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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錢買放心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和我媽在一張床上睡,春雷在另一個床上睡,我問道:“這個床怎麽還沒拆啊?”春雷睡的那個高低床是上次我們來的時候搬進來的,本來說是我睡上鋪,春雷睡下鋪的,結果最後上鋪擺滿了東西,我和我媽睡在下鋪,春雷和我爸睡在另一張床上。


  我媽摟著我說:“你們走了之後你爸不讓拆,說是等著你們下次來不用麻煩了。我看他就是為了他自己,跟我吵完架他就睡到那小床上去,也不跑出去了,這麽一來這床就更拆不掉了。”


  我枕著我媽的胳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著說:“媽,給我說說我爸是怎麽發病的吧。”


  我媽說:“睡吧,已經十二點多了,明天再說吧。”


  “媽,說說吧,反正我現在睡不著。”


  春雷也附和道:“是啊,媽,說說吧。”


  “那天是星期天,我去陽台把洗好的衣服晾上,走的時候你爸好好的在床上半躺著看電視,回來的時候我一推門就見他趴在床邊在那吐,臉色蠟黃蠟黃的,嘴唇也青了,我開始隻以為他是吃壞了肚子,就連忙上樓找你爸的同事,萬幸他那天沒去打麻將。我就挨家挨戶拍著門叫人抬你爸,他就去庫裏把維修車開出來。拉上你爸就往最近的醫院跑,到了醫院護士就直接推著你爸進了急救室。我在外麵等了沒幾分鍾,醫生出來就找家屬說要動手術,下病危通知書。我還跟那醫生吵呢,我說,剛在家還好好的,怎麽拉來了就要動手術呢,胃裏能有什麽大毛病?其實我心裏想的是這醫院別是想借著動手術的由頭斂錢的吧。那醫生說不是胃裏的毛病,是突發性心肌梗塞,馬上就得動手術,讓我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然後去交錢。我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懵了,我就想著這醫生不會是誆我的吧?畢竟現在他說了算。可是那時候也沒辦法,就隻能簽字了。拿著筆我腦子裏一片空白,醫生說要趕緊簽字好開始手術,可是我那時候腦子裏什麽也沒有了,問醫生說:‘我叫什麽?’最後你爸同事跟我說了名字,我又看著他說:‘這字是怎麽寫的?’最後他把字寫在他自己手上,我看著他手上的字才順了下來。”


  春雷問道:“然後呢?”


  “然後你叔叔就拉著我回家取錢哪,本來你爸辦的有醫療保險,拿著那個本直接不用交錢就行,可是我那時一著急怎麽找也找不著,隻有用存折了,可是把存折找出來又把密碼給忘了,最後還是你爸的同事把錢拿出來墊上的。”


  我問道:“那家屬不是一直都得在外邊等著嗎?”


  “是啊,其實我們從家找了存折之後就直接去醫院了,可是我站在那怎麽想不起來密碼。那一陣腦子裏就跟抽幹了血液一樣,整個人都跟做夢似得,根本分不清身邊的事情。”


  春雷問道:“我爸手術做了多長時間?”


  “不知道,我就一直在外麵坐著等,期間醫生出來問我說,支架裝國產的還是進口的,國產的保險能報百分之九十,進口的隻能報百分之六十,我那時還管什麽錢呀,就直接讓他們給你爸裝了兩個進口的支架。”


  我笑著說:“媽,你好不容易大方一回,可真用對了地方。”


  “哎,那怎麽辦呢,然後我就對醫生說不用省錢,可著最好的藥盡管用,隻要把人給我救回來就行。”


  春雷說:“我爸要聽了這話肯定很感動。”


  我媽笑罵道:“感動個屁啊,他魂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呢。”


  我說:“媽,期間你就一直自己在那等,都沒有給誰打電話嗎?”


  “開始手術之後給你姨夫打了一個電話,他那時候正跟你姥他們包餃子呢,我就告訴他一聲。”


  “媽,你自己在外麵等著肯定很難受吧?”


  “難受也感覺不出來了,我就隻盯著急救室的門,期間連趟廁所都沒去。後來醫生出來說你爸搶救回來了,我才覺得渾身哪哪都疼,左腳小拇指更是連知覺都沒了。後來醫生說是因為坐的時間長了血液不流通,眼睛也一熄燈什麽也看不見,哭的太多了都有點夜盲症了,醫生說如果再哭下去就要看不見了。”


  我這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她了,隻能緊緊的抱著她,“媽….”


