。
「木木……」
「主子……」
花穗和東陵曼走過來焦急的喚著她,一人扶著她一隻手,想要將她駕起來。
池木木神情恍惚,那模樣,卻像是靈魂都被人抽走一般,空洞的沒有一絲感情,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只是眼淚,卻一滴滴的滾落,讓人看著,心疼不已。
「傻女人,你怎麼那麼傻?你不是說,問完就死心,就不會傷心了嗎?」東陵曼輕搖晃了一下池木木,不敢用力,他怕自己一用力,池木木就會整個碎裂。
「噗……」
忽然。
池木木張嘴,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
「啊!主子!」
花穗在一旁,焦灼的叫了起來。
鮮紅的血液,就像一朵絢爛的鮮花一樣,落在地上,她的胸襟前。
「木木——」
東陵曼大吼一聲,然後連忙打橫抱起池木木的身子,飛快的往關雎宮外走去,「快去叫太醫。」
東陵絕始終都沒有出來。
東陵曼抱著她施展輕功帶飛跑,往秋水宮走去。
花穗也施展輕功往太醫院趕去。
池木木感覺一路都在顛簸,耳旁一直傳來東陵曼絮絮叨叨的話,好吵,她好想好好休息一下……
「傻女人,你為什麼那麼傻?如果知道這是你死心付出的代價,我一定不會讓你去的!木木,你醒醒,千萬不要出事!」
東陵曼在她耳邊近乎大吼起來,她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然後「嗡嗡」的響了起來。
好吵,好想睡。
「木木,不要睡,快醒一醒!孩子,你還有孩子,你有事,你的孩子怎麼辦?」東陵曼在她耳邊更加大聲的吼起來,甚至伸手,輕推著她。
「孩子,我的孩子……」
幾乎本能的,因為「孩子」兩個字,池木木整個人就警醒過來,腦子似被上了拉條一樣,開始緩慢的轉動。
她緩緩睜開眼睛,手艱難的撫向腹部,低聲說道:「孩子,我要孩子。」
「對,孩子,你好不容易有孩子,千萬不能讓他有事。」東陵曼的碧瞳一會兒難過一會兒高興,然後似想起什麼,飛快的從袖子里摸出一個玉瓶,打開瓶蓋,一陣清涼卻又辛辣的味道傳來。
他二話不說,立刻伸手,將那辛辣的藥瓶放到池木木的鼻下聞了聞。
「咳咳……」
池木木嗅了一口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木木,你醒了,你醒了就好了。」東陵曼高聲說道:「太醫,太醫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太醫來了!」花穗焦灼的聲音也跟著傳來。
很快,她的身子被人扶了起來,然後有苦澀涼爽的丹藥滑入喉嚨,接著,是一杯溫水塞了進來。
又是一陣忙碌,有人給她把脈,施針,然後……又是喂葯。
整個秋水宮裡,人仰馬翻,人人都忙碌不已……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皇宮裡開始流傳一個可怕的留言。
皇后失寵了。
聽說,皇后再也得不到皇上的寵愛了。
因為皇上愛上了她的胞姐池玉琴。
聽說,皇後去關雎宮找皇上和池玉琴理論,卻被氣的吐血,被東陵曼匆匆抱了出來。
幾個太醫輪番搶救,才好不容易保住皇后和她腹內孩子的性命。
可是,皇上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秋水宮,沒有看一眼,也沒有派人慰問。
皇后失寵,池玉琴卻被封為池妃。
以她今日的身份,一入宮被封妃,壓過除了皇后所有的女人一頭,這是何其的尊榮?
這些天,池妃更是一枝獨秀,受盡東陵絕的寵愛。
但凡東陵絕找妃嬪侍寢,必然都是找池玉琴。
一時間,在後宮裡,池玉琴幾乎是一家獨大,後宮里,無人可以跟她爭奪鋒芒。
而那些慣是拜高踩低的奴才們,也一個個都要將關雎宮的宮門都給踏破了,一個個的都捧著池玉琴,一時間,池玉琴在後宮裡,風頭大盛,無人與其匹敵!
而秋水宮,一個懷著身孕的皇后,卻像是打入冷宮一般,每天除了有東陵曼的探望之外,卻沒有一個人上門了。
當然,除了那些送衣食的下人。
說也奇怪,或許是因為東陵曼日日都出入在秋水宮,所以這偌大的秋水宮裡,不管如何受到冷落,可是在吃穿用度方面,總是不會缺少,也無人苛刻!
