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婆的話讓我有些吃驚，我不知道她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但我們又有什麽東西可以跟她交換呢。
我下意識就覺得她要的應該不是錢，但我們的身上的確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我有些疑惑地問陳婆婆：“你要我們用什麽來做交換。”
陳婆婆答道：“隻要用你的眼睛交換就夠了。”
我有些鎮靜，不由轉頭看了夏慕陵一眼，夏慕陵同樣也是十分詫異地看著我，我們誰都想不通，她為什麽要我的眼睛有什麽用。
陳婆婆並沒有立即催促我給出回答，場麵一時間有些沉默，過了許久，我才問她：“你要我的眼睛，有什麽用處？”
陳婆婆忽然笑道：“隻怕關於你的眼睛，有些事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頓了頓，不知道陳婆婆這是什麽意思，胖子說我這重瞳目是天眼，和當年的黃大仙是一樣的，但的確從來沒有提過什麽龍陽之眼的事。
見我有些遲疑，陳婆婆又說：“這龍岩之眼是巨寶，放在你身上也是浪費，用它來換一條人命，你也不算虧了。”
這陳婆婆說得也並沒有道理，我咬了咬牙，正想答應她，夏慕陵卻忽然拉住了我。
我疑惑地看著他，夏慕陵朝我搖了搖頭，又對陳婆婆說：“我不知道什麽龍陽之眼，隻聽說你早就不見人了，這次讓我們進來，隻怕也是為了這雙眼睛吧。”
陳婆婆沉聲說：“你倒也算明事理。”
她這回答就相當於是承認了夏慕陵的猜想，夏慕陵又說：“那你又拿什麽保證，你一定會履約呢。”
陳婆婆許久沒有應聲，我心裏開始有些著急了，難道她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們的，其實根本就沒有出手幫忙的打算。
我正要開口問她，但是抬頭一看，卻發現那帷幕裏已經沒有人了，我奇怪地問：“她人去哪裏了？”
夏慕陵也是急忙四處張望，空蕩蕩的二樓好像瞬間就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牆上的蠟燭依次熄滅，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心裏大叫一聲不好，陳婆婆跟我們沒談攏，這是打算來硬的了。
“快跑！”我招呼夏慕陵一聲，就急忙用手機照著，朝樓梯口跑去，但我們剛到樓梯口，就聽到樓梯上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
我探出頭去一看，竟然是那個穿著紅色風衣的裂口女，提著一把大剪刀走了上來。
手機燈光照到了她的臉上，裂口女抬起頭看著我們，忽然就裂開嘴問我們：“我漂亮嗎？”
她的嘴巴一直裂到耳根，咧嘴說話的時候幾乎整個口腔都露出出來，看上去無比恐怖，我們哪裏還敢往下去，隻能狼狽地跑了回去。
夏慕陵在慌亂之中拉住我說：“快上閣樓。”
我抬頭看了一眼，陳婆婆走了之後，閣樓上還是空的，我就和夏慕陵一起跑了上去。
閣樓上還有一絲清香，再看那帷幔下麵也是軟玉溫榻，像這樣的地方明明就像是一個年輕女子的住所，哪裏像是一個老婦待的地方。
這裏的地板都是木質的，腳步聲顯得尤為明顯，不多時，裂口女笨重的腳步聲已經出現在了樓下。
她就要上來了，我往下麵一看，她已經走到了樓梯口，急忙轉頭對夏慕陵說：“快想辦法攔住她。”
夏慕陵這時候也是急慌了，隨手抄起一個香爐就扔了下去，正好砸在了裂口女的頭上。
她的身體晃了晃，卻還是在繼續往上麵走。
我回頭一看，見牆角有一個茶幾，就招呼夏慕陵和我過來，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茶幾抬到了樓梯口，重重地砸了下去。
茶幾正好砸在了裂口女的身上，把她重重地壓在了樓梯上，她不斷揮舞著手腳，想要推開茶幾站起來，茶幾也在她的身上搖搖晃晃。
“我要殺死你們！”裂口女揮舞著手裏的剪刀，叫聲格外淒厲，聽得我耳朵裏一陣發毛。
夏慕陵對我說：“這裏撐不了多久，我們趕緊走。”
他說著就順著樓梯下去，在離裂口女還有三四級台階的時候，縱身一躍落在茶幾上，又輕輕鬆鬆地跳了下去。
我跟在他的後麵走下去，卻正看見裂口女抬著臉看向我，頓時就有些腿軟。我想要和夏慕陵一樣跳過去，但又顯得有些遠。隻是我要是在往下麵走一步，她的剪刀一定不會客氣。
“快下來啊。”夏慕陵已經開始在催促我。
我隻要咬咬牙跳了過去，但是因為太害怕，腿一哆嗦竟然沒有跳得太遠，一腳正好踩在裂口女的背上，她痛得一聲慘叫。
而我也好不到哪裏去，身形不穩直接跌倒撞上了茶幾，反而把茶幾給撞開了，我正靠著茶幾，感覺背上的骨頭都像是被撞斷了，裂口女卻忽然翻身起來了。
她揮動手裏的剪刀朝著我的臉刺了過來，我幾乎想都沒想，就伸手過去抓住了她的胳膊。
裂口女的胳膊冰冷僵硬，就像是死人一樣，但我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明白她究竟是什麽，到底是人，是鬼，或者是妖怪。
裂口女的嘴巴一張一合，不停地噴出一股難聞的氣味，我感覺自己都要被熏暈了。
剪刀離我越來越近，僵持了這麽久，我自己都已經快要沒勁了，但她卻好像還是力大無窮。
我知道在這麽耗下去肯定是我完蛋，所以我隻能奮起最後的力氣，仰起頭朝她的鼻梁上撞去。
這一下用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連我自己都有些發懵，裂口女的反應也出乎了我的意料，她好像是非常害怕的樣子，身體已經慢慢地往樓上縮了。
我感覺有些詫異，夏慕陵已經趕到了我的身後，拉著我說：“你還在磨蹭什麽，還不快跑。”
我隻好翻過茶幾跟著他跑了下去，還有些奇怪地說：“我隻是用頭撞了她一下，她怎麽那麽大的反應。”
夏慕陵說：“聽說裂口女害怕發蠟，你到底是抹了多少發蠟。”
我嘟囔著說：“沒多少，早知道會出這種事，我就抹上一頭的發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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