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可能娶你
兩年前,孟清蘭身體每況愈下,亟需匹配的腎髒進行手術,而方雪菱就是那個最適合的人。
顧彥洲知道她的感情,當即聯係上她。
不顧家人、好友的勸說反對,方雪菱義無反顧地同意了顧彥洲的要求,隻為了嫁給他當他的妻子,成全自己多年以來求而不得的感情。
楚琳說她為愛瘋魔了,她也寧死不悔。
婚禮很簡單,隻有少數幾個親近的人參加,但她很滿足。即便在結婚儀式後她就被推入了手術室,將腎換給了孟清蘭。
手術後,顧彥洲就消失了,隻有她爸媽留在醫院照顧她。
爸媽抹著眼淚說她傻,不知道愛惜自己,可她不覺得,為了自己心愛的人無論做出什麽犧牲都是值得的。
隻要能和顧彥洲在一起,付出一顆腎又算得了什麽?
一個多月後顧彥洲回來了,兩人過上了相敬如賓的婚後生活。
顧彥洲待她沒有尋常夫妻那般親密熱情,她隻以為那是因為顧彥洲本性如此,畢竟他在學校裏也被譽為“高冷男神”,冷淡些也正常。
她願意努力點主動點,去暖化那顆冰冷的心。
可她沒想到,一切都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兩年的時間換來的不過是心灰意冷,以及一紙離婚協議。
孟清蘭回來了,她就該乖乖讓位了。
她的死活,他都不在乎。
方雪菱悲從中來,紅著眼眶惡狠狠地盯著孟清蘭,高聲質問:“你既然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破壞我的生活?為什麽?!”
如果沒有孟清蘭的存在,也許再過幾年,顧彥洲會慢慢愛上她,他們的孩子也能平平安安長大。縱使生活還是之前那般平淡,她也知足了。
可是沒有如果,隨著孟清蘭的到來,這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
孩子沒了,丈夫也要沒了……
孟清蘭渾然不在意她歇斯底裏的嘶吼,甚至還心情極好般笑了下。
“你以為我為什麽現在才回來?”她笑吟吟地彎著紅唇,“還不是因為彥洲他擔心我的身體,讓我在國外好好休養。現在我的身體已經不會再出狀況,你沒用了,他也就沒必要再和你虛與委蛇,不然他怎麽會拖到現在才和你離婚?”
宛若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方雪菱渾身冷得發抖。
她空洞洞的雙眼盯著孟清蘭,心痛得不能呼吸。原來顧彥洲和她結婚,一直都是在敷衍應對,對她沒有絲毫的情分,可是她……
淚水“嗒啪”一下砸在手背上,滾燙得仿佛要灼燒她的心。
兩年!七百多個日夜!
顧彥洲怎麽可以……
方雪菱想笑,可豆大的淚珠卻一顆一顆落下,怎麽也止不住。
孟清蘭見她低著頭啜泣不止,不耐煩地把筆扔到她手邊:“快簽字吧。”
方雪菱緊咬著唇瓣,不想讓對方看笑話,聞言隨手一抹眼淚,倔強地抬起頭。
孟清蘭掃了她一眼,嗤笑道:“方雪菱,不想變得更難堪的話,早點把字簽了,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鬧。還是說,你想等彥洲出手,把你婚內出軌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才願意離婚?”
她的話語格外輕柔,其中透露出的威脅卻令人無端發冷。
方雪菱倏地瞪大了眼睛,脊背竄上森森寒意,呆呆地看著麵前豔麗姣好的麵容。
難怪顧彥洲那麽喜歡孟清蘭,原來不僅僅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兩人威脅人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轍的相似!
她捏緊了拳頭反駁:“我沒有!是你不要臉勾引有婦之夫!”
顧彥洲上趕著給自己戴綠帽子,所謂出軌的證據都是他這當丈夫強迫的,真正出軌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孟清蘭臉色一沉:“彥洲愛的是我,你才是介入我們感情的那個人!”
“不管你過去和他怎麽樣,既然他已經和我結婚了,你再回來就是小三!”方雪菱毫不相讓地嗆聲,“你們想讓我簽字可以,讓顧彥洲和我說。”
隨後,她不管孟清蘭的臉色多麽難看,往床上一躺,背過身掀開被子蓋上。
“的確,有些事情是該讓彥洲和你說清楚。”孟清蘭冷哼一聲,將文件扔到她床上。
高跟鞋踩在地麵的聲音漸漸遠去,她走了幾步,似乎想到了什麽,停下了腳步:“聽說你之前懷孕了?彥洲還和我說擔心你不肯打胎,現在好了,他也不用再為這件事心煩了。”
方雪菱心尖一抖,瞳孔猛地放大,茫然無神地望著虛空。
原來顧彥洲早就知道了,在她想著在結婚紀念日給他一個驚喜的時候,他卻想著怎麽乖乖讓她去墮胎。
對她而言的喜事,對顧彥洲卻是煩心添堵的事。
心鈍鈍地抽疼,方雪菱抱緊了自己,在被子下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這一生的眼淚流光。
當天晚上,顧彥洲來到病房。
男人穿著一件卡其色風衣,更顯身材挺拔修長,利落的短發下是英俊奪目的五官,宛若上天精雕細琢而成,隻那深邃的眼透著一股子淩厲深沉。
方雪菱靠坐在病床上,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顧彥洲大步走來,麵無表情地將文件扔給她,聲音是一貫的不近人情:“有什麽條件你盡管開口,你把腎給了孟清蘭,我不會虧待你。”
“我的腎可以換來你和我結婚,那我們兩年的婚姻,對你來說,就一點意義都沒有?”方雪菱心痛得不能自己,才說了幾個字,已帶了哭腔。
顧彥洲冷峻的眉眼微沉,眸底陰霾密布:“方雪菱,如果不是你換腎救了清蘭,我不可能娶你。”
方雪菱捏緊了拳頭,指甲嵌入肉中,卻比不過她心上的痛。
冷漠的話語像是利箭,射穿她的心,將她傷得遍體鱗傷。
有那麽一刻,她希望自己是一個聾子瞎子,聽不到這些傷人的話語,看不到那些傷人的畫麵,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狼狽卑微。
眼眶淚水漫溢,從臉頰滑落,方雪菱隻沉默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顧彥洲眉頭緊皺,聲音冰冷不耐:“清蘭已經和你談過了,我不想再重複一遍。你把字簽了,以後我們各不相幹,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