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的顧總在門口等你哦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窗外是霧蒙蒙的一片。
江知意迷迷糊糊地坐下來,床沿靠著窗戶,抬手在玻璃上擦拭出清晰的一片,這才發現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身邊傳來動靜,白茗猛地坐起,吃驚地喊了一聲:“下雪了!”
這一聲響起,江知意差點沒給嚇到床下去。
“臥槽!你怎麽會在我床上?!”
她居然和一個中二少女同床共枕了一夜還毫無察覺?!江知意後怕地裹緊她的小被子,感覺自己離出櫃已經不遠了!
白茗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模糊不清地說:“孤枕難眠,寒夜綿長,妾身…”
“說人話!”
“空調壞了,沒有暖氣,過來擠擠。”
“你把我當暖床的?”
“這叫傳遞愛的溫度,不能用這麽庸俗的詞匯來形容!”白茗冠冕堂皇地說,一陣敲門聲隱約響起,江知意揉著眼睛,把白茗踹下床:“開門去!”
“萬一門外是猥瑣的摳腳大漢怎麽辦?!”
聞言,江知意一本正經地在白茗身上打量了幾眼。
頭沒梳臉沒洗,就連衣服都沒換,縱然再天生麗質也抵不過這一顆在不修邊幅的路上越走越遠的心。
“沒事,你長得安全。”江知意揮揮手,示意她快快退下。
白茗睡眼惺忪地晃悠到門口,軟軟地靠在門框上,隨手按下把手,痞裏痞氣地說:“誰啊?”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鋥亮的手工皮鞋,白茗睡意丟了一半,向上看去,隻見顧西洲那張清冷俊逸的臉上正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不知怎的,白茗覺得那笑容可以穿過她弱不禁風的皮囊,生生地把她的靈魂解剖。
顧西洲還未說話,白茗的氣勢便已經輸了一半。
“顧少,早啊!”白茗硬著頭皮說一聲,不過是讓他媳婦陪著睡了一夜,這顧家大少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一大清早就找上門來了。
此時,縮在被窩裏的江知意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顧西洲自動忽略白茗那一身慘不忍睹的裝備,本著正人君子,非禮勿視的原則,挪開了目光:“讓她出來。”
見顧西洲並沒有打算要秋後算賬,白茗鬆懈不少,隨手就能把江知意賣掉:“稍等啊!我去撈她出來!”
知意,對不住了!冤有頭債有主,人家指名道姓地要見你,我這弱小的身軀也實在是抵擋不住啊!
“知意,醒醒!”白茗不知哪來的力氣,雙手把她拽了出來。
江知意身上還殘留著起床氣,一臉不爽地被她拉起來:“幹什麽?你把煤氣罐點燃了?”
“顧…顧…顧…”
“顧什麽?你終於肯現出雞妖原形了?!”
白茗穩定好情緒,幹脆以柔克剛,匍匐在她的耳邊,風情萬種地說:“你的顧總在門口等你哦~親~”
三分鍾後,江知意勉強換了衣服,手忙腳亂地奔向門口。
顧西洲等了有一陣子,大衣衣袖裏垂露出來的手掌已經微微發白。
他像是感受不到冷意,目光一直緊盯著她,像是有什麽東西快要從心裏躍出,但是又被他硬生生地壓住了。
陸亦白在電話裏給他說過,一定不能過度刺激她,所以縱然有千言萬語,也隻能爛在肚裏。
“早啊!有事嗎?”江知意搓著手,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小臉微微泛紅。
她的皮膚本就比常人更白,染上了紅潤,像是刻意打上了腮紅一般,讓人不禁想伸手覆上去。
顧西洲是這麽想的,也打算這麽做,放在身側的右手不安分地微微舉起,很快又迅速垂下。
他在做什麽?!
“有事嗎?”江知意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大清早的,這是讓她看頂頭上司表演啞劇來了?
“成執掉了一隻鞋在這裏,我來找找。”
“那進來吧。”江知意一聽事關成執,態度好了不少:“掉在哪裏了?”
