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聰明的人合作
這話語淡淡地如同命令一般，卻聽得淩素鳶心安。
她手撐在地上，想要抬起膝蓋，那知膝蓋猶如千斤重，又麻又疼刺得她鼻頭一酸，倒抽一口涼氣。
“嘶……”
吸氣的聲音很弱，卻還是被身後那人聽到了。
見她半天站不起來，白亦軒直接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能走嗎？”
淩素鳶點點頭，雖然這兩條腿現在幾乎毫無知覺，但她不想麻煩白亦軒，隻是強撐著扶住身邊的牆，慢慢地往外走。
那踉踉蹌蹌地模樣讓白亦軒心裏微動，他輕歎一聲，上前攙住她的手，“怎的這般倔強？”
淩素鳶卻沒有回話，她的心因著手臂上傳來的溫度跳的飛快，若不是天色已晚，看不清她的臉，恐怕就要被白亦軒看到她雙頰通紅的樣子。
好半晌才像找到自己的聲音一般，聲細如蚊地應了一聲。
“我跟你是晚上都睡一起的關係了，這還羞了？”
白亦軒看她這個反應，就知道她是在難為情，不由得動了想調笑她的心思，卻見淩素鳶的頭直接偏了過去，似是不想搭理他。
白亦軒扶著她走了好一會，也不過是走出了祠堂的門。照這個速度，恐怕天亮也回不到房。
他無奈地歎口氣，幹脆將淩素鳶攔腰抱起，大步回房。
察覺到懷中的人兒驚呼一聲，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加快了步伐。
這天楊語嫣起了個大早，她步履輕快地走到祠堂門口，抱手好生欣賞了一番大門，這才幸災樂禍地推開門。
“姐姐，昨晚真是辛苦你……”
楊語嫣含笑看向祠堂的角落，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偌大一個祠堂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哪來的另外一個人？
淩素鳶呢？憑空消失了？
楊語嫣錯愕地四處望，卻沒有在哪個角落看到心裏想看到的場景。
“好啊，看我這次不把你掃地出門！”
她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連忙往正廳趕去。
“姑姑！”楊語嫣一臉慌張地踏進門，直奔老太太而去。
老太太輕斥道，“風風火火的，沒點矜持模樣，小心被人看了笑話。”
“隻有姑姑才看語嫣笑話。”楊語嫣放慢腳步，在走近到老太太身邊時，神色有些猶豫。
“怎的了？”老太太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困惑道。
“是鳶姐姐！”楊語嫣咬著唇，最後下了好大決心，“鳶姐姐她逃了責罰，我今早正想去給鳶姐姐送早食，誰知推開門……”
“推開門她並不在裏頭。”
白亦軒淡淡地接過話頭，見楊語嫣驚訝地看向他，他點了點頭，“是我帶她回的房。”
“是我責罰她的。”老太太麵色不虞，對白亦軒擅作主張的行為表示不認同。
白亦軒卻搖了搖頭，“昨夜我身體有些不適，等了好久都沒見啊鳶回來，這才找了過去。”
他說著，抬手捂住嘴輕輕咳了兩聲，老太太猶如夢中驚醒，“是我疏忽了，軒兒莫要氣怪。”
她懊惱地敲了敲權杖，長歎一口氣。軒兒的身子需要這女人才能有所好轉，這番舉措是她氣昏了頭，幸好軒兒的身體無礙，否則她真是後悔也來不及。
“姑姑……”楊語嫣見老太太一下轉變了態度，心中慌亂，卻見老太太擺擺手。
“此時以後莫要再提，往後她的事也不用再同姑姑說，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便都不是大事。”
老太太頓了頓，“記著了嗎？”
“記著了。”楊語嫣氣急，但她卻不能流露出來，隻得乖巧地答應下來，心裏頭鬱悶得很。
前廳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淩素鳶把玩著一個茶盞，心裏飄忽不定。
“夫人，上回那位推官夫人邀您府上一敘。”
墨玉將話帶到後，就見淩素鳶眸子一亮，“帶上一套茶具，現在就過去。”
二人沒有拖延，即刻便出了門，但淩素鳶沒想到的是，那位推官也在府上。
“民女白鳶見過推官大人。”淩素鳶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由著下人帶她落座後，把茶具交了過去給那位夫人。
“前些日子聽婉兒說起你，現下一見，果真聰慧如此。”推官見她這番舉動，滿意道。
“恐怕你也清楚今日邀你來是什麽事，我就開門見山了。”推官正了正臉色，將一份堪輿圖拿了出來。
淩素鳶瞥了一眼，心下有些詫異。
這份堪輿圖描繪了整個禹州城，上至皇城，下至城郊，還有些商鋪，基本都在這上邊清楚的標注了出來。
難怪淩家要插手朝廷鹽業，這堪輿圖清楚明細，隻要稍稍有點生意頭腦，看這堪輿圖便能有所部署，其中的利潤高得可怕。
“你可以說說你的打算，如果方案可行，我們便能繼續商談下去。”推官將堪輿圖放到桌上，示意她過去。
淩素鳶斂了斂神，輕移蓮步，抬手點了幾處碼頭。
“我們知道禹州城的鹽業供給來源於南部鹽城，而因著貨量巨大隻能走水路交貨。禹州城有十幾個碼頭，但隻有四個真正溝通鹽業。”
她素手畫了個圈，“南部的這四個，雖然港口不大，但是他們吞吐鹽船的貨量驚人，可以讓他們專門成為鹽港，成為鹽業碼頭。”
“而這裏。”淩素鳶畫了條線，從下邊拉到上邊，“可以成為中轉站，將鹽業碼頭的貨量運到這一處地方，其餘商鋪從這一處接貨。”
“為什麽從這裏接貨？”推官不明所以。
“因為這一處到所有商鋪的距離是差不多的。每一個商鋪上貨的時間相同，不至於帶來不便。”淩素鳶敲擊這個點，解釋道。
推官點了點頭，眼中不加掩飾地流露出讚歎，對她的看法十分滿意。
“各個賣鹽處的上貨時間一致，供給的效率大大提高，利潤空間可想而知。”淩素鳶自信的揚起下巴，直直地注視推官的眼睛，“大人意下如何？”
“我喜歡同聰明人一道做事。”推官笑著叫下人拿來紙筆，揮筆寫下一張字契，“簽下名字，今日起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