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賞賜和新的契約
黑暗之中，羅曼猛的睜開眼，一絲驚悸還殘留在他微微收縮的瞳孔之中，汗水順著他的雙鬢滑落，然後從他的下巴滴落，黑色的發梢也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他的額頭上。
他大口的喘息的幾聲，伸出一隻手按在額頭，然後突然踉蹌了幾步，身形有些不穩的向後退去，直到靠到了後方冰冷的牆壁上時，才止住身形。
羅曼此刻也不顧形象了，身體順著牆壁緩緩的滑落，最後靠坐了下來，黑暗中隻能聽見他有些略微急促的喘息聲。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喘息聲才漸漸平息，房間重新陷入了寂靜之中。
突然，隻聽見啪的一聲，一束橘紅色的火苗竄起，然後慢慢上升，最後化作一團火球懸在房間內。
搖曳的火光終於照亮了這間房屋，也照亮了靠坐在牆壁上的羅曼。
此刻羅曼的明顯已經恢複了過來，不但臉色會恢複了平靜，除了有些蒼白之外，甚至連額頭上細密的汗水都被魔力蒸發。
這時他正閉著雙眼，眉頭微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又似乎在冥想。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房間中隻有那團火球明滅不定的閃爍著。
足足過了一天一夜，羅曼保持不動的姿勢才微微有了改變，隻見他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慢慢睜開雙眼。
霎時間昏暗的房間中仿佛閃過了一絲精芒，卻在轉瞬之間又蟄伏了起來，他的雙眼又恢複了平時的低沉內斂。
羅曼從地上站起身，然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寄生在他心髒處的墓輪花依舊和往常一樣，隨著心髒的跳動一起一伏。
他臉上露出一絲陰晴不定的神色，似乎是在躊躇著什麽，但是過了一會後，他卻輕輕歎口氣，將手緩緩放下。
剛才在他靈魂空間內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雖然羅曼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根墨綠根莖在點在他眉心之後，他也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也沒有被侵占靈魂，抹去意識，反而還得了不小的好處。
因為他隻感覺一股股精純至極的靈魂之力順著墓輪花的觸手沒入了自己的腦海，這些靈魂之力不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要遠遠超出他本身的靈魂之力。
一開始羅曼以為墓輪花是想抹去自己的靈魂，然後將他變為任其操控的傀儡，但是緊接著他就發現事情並沒有像他預想中糟糕的方向發展。
這股靈魂之力一進入他的腦海，就立刻順利地融入了他原本的靈魂之中，這個過程羅曼沒有感到任何不適，自身的意識也完全清醒。
甚至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壯大著，雖然他並不能直觀的看到，但是這靈魂強大的感覺卻差點讓他陷入迷醉。
這種變強的感覺不知道到持續了多久，不過等到羅曼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墓輪花的那根墨綠色根莖已經緩緩從他的眉心脫落，然後化作一捧齏粉消散無蹤。
這時候羅曼感覺自己的靈魂比之前強大了三倍不止，甚至連原來已經被壓縮到極限的精神力都再度凝實了幾分。
而且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羅曼還在自己的腦海中發現了一道訊息，那道訊息毫無疑問是墓輪花留下的，其中蘊含的意思大概是：
墓輪花很滿意這次羅曼獻上的可口點心，這股微不足道靈魂之力便是對羅曼的賞賜。
不過按照祭祀契約，他們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但是鑒於它的子體已經和羅曼完全融合，再加上墓輪花對他很看好，所以決定再和他簽訂一份契約。
那就是羅曼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外神作為祭品，再度召喚墓輪花的投影，投影的強大程度取決於祭品的好壞。
而且墓輪花還額外給與了羅曼一次優待，那就是在沒有祭品的情況下，祂也可以召喚墓輪花的投影。
但是作為代價，羅曼必須在之後的十年內付出三倍的祭品作為回報，否則自身的靈魂將會被墓輪花吞噬，而且這種預支的方式僅僅隻有一次。
先拋開契約的內容不說，就說這份契約完全是由墓輪花單方麵擬定的，羅曼本身甚至連具體內容都不清楚，這就很讓他感到不安了。
而且，羅曼現在越發覺得，自己當初選擇和墓輪花融合，或許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以前他覺得墓輪花遠在深淵，就算自己借用一些祂的力量，但是自己也是付出了祭品作為代價的。
但是事實證明，羅曼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墓輪花那個級別的存在不是他能輕易揣摩的。
先是在聖城釋放墓輪花時失去了控製，再就是剛才靈魂空間被入侵，靈魂毫無反抗之力，這種種的一切都說明，隻要墓輪花想，隨時都能通過和子體的聯係幹掉自己，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通過這次事情，羅曼隻覺得寄生在他心髒處的墓輪花就像是一根高懸的絞索，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勒緊他的脖子。
甚至羅曼都有一股衝動，將自己的胸膛破開，把那該死的墓輪花從心髒上扯下來，然後挖個坑埋了。
但是這終究是不現實的，墓輪花和他的融合非常徹底，羅曼不光是心髒被寄生，甚至連體內的血管經絡都已經被墓輪花的根莖所覆蓋。
雖然這帶給了他極為強大的生命力和元素適應性，但是相對的，這時候想要分離已經不太現實了，起碼以羅曼目前的手段來說，是不可能的。
不過羅曼很快也想開了，被墓輪花盯上也是沒辦法的事，那種存在的意誌不是現在的他能擺脫和左右的，好在目前來說，這個深淵霸主還未對他表現出明顯的惡意，反而對他有不小的幫助。
而且這份契約雖然有些古怪，但是在真正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未嚐不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底牌。
雖然自己事後未必能支付的起代價，但總好過當場去世不是嗎？
羅曼相信，人隻要活著，雖然不一定能創造奇跡，但是總歸還能蹦躂兩下，說不定就會有所轉機。
至於主動獻祭，有了這次的教訓之後，羅曼在無法搞清楚契約的具體功效之前，是絕對不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