“不知道。”顧西洲身形一晃,略顯積極地擠進了屋裏,輕車熟路地走向客廳。
奇怪,不是說找鞋嗎?怎麽就坐下了?
“客人來了,都不倒杯茶?”顧西洲理所應當地說,慵懶地靠坐在沙發裏,像是一副畫作。
有這麽一個絕世大美男坐在這裏,房間裏似乎都光亮了一些,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自帶濾鏡?
“……”
江知意從櫃子裏找出一包剩下的花茶,毫無章法地就著開水泡開了,給他倒了一杯:“我不怎麽喝別的茶,你若是不嫌棄,就將就一下。”
“你的口味倒沒變。”顧西洲看著澄澈晶瑩的茶水,輕聲說了一句。
“嗯?”江知意不明所以,這男人怎麽老愛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就好像…他們以前認識一樣?
江知意不敢去試想失憶前的事,一旦觸及記憶的傷疤,腦袋便炸裂般的疼。
不過她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對眼前這個“大美男”雖說有些瓜葛牽扯,但是卻沒有半分印象。
“沒什麽,想到一個人而已。”顧西洲輕呷了一口茶,補充道:“你總讓我想起她。”
“我長著一張大眾臉,被顧總認錯倒也情有可原!”江知意克製住自己的語調,生疏而正式地說。
“也許是吧。”
“你坐一會,我去幫你找鞋。”江知意不願再和他單獨相處下去,畢竟眼前這一位是個有婦之夫,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顧西洲一動不動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她來來回回的背影,眼神微沉。
她就這麽狠心?能夠忘得這麽幹淨嗎?!
三年了,他可是一點都沒忘!
那些事情,就像是長在他心裏的刺,想要除之後快,又難忍血流不止的痛,隻好任由它們與血肉互相牽扯著,誰也別想幹掉誰。
可偏偏,這三年未歸的人,就這麽出乎意料的回來了。可她分明就不是他的知意了,她到底是誰?顧西洲要重新認識。
江知意翻床倒櫃地找著,卻並沒有發現顧西洲說的什麽鞋子,何況成執坐是坐,站是站,一點都沒有瘋玩打鬧,鞋子怎麽會掉在她這裏?
難不成顧西洲是找個理由碰瓷來了?
居心叵測啊?!
江知意陷入陰謀論而不自知,已然在心裏把顧西洲黑化成了大魔頭形象。
白茗縮在房間裏不肯出來,五分鍾後,江知意扶著老腰前來複命:“整個屋子都找遍了,沒看見成執的鞋子,會不會落在別的地方了?”
“是麽?我自己找。”
“衛生間和廚房不必找,成執沒去過。”
可偏偏,顧西洲把她的話拋之腦後,轉眼就直奔衛生間。
浴室幹淨整潔,洗漱台上橫七豎八地擺著女性用的護膚品之類,還有洗發水和護發素,和她頭發的味道一模一樣。
顧西洲在心裏默默記下了品牌名稱,再三打量一番,確定沒有男人的氣息以及居住痕跡後,才默默地走了出去。
“沒錯,的確沒有。”
“……”
一晃眼的時間,他又快步走進了廚房,江知意跟在他身後,像是帶著客戶看房的中介小妹,就差問一句:“顧總,這房子您可還滿意?”
廚房很小,一人活動略顯寬敞,兩人擠進來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可是顧總,你找鞋就找鞋,掀我的鍋幹什麽?!
一陣熱氣冒出,江知意正好接住,如同來了個汗蒸。
鍋裏的熱水冒著泡,還“咕嚕咕嚕”地煮著兩個雞蛋,顧西洲動作一頓,問了一句:“你就吃這個?”
“我減肥。”江知意口是心非地說,如果不是還顧忌著這副皮囊,她壓根就不想吃東西。
顧西洲看了半天,沒說什麽,默默地蓋子放下。
他身上穿著的大衣依舊一絲不苟,整整齊齊,襯衣領口處的扣子沒有扣上,正好露出性感的喉結。
江知意不敢和他直視,但也總不能別開目光,所以隻好盯著那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