這一天,是端午佳節,天空掛著一輪高高的太陽,氣溫也格外的熱。
或許這就是入夏一來,最熱的一天了。
池木木的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這一天,已經完全可以自由的下床,活動了。
「主子,王爺回了府上,說是您今天身體剛好,又是過節,所以回王府給您準備一個驚喜,讓我不要告訴您呢!」
花穗一邊給池木木梳頭,一邊笑著說道。
池木木從鏡子里看到,花穗給她編的頭髮纏繞複雜,卻又不失美麗。
伸手撫了撫鬢邊的碎發,池木木笑著說道:「那你為什麼現在告訴我了呢?」
花穗笑著撓了撓頭,笑嘻嘻的說道:「因為花穗也很好奇,實在想知道,王爺給主子您準備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哦?是嗎?」池木木想了想,道:「那你說說看,能猜到什麼!」
「猜不到!」花穗搖搖頭,道:「王爺可能知道我嘴不嚴實,所以也不願意告訴我呢!任憑我怎麼問,王爺也不肯透漏一點消息。王爺既不說是吃的,也不說是用的,我問他,他也不願意告訴我。」
花穗有點抓耳撓腮,焦急的說道:「真不知道王爺到底準備了什麼呢!」
池木木失笑,道:「你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家王爺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花穗正在梳頭的手一頓,奇道:「主子,您怎麼知道的?」
池木木笑道:「若不是這樣的話,你哪會那麼期待?」
花穗嘿嘿一笑,繼續手上頭髮纏繞的動作,給池木木飛快的編著頭髮,聽了池木木的話,笑著說道:「不瞞主子說,王爺確實說給奴婢準備了禮物,不過主子您千萬不要誤會。」
「我哪裡會誤會?」池木木好笑。
花穗連忙說道:「王爺說,他是看在我伺候主子那麼久都盡心儘力的份上,知道我辛苦了,所以給我準備了禮物呢。」
看著花穗喜滋滋的樣子,池木木眼睛一算,慌忙垂下頭來。
花穗可以這麼的大度,為什麼她就是做不到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愛東陵絕太深了,所以才恨的那麼深嗎?
可是花穗也是女人,為什麼不會這樣呢?
花穗明知道東陵曼喜歡池木木,她還願意在身旁伺候,還對她這麼好,甚至還怕自己誤會東陵曼會在意她!
池木木嘆息一聲,她承認,她做不到這種被封建思想男尊女卑荼毒的女人心思。
「主子,不高興嗎?」
花穗見池木木忽然不說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連忙說道。
池木木忙抬起頭,搖搖頭,道:「沒有,沒有心情不好。今天過節,你讓秋水宮的人都下去休息吧,我們三個人,我們一家過節!讓那些有家人的都出去找家人,有朋友的去找朋友,要是實在家人朋友都沒有,就出去逛一逛,看看賽龍舟!」
「主子對下人可真好。」花穗笑著固定最後一縷頭髮,在池木木頭上插上幾顆乳白色的珍珠,笑著問道:「怎麼樣?這發誓,主子可喜歡?」
鏡子里的她,額發全被花穗給擼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
後勁的頭髮也全挽了上去,細嫩的脖頸展露無疑,尖肖的臉頰,更顯得嬌小,就如巴掌一般。
花穗的手藝很巧,這發誓很是清涼舒適,卻又不是婉約端莊,頭髮盤在腦後,繁複高貴,配上那乳白色的珍珠,更顯清爽利索。
「嗯,不錯!」
池木木笑道。
花穗點點頭,又挑了一串長長的耳墜,掛在池木木的左耳上,右邊耳朵,卻只綴了一粒米粒大小的金剛鑽耳釘,又挑了一條漢白玉墜的白銀項鏈給池木木掛上,這樣的裝扮,將池木木過於消瘦的下巴稍做點綴,整個人都顯得美麗不凡。
「主子,更衣吧!」
花穗從柜子里挑了一件淺藍色的百褶裙給池木木換上,繫上腰帶,便在她手腕上掛了一條水粉色的沙帛,打扮停當,對著鏡子一照,池木木只覺得自己異常的清爽,在這炎熱的夏季,似乎都沒那麼熱了。
「主子,可滿意?」花穗笑問池木木。
「嗯,不錯。怎麼感覺你像要把我賣了?」池木木稍稍松一松腰帶,問道。
花穗現在給她穿衣穿鞋都非常的仔細,都是柔軟寬鬆,飲食方面也非常的細心,雖然池木木還是很瘦弱,可是比起她以往的身形,還是要豐盈多了。
「奴婢不敢!」
花穗學著池木木平時行禮那古怪的樣子,笑著向池木木行禮,然後趕緊出去給宮人傳話,說今天休息一天。
入宮之後,不管是太監宮女,哪怕是妃嬪,想要再見一次家人,都是難上加難,池木木這麼大的恩典,他們這一個個的,自然是感激不盡的。
花穗道:「主子,宮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今晚就我們三人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