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也實在是看膩了
經過重重關卡,白蘇抱著江知意,順帶著一個白茗進入核心區室。
“你比趙承允有用多了,竟然先把她帶回來了。”一陣略偏陰柔的聲音響起,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扯著嘴角笑了笑。
“你怎麽在這裏?”白蘇冷聲開口,目光驟冷。
“讓我猜猜,你是怎麽把她帶回來的?”一句話的功夫,那男人已經脫離椅子走到他麵前,打量著江知意,神色閃過一絲貪婪:“心甘情願和你走的?”
話落半晌,白蘇並未回答,那人也不惱,而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那就是騙回來的?嘖嘖,你蠱惑人心的本領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的…好哥哥!”
白蘇稍稍側首,看著搭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周身冷意四起。
“喂!你說話就說話,這麽陰陽怪氣的幹什麽!”白茗一臉不爽地說。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那人把微涼的食指按在白茗的嘴唇上,陰測測地說了一句:“這麽好看的小嘴,若是縫上了,可就不美了。”
“白琰!”白蘇忍無可忍,暗含威脅地低喝一聲:“不得無禮!”
白茗厭惡地將他的手揮開,躲在白蘇身旁,有模有樣地“呸”了一聲。
“都什麽年代了,隻有你才一本正經地遵循著那套謙謙君子的原則,累不累啊?”
“出去。”
“這個研究也有我的份,你要做什麽,我有權利知道吧!”
“她不是你的研究對象,你找錯人了。”
“哈哈,你擅長治病救人,可不擅長說謊胡謅。”白琰漫不經心地一笑,伸手想要撫摸江知意的臉,卻被白蘇一個轉身就避開了:“不許碰她。”
白琰見狀,暗暗咬牙冷笑一番,隨後又掛上了那副讓人極為不適的表情:“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這平白無故地把人家顧家少夫人綁走了,顧西洲沒意見?”
“與你無關。”
“你還是那副正經如謫仙的模樣,看了這麽多年,我也實在是看膩了。”白琰稍稍加重語氣,話裏的反感不言而喻:“世間受苦受難的人這麽多,你救得了幾個?”
“她不一樣。”
“她當然不一樣,因為她就是實驗的關鍵所在!”白琰的笑容漸漸變得殘忍而渴望,仿佛成功近在眼前。
“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妄想!”
“嗬…”白琰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訕訕離開了。
“這個死變態!不要臉!”白茗義憤填膺地罵道,一想到自己的嘴被他碰過,又是一陣惡心。
“此次回來本就不易,今後更要小心提防了。”白蘇把江知意放在實驗台上,打開了各式各樣的儀器。
“父親大人那邊我們什麽時候去招呼一句?”
“隨你。”
……
北城,恒遠
“顧總,我們的人都已經找遍了,日本那邊沒有少夫人的消息。”方易遺憾地回答,不由得心疼起顧西洲的執著。
良久,顧西洲才抬起頭,合上筆蓋:“繼續找。”
“要不…我們還是在水域裏找一下?”方易小心翼翼地建議,畢竟也不是不可能…
“她沒死,在水裏找什麽?”
方易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隻好順著他的意思來。
裴安南正巧在門外等著,見方易無可奈何地出來,問了一句:“西洲怎麽說。”
“讓我們繼續找,顧總偏偏覺得少夫人還活著。”
裴安南歎了口氣:“這樣的痛苦,哪裏是這麽容易就能擺脫的。”
“都過去這麽久了,再不去水裏找找,恐怕連…”方易欲言又止,觸及裴安南的目光時,終究沒再說什麽。
“這樣的話,以後還是別在他麵前說了。”
“是,是我失言了。”方易抱歉地點點頭,匆匆離開了。
裴安南進去時,又聞到了滿屋的酒氣,顧西洲不知何時已經坐到沙發上,手中攥著酒瓶,地上已經堆了好幾個瓶子。
這才多大點工夫就喝成這樣?這樣喝下去還得了!