  我媽笑了一聲說:“別擔心,都過去了,你爸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春雷感歎道:“還好院裏就有維修車,能直接拉到醫院去。”


  “是啊,做完手術醫生說如果再晚到十分鍾,你爸就很難搶救回來了。要是打120等著急救車,那就更沒治了。更幸運的是離這最近的那個醫院就是廣州最好的醫院,值班大夫都可以直接做手術,要是拖上一時半刻的,我們娘仨就隻能相依為命了。”


  我說:“看來你跟著我爸過來是正確的,媽,謝謝你,你可是救了我爸一命呢,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媽笑著說:“什麽恩人不恩人的,隻要他好就是我們一家的好了。”


  第二天早上睡到九點才起床,春雷著急道:“都這時候了,去醫院晚不晚啊?”


  我媽說:“你們倆都在這呢,你爸也知道我不會那麽早就去,等吃完飯吧。”


  我不好意思的說:“都怪我們兩個昨天晚上纏著你說的時間太長了。”


  我媽拍了拍我的頭說:“反正我每天晚上也睡不著,昨天晚上有你們倆在,我居然睡到現在,你們也算是當我的安眠藥了。”


  春雷說:“媽,你每天晚上都為了我爸睡不著嗎?”


  “你說呢?他在醫院躺著,我怎麽能安心睡覺啊?”


  我好奇的問道:“那我爸在醫院都吃什麽呀?”


  “不用擔心他,他現在有專人照顧著,你還怕餓著他了嗎?”


  春雷出主意說:“要不一會我們給他帶點飯過去吧?”


  我媽笑道:“傻小子,你爸現在在重症監護室,連我們進去看他都不讓,還能吃外麵的東西嗎?”


  吃完飯我們就向醫院出發了,春雷問道:“我們這次不坐車去嗎?”


  “坐呀,不過我們今天坐公交車,也很快的。”


  到了公交站牌那裏,對麵的路上都用鐵皮圍了起來,我好奇的問道:“這是幹嘛呢?修路?”


  “不是,這底下修地鐵呢,剛開始挖路麵,等一陣子這一整條路都要全部挖開,在地下修地鐵,等明年你們來的話就能坐上地鐵了。”


  “媽,今年過年你和我爸回去嗎?”


  “等看你爸出院之後的情況吧,要是恢複的好就回去。”


  春雷說:“我在網上查了,心肌梗塞就是個急病,來的快去的也快,隻要能搶救過來就沒什麽問題了。”


  我媽歎了口氣說:“但願吧。”


  坐上公交車走了有七八站地就到了,我下車看著醫院大門口說:“離我爸公司好近啊。”


  “要不然哪能那麽快就送過來呀,這還是公交車繞路走的,要是開車的話,十分鍾就到了。”


  到了醫院,我媽首先領著我們找到了我爸的主治大夫,看著年紀也不是很大,有三四十歲吧,我們過去的時候有個病人家屬在那跟他說話,我們就在門外等了一陣子。


  我媽進去之後客氣的說:“王大夫在忙啊?”


  他笑著說:“不忙,坐。”看到我和我弟說:“這就是您閨女和兒子吧,您可真有福氣。”


  我媽客氣的說:“什麽福氣不福氣的,不讓我操那麽多心就是了。我今天來就是問問,他現在怎麽樣了?”


  我和我弟都緊張的等著他說話,他笑著說:“這兩天恢複的很好,等明天病情沒什麽反複的話,就能搬到普通病房了。”


  我媽激動的說:“王大夫,真是太謝謝你了。”


  “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主要是他還年輕,身體底子好,所以就恢複的快一些,您也不用太擔心。”


  出來之後我媽長出了一口氣,感歎道:“可算是放心了。”


  我和我弟都高高興興的去看我爸,這次去的時候他正百無聊賴的在床上躺著,看見我們過去了很是興奮,舉著手衝我們搖啊搖的。


  春雷在門外擔心的說:“這進了重症監護室也不讓家屬探視,不會虐待我爸吧?”


  我媽悄悄的說:“哪能啊?我給那小護士塞了一千塊的紅包,就怕她不盡心。再說我每天都來看著呢,她當著我的麵當然不會偷懶啦。”


  我疑惑道:“這麽大的醫院裏也有這種事情啊?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這世上不就是這樣,再說她一個實習護士能有多少工資,不就得靠點這個增加點額外收入?”


  春雷問道:“那醫生呢,給了沒有?”


  “那時候我都快急瘋了,哪顧得上那呀,不過後來我也給他塞了兩千塊錢,他也沒推辭。”


  春雷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說道:“兩千塊錢會不會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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