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杜月笙邊說著，手下也不再有耐心，一個使勁，將一顆紐扣彈飛了出去。
葉子音怒了，猛地使出全身力氣將他往外一推。
“砰——”杜月笙沒有防備，被忽來的勁兒一把推翻在地，手臂從茶幾直角邊緣狠狠劃過，拉開一道大口子，血頓時就順著手臂往下滴。
杜月笙愣愣地從地上站起來，眼底全是痛色和驚訝，像是她做了什麽天大的對不起他的事：“子音你……你，真狠心。”
他深深地看了葉子音一眼，滿含哀怨地走去洗手間。
葉子音覺得有些荒唐好笑，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
她站起來整理自己被壓皺了的上衣準備離開，忽然目光定在了地上——
那是一張四四方方的卡片，銀灰的底色大氣矜貴，簡約線條流暢利落，然而葉子音的視線牢牢鎖定上麵的幾個字：
司徒一鳴，IB集團總裁。
嗬，竟是司徒一鳴的名片，他剛剛被推翻摔倒時掉出來的。葉子音彎腰將名片捏在手裏，唇角慢慢向兩邊翹起，眼底逐漸精光流轉。
杜月笙出來的時候，就見葉子音斜坐在沙發上微笑地看向他。
他一愣，有些委屈的模樣：“你不走還在這裏幹什麽？”
她看著他，笑的意味深長：“我等你，有話說。”
杜月笙一聽，目光一下變得有些熾熱：“你後悔了？你是不是想……”
“嗬”葉子音忽然冷笑一聲，眼底的冰冷看得他一震。
“行了，別演了，演了這麽久你不覺得辛苦嗎？”
“你怎麽會懷疑我的用心，我對你是……”
“啪——”聲音在名片被甩上桌麵時，戛然而止。
“司徒一鳴跟你說了什麽？”她淡淡道。
“……抱歉了，”杜月笙頓了頓，垂著眼瞼，“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前麵的話也是真的，我是真的想回國發展，但是我現在不再年輕，回國阻力重重，雖然我很珍視那段中學時光，但是眼下事業才是第一重。”
“你不就是想回國發展嗎？為什麽不找我？他可以幫你，我同樣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她盯著他，“我葉家的全部家底算上，說起來不比IB實力弱，你要是願意跟我合作，我可以提供合約給你。”
杜月笙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她兩秒：“現在說也晚了，司徒一鳴怎麽會任人出爾反爾。”
“你擔心司徒一鳴對你不利，就沒考慮過我父親葉大成嗎？”葉子音抬了抬下巴，眼神犀利，“如果我出了什麽事，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你了解司徒一鳴嗎？跟我合作總比跟他合作來的妥當吧？你說呢？”
“好吧，我答應你。”杜月笙歎了一口氣，走到沙發對麵的桌旁，從桌上的花瓶中拿出一個黑色物什，竟是個拳頭大小的相機。
“原來是這一手。”葉子音翻著相機裏杜月笙將她撲到在沙發上的照片，麵無表情地一一刪去，將相機扔回它主人懷裏。
“我會投資一部陸導的電影，男一號留給你。”
“陸導？陸鬱謙？”
子音唇角微微勾起：“中國有幾個陸導？”
***
這天天氣很好，時間也尚早，司徒一鳴開完IB集團的董事會直接回家，家裏自然沒有葉子音，他在床邊脫光了衣物直接進了浴室。
浴室的水聲嘩嘩的，他邊洗邊想著他的新婚妻子。
這些天她忙公司的事忙得腳不沾地，似乎聽說是想開拓她葉家企業的渠道？嗬，他不介意讓葉子音再忙得團團轉一些，也不知道等到照片門風波出來後，她會怎麽處理這後門失的火？
洗完澡後，他腰間隨意裹了條浴巾便出來了，額上垂了幾縷濕發，間或往下滴著水珠，水珠吻過胸前和腰腹緊實有力的肌肉後，轉眼沒入純白的浴巾裏。
他走到酒櫃邊，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另一隻手摁下電視遙控器，剛好是本地的財經娛樂資訊，年輕活力的主持人正說著的話題讓司徒一鳴往嘴裏送酒的手一頓。
“……國內著名導演陸鬱謙上午發布消息說他將與本市葉氏集團有新的合作項目，新電影在月底即將進行開機拍攝，演員陣容非常強大，全是當下正火的高顏值一線影星，並且根據投資方葉氏集團負責人表示，電影的男一號還特地請到了亞洲人氣天王杜月笙，看來這次葉氏集團是下了血本了，下麵讓我們接上前方傳來的發布會現場……”
畫麵一轉，切換到另一個場景。
畫麵裏，葉子音作為葉氏集團的負責人，笑容可掬地與導演陸鬱謙，亞洲人氣天王杜月笙、以及幾名國內一線影星在台上拍照留念，氣氛歡樂融洽，發布會進行得非常順利。
畫麵切回到主持人身上後，她眉飛色舞地解說：“自陸導新聞發布會召開後不到三個小時，陸導、男女主飾演者杜月笙、薑川雨，甚至投資方葉氏集團就紛紛被刷上了X浪的熱搜榜前三，看來廣大網民在得知陸導的下一部神作即將誕生都熱情高漲，全民又要開始新一輪艱難的翹首期盼了……”
司徒一鳴坐在電視前一動不動，他的思緒落在剛剛屏幕裏葉子音和杜月笙相互握手的片段上，嗬，他還真是低估了他的小野貓。
不過這樣更好，他修長的中指慢慢摩挲著光滑的杯口，眸色深深。一下摁死不免少了許多趣味，會掙紮反抗的獵物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他披上一件長袍正準備下樓，大門忽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哢嚓”門開了，溫和悅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快進來吧，他這會兒應該不在家。”
“恩？房子不錯，你這樣漂亮的女人可不就應該住這樣的房子？男人看見了都想將你金屋藏嬌吧？”一個笑盈盈的男聲響起。
“你少來了。”葉子音笑罵一句，“油嘴滑舌的。”
“我這次都來你這了，你下回可要上我那裏坐坐，子音，我很想你。”男人說著竟輕輕將她攬進懷裏，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儼然一對情投意合的小情侶！
她居然帶了個男人回來？結婚當天他記得她在床上矜持得很，現在竟背著他如此這般地跟人調起情來！
她眼裏到底有沒有他！
司徒一鳴的臉一下就黑了，胸口有團火在越燒越旺。
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語氣森然道：“葉子音，這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