裴安南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瓶子,顧西洲想來拿,卻被他攔住了。
“這麽喝下去,非得進醫院不可。”
“沒事,給我…”
“別喝了,也不怕回去熏著成執。”裴安南這句話倒十分管用,顧西洲默默收回手,喝了一口冷茶。
“你若是也是來勸我放棄,那就不必說了。”
“你相信她沒死,我也信。”
顧西洲怔然,看了他一眼。
“怎麽?就隻能你相信,不準我信了?”
“說這些也沒用。”
“我來是想告訴你,她放不下的人有很多,你就是最為重要的一個。”
“那又如何?放不放得下又怎樣?如何才算放下!”顧西洲啞著嗓子問,原本心如死水,此刻又泛起波瀾。
“替她好好活著。”裴安南終究是想讓他麵對這個事實。
“哪有活人替活人好好活的道理。”顧西洲沉著臉回答。
“天命難違,我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逆天改命。”
“什麽天什麽命,我偏不信!我相信的,是她沒死!”顧西洲瞳孔一縮,微微喘氣,他不僅相信江知意沒死,還相信她有一天會回來。
這種感覺還異常強烈。
“我先走了,你冷靜一下吧…”裴安南最終以失敗告終,這段時間來,他們幾人連續勸說顧西洲,苦口婆心一陣,卻還是撼動不了他這顆執迷不悟的心。
“慢走,不送。”顧西洲踢了踢酒瓶子,室內的酒氣更甚。
胃部突然傳來一陣鈍痛,顧西洲捂著肚子,慢慢地蹲在地上,疼得不能自已之際,麵前突然浮現出江知意的臉,看見她一如往常,端著一杯溫水朝自己走來。
顧西洲期待地伸出手,痛感將他拉回現實,手掌滑落的瞬間,幻象全部破滅,化為虛無。
像是經曆了一場短暫的夢,如今夢醒了,隻能自己去找到扔在抽屜角落裏的胃藥。
白色的藥丸生吞入腹,微澀,微苦。
“西洲,聽安南說你喝酒了,我給你做了一點醒酒茶,你好歹喝一口。”簡凝端著一個精致的杯子進來,見顧西洲防備生疏地看著她,簡凝急忙解釋:“我敲過門了,或許你沒有聽見。”
“不喝。”顧西洲關上抽屜,一下坐在椅子上,準備辦公。
“你的胃不好,喝了這麽多酒,會不舒服。”簡凝不依不饒地把杯子遞到他麵前,顧西洲瞥了一眼,微微怔住了。
曾經也有一個人會在深夜裏幫他熬醒酒茶,一邊絮絮叨叨地囑托他再不能喝酒了…
“我一會再喝。”顧西洲鬼使神差地說。
簡凝眼底微微動容,閃過欣喜:“趁熱喝吧,涼了傷胃。”
她的語氣誠懇,幾乎令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顧西洲這次很給麵子地端起了杯子,期待著記憶中的味道,但一口下去,全是陌生與不適。
這不是她做的,他怎能忘了!
眼中的回憶與溫柔頃刻間收起,顧西洲把杯子推回去,淡淡道:“下次別做了,我不喝這些東西。”
“嗯,我記住了。”簡凝落落大方地點頭,儼然貼心的妻子一般,讓顧西洲心中莫名之感更甚。
他剛才在做什麽?!
還真是醉糊塗了!
“我去別墅看過了,成執已經睡了,保姆那邊我囑托了幾句。”
“那是我家,你去幹什麽?”顧西洲不悅地蹙了蹙眉頭,猶如質問。
簡凝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訕訕回答:“我隻是想去看看成執…我喜歡小孩子罷了…”
“福利院有很多,何必揪著我兒子不放?”顧西洲深邃的黑眸注視著她,眼神平靜無波,說出的話卻是讓她顯得卻有些不知所措。
“西洲,我隻是…”
“不準去。”顧西洲用短短三個字就斷了簡凝的念想,這一瞬間突然有些後怕。
“是,我不去就是了。”簡凝乖順地點頭,不安地攪動著手指,略顯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