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要麽陪我睡,要麽做
這莫名的納悶鑽進腦子裏的同時,她已經伸了手出去。
細膩的指尖落在男人線條分明的鼻梁上,皮膚很好,但獨屬於男人的粗糲感也很清晰。
麵前的男人眉頭稍微皺著,身體也跟著動了動。
夜涼趕忙就要抽回手。
但男人幾乎還沒睜眼,就已經下意識的伸手捉了她的腕,然後才慢慢的,視線清晰起來。
盯著她。
可能是以為他自己在做夢,直接握著她的手按在胸口,看樣子打算繼續睡。
夜涼微抿唇,手上掙紮了一下,換來男人冷酷而霸道的一句:“別動!”
她以為他醒了。
結果並沒有。
過了會兒,他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夜涼才秉著呼吸把手拿了出來。
然後趕忙起身,去找藥箱。
他握著她的時候能感覺出來在發燒,都已經燒迷糊,分不清現實夢境了。
藥箱都在客廳的櫃子裏。
可是她去櫃子看了,確實沒見到。
也忘了上次她拿藥箱是什麽時候了,這麽大的別墅,怎麽找?
沒辦法,也得找。
“啊!”她剛關上櫃門,往後退,突然撞到了一堵東西,帶著溫度,所以嚇得她叫了出來。
轉身卻見男人跟個幽靈一樣立在那兒。
夜涼狠狠出了一口氣,放下舉著電筒的手機,“你走路不出聲?”
男人依舊是嗓音沙啞,又淡淡的,“家裏進賊,還得大張旗鼓的提醒他逃跑?”
她柔眉蹙起來,“我成賊了?”
“假設。”
男人每說一句話,好像都要艱難的咽一咽,可能是喉嚨很不舒服。
夜涼能聽出來。
看在他實在不舒服的份上,她問:“最近用過藥箱?”
梵肖政搖頭。
沒什麽印象,因為他最近很忙,武剛和官捷之間的明爭暗鬥對梵世集團影響不小。
他直接坐回了旁邊的沙發上,好像對藥都沒什麽需求,隻想昏睡。
夜涼沒管他。
好一會兒,她從後院那個康複室拿來的藥箱。
進客廳的時候,才隨手開了燈。
“醒醒。”她要問症狀。
但沙發上的男人並沒有給出反應。
“梵肖政?”夜涼用手指戳了戳他。
依舊沒反應。
隻好她自己拿了退燒的,和治嗓子的,一共四粒藥丸。
倒是她把藥弄好,回頭發現沙發上的男人艱難的眯著眼看著她,冷不丁的問了句:“什麽時候過來的?”
“……”
夜涼有些無語,“把這個吃了。”
可男人盯著她,並沒有動作,“剛剛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果然是燒得迷迷瞪瞪。
她拿了水杯,另一手拿著藥遞過去。
結果,他是把杯子接了過去,卻轉手就放到了桌麵上,望著她,“起來是不是摔了?”
那一瞬間,心口驀地一熱,夜涼有些失神。
他問的,是她起來接電話時候的事。
而他這時候明明都頭腦發昏,卻還急著這個細節。
“你把藥吃了接著睡。”她作勢繼續去拿杯子。
男人似是不樂意了,“問你什麽就回答什麽。”
她隻好應了一句:“沒事。”
“撞哪了?”男人清醒多了的樣子,但依舊擰著眉,不依不饒的盯著她。
因為了解他的性子,所以夜涼知道糾纏起來沒人比他厲害。
隻好把腳伸了出去。
所有指甲油都是好的,所以劈了一個十分明顯。
她皮膚本就白皙,剛剛在家的時候還泛紅的腳指頭,這會兒居然有點青了。
梵肖政臉色立刻有些沉。
“沒出血。”聽到他模糊低啞的嘀咕了一句。
她缺少凝血因子,流血不容易止住,這件事夜涼並沒有特地跟他說過。
但顯然他記得很牢。
深夜太寂靜了,靜得她在捕捉到這樣的事實後,心口堵得難受。
“吃不吃?”她故作不耐煩的語調。
這一次,男人倒是二話沒說,仰頭就把四粒藥咽下去了,然後才象征性的喝了兩口水。
“去睡。”放下水杯,他看了她。
夜涼沒動。
男人便微微眯起雙眸睨著她,“怎麽,還打算回去?”
事實上,她也懶得折騰,這幾天心係醫院裏的結果,每晚都睡不太好。
她回的側臥,梵肖政去了他的主臥。
但是過了沒一會兒,她的房間門被敲響。
男人立在門口,依舊沙沙的、低沉的嗓音:“睡不著。”
他丟了這麽三個字,就一直盯著她,不進門,也不走。
“然後呢?”夜涼無奈。
這回,他終於進了她的房間,然後往梳妝台那邊走。
她自然是回到床上了,才一會兒的功夫,坐在床邊打盹。
“你睡。”聽到男人低低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時,夜涼朦朧的睜眼仰臉看了看。
梵肖政手裏拿了指甲油,還有一個便攜烤燈。
她之前在這裏自己塗、自己烤的指甲,色號也確實是他手裏的那一個。
隻是沒想到,大半夜的,他竟然要給她弄那個劈了的指甲?
夜涼懶得糾纏,隨他去了。
她真的靠在床頭閉上眼睡,而男人就坐在床邊,把她的腳放到了腿上,開始工作。
不知道這個過程持續了多久。
夜涼再次醒來,感覺外麵天色已經朦朧亮了。
身子動了動,發覺哪裏不一樣,轉頭看了看,是男人的側臉。
而她腦袋底下的,是他的一條手臂,她整個人幾乎窩進他懷裏,手臂還環著他精窄的腰身。
剛意識到這個姿勢,她就把手收了回來。
梵肖政醒了,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卻收了收,很自然的又閉上眼,“再睡會兒。”
她聲音清淡,“我該走了。”
他睜開了眼,視線垂下來看了她一會兒,像是在慢慢的整理當前的狀況。
片刻,薄唇上下碰了碰,“真當我這兒是菜市場?睡完就走?”
什麽叫睡完就走?
男人似乎都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麽,“要麽陪我睡,要麽陪我做別的事,你選。”
冷酷的臉,平平無奇的嗓音,說著這種事,反而霸道得不像樣。
夜涼柔唇嗤弄,“有這個能耐,為什麽大半夜叫人伺候?”
“有沒有能耐,現在要試?”
總之,就是不打算讓她走。
本來夜涼也隻是想熬一下時間,沒想到她居然又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