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給你的眼睛開個光
“我不過是好心問了一句罷了,安小姐何必說得這麽過分?”簡凝眼角淚光點點,安然朝四周看看,原來是時修瑾找來了。
“你們在幹什麽?!”
“時修瑾,你這眼睛要不要我給你開個光?”慕星河沒好氣地說,加之沒有江知意的半點消息傳來,如今更是火上澆油。
“凝兒,我們走。”時修瑾防備地看著兩人,欲要把簡凝帶走。
“修瑾,我隻是擔心知意而已…”
“好了,我相信你,走吧。”
安然和慕星河注意到簡凝耀武揚威的眼神,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真特麽惡心。”
……
“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這裏有一百萬,夠你兒子的醫藥費了。”許凝麵無表情地坐在管家麵前,把一張剛簽好的支票遞了過來。
管家低頭看著,半天沒有伸出手。
“今天就可以辭職了,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夫人,少夫人她…”管家心中慚愧,如今更是後悔不已。
顧西洲待他不薄,但他居然為了兒子的醫藥費把少夫人推進深淵!
“我說了,隻是讓她離開顧家,並不會傷害她。”
“可是少爺的脾氣夫人你是知道的,恐怕是…”
“我自有分寸,看在你在顧家工作多年的份上,我不會讓西洲知道這一切。”許凝自以為是地說,語氣冰冷,隻希望趁早把他打發走。
“夫人保重。”管家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顫抖著手把支票拿走。
短短一瞬間,像是蒼老成了行將就木的耄耋老者。
“你走吧。”許凝理了理身上的披肩:“我不會虧待你。”
半夜十點,顧宅
許凝本以為顧淮生已經睡了,沒想到他居然破天荒地坐在沙發上等著。“這麽晚了,還不睡嗎?”許凝站在門口換鞋,還沒來得及注意顧淮生的臉色。
“等你。”顧淮生放下報紙,淡淡道。
許凝一愣,故作輕鬆地說:“等我做什麽?我事情還很多。”
“孩子出生,你都不打算給我說一句?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再說是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問你,知意去哪了?”顧淮生直奔主題,沒有給許凝喘息的機會。
“西洲不是在找她嗎?我怎麽會知道她去哪了!”許凝沒好氣地說:“你懷疑我?”
“你表現得太平靜了,我不過多想了。”顧淮生扯了扯嘴角,起身拿了外套就要出門。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許凝擋在門口,語氣不悅。
這個江知意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不止西洲為她神魂顛倒,就連淮生都要為她深夜出門!
“我去看看西洲和孩子。”顧淮生把她的手推開,手搭在門閂上,沉聲道:“都是過來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許凝麵色凝重,囁嚅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西洲的手上纏著繃帶,孩子依偎在他身旁,沉沉地睡著。
顧淮生心頭一滯,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西洲…”
“你來了。”顧西洲眼皮都不抬地說,甚至也沒有起身接待顧淮生的意思。
“還沒有消息嗎?”顧淮生自顧自地坐下,目光停留在那個孩子身上。
“沒有。”顧西洲的目光這才有了波動,猛然握緊了拳頭。
“慢慢找吧。”顧淮生無可奈何地說,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新聞媒體那邊總是瞞不住的。
“找?怎麽找?在哪裏找?”顧西洲低聲道,連珠炮似地發問,逼得顧淮生啞口無言。
“算了,你回去吧。”顧西洲勞累地閉上眼睛,無奈地倚在枕頭上:“我會繼續找她,直到找到為止。”
“西洲,做人呐,有時候不必這麽固執。”
“何為固執?為她,什麽都值得。”顧西洲倔強地開口,顧淮生微微晃神,這孩子和他爺爺的性格太像了。
“你身上有整個家族的擔子,應當以大局為重。”顧淮生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但也不得不這麽說一句,因為他是顧西洲,是顧家的繼承人。
“我背負著這個身份活了多少年?從出生,到現在,都活在家族籠罩的陰影之下,可是我又得到過什麽?!”顧西洲紅著眼睛質問道,世人都以為他站在權力的巔峰,權勢滔天,可他想要的再簡單不過…
“你是顧家的孩子,就應該有這份擔當。”顧淮生保持著嚴父的形象,他是可憐江知意,但也絕不允許西洲因為一個女人而自毀前程!
“你對你的孩子都這麽說,那我應該怎麽給我的孩子說?”顧西洲低頭看著繈褓中的孩子。
經過這麽一出,他突然覺得自己對這人世看清不少,和顧家是越離越遠了。
“公司那邊我先幫你頂著,你想清楚再回來吧。”
“不用了,我想清楚了。”顧西洲喃喃道:“我辭職,從今以後,和顧家沒有半點關係。”
“你說什麽胡話?!”顧淮生震怒道,隨後,一陣嬰兒的啼哭想起。
顧西洲心疼地看著這個小不點,隨後看向顧淮生的眼神就越是晦暗不明:“趕走了知意,再趕走我,你們想讓誰嫁進顧家也好,讓誰繼承家業也好,隨你們便。”
顧西洲的話讓顧淮生如雷轟頂,失望和怒意夾雜著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指著顧西洲,氣得發抖:“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說吧。”顧西洲自暴自棄地說,有些生疏地哄著兒子。
“你糊塗啊!”
“不,我從來都沒有這麽清醒過。”
孩子的哭聲漸漸止住,顧西洲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一般,滿意地勾起嘴角,但這笑容卻出奇地苦澀。
“你回去吧,順便把門關上。”顧西洲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麽:“順便給她帶句話,我不會放過在背後作亂的人。”
“西洲!”顧淮生明白他的意思,語氣中夾雜著淡淡的乞求。
“不是懷疑她,而是她已經慢慢地消耗光了我對她的信任。”
“你一定要因為一個女人把整個安城都攪得天翻地覆嗎?!”顧淮生嚴厲地問,顧西洲不理智起來,幾乎就沒有和他講道理的可能性。
“聽父親大人這話,就是變相地承認了?”顧西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中淬著冰霜,笑意全無。
聞言,顧淮生眼神一暗,不自然地說:“這樣的事情要講證據,不能冤枉了不想幹的人!”
“那是自然。”
“我先走了,希望你能早點想通。”顧淮生終究沒有說什麽狠話,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其他…
顧西洲幽暗的眼神落在孩子身上,溫熱的手掌覆在他白淨的小臉上,低聲說道:“如果我找不到她,你會不會怪我?”
……
白茗守在江知意床邊,昏昏欲睡,佐藤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床上的女人輕微地動了動。
似乎想要坐起,但礙於傷口的疼痛,又隻好坐下。
“你醒了?哥,她醒了!”白茗驚訝地出聲,佐藤聞言立即圍了過來。
江知意卻防備地看著他們,像是驚恐的小鹿一般,沙啞著聲音問:“你們是誰?”
佐藤幫她拆下手上的針頭,猛然抬頭,不可思議地問:“你不記得我了?”
“我…我們見過嗎?”江知意扶著腦袋問,目光在麵前的兩人之間流轉:“我受傷了?”
“噢…你隻是生病了而已,很快就會好的。”佐藤搶在白茗開口之前解釋道。
“哥!”白茗把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你幹嘛要騙她?”
“知意現在忘卻了以前的記憶,現在正是塑造她記憶的關鍵時期。”佐藤說完,晃了晃手上的硬幣。
白茗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開口問:“所以我們為什麽要騙她?這可是要…遭天譴的!”
“你以後就明白了。”佐藤不做過多的解釋,轉過身去,朝江知意溫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