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番外:孤獨的靈魂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她像個沒有歸處的靈魂,找不到回家的路。
手機關機了,沒人可以找到她。
鬱子舒不知不覺走到了白天來過的莊園。
站在路的開端,看著盡頭那座莊園,愣神。
這個城市這麽小的嗎?
她來的時候不曾記路,隻餘光掃過窗外的建築,晚上,就走到了這裏。
莊園燈火通明,有些寂寥。
鬱子舒坐在梧桐樹下,托著下巴發呆,直到莊園的燈全部熄滅,才邁著遲緩的步子離開。
往回走的時候,遇到幾個流氓,想要劫財劫色。
鬱子舒將人毒得不能人道,才離開。
隨便在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下,打開手機,滿屏的未接電話。
薛枝的最多,還有鬱豐、路也和戚年,冰雪和佟畫的。
鬱子舒不用想,都能猜到他們要說什麽,沒有絲毫回複的情緒。
不想他們擔心,一一回了電話。
最先是薛枝,一接通,就是擔憂的哭泣:“子舒,你在哪兒?出門怎麽不和媽說說,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鬱子舒揉揉眉心,故作輕鬆:“我就出來走走,你別擔心,白天手機沒電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在哪兒啊?我來找你。”
“不用,你就待在鬱家,哪兒也不要去,華天瑞回來了,按照他的性子,必定會報複回來的,你就好好待在鬱家。”
“這一次,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不管是誰說什麽,你都不要出鬱家。”
“可是你……”
“媽,”鬱子舒打斷她,“如果這次你再被抓,我不會救你了。”
她說出的話,決絕得讓電話那頭心驚。
薛枝渾身的血液瞬間冷了下去,驚駭之餘,點了點頭:“好,這次我不會離開了。”
鬱子舒掛了電話,又給鬱豐回。
“家主啊,你怎麽不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你要早點回來啊,鬱家現在還需要你主持大局呢。”
“好好,這段時間我會幫著處理,但鬱家不能沒有你,你都注意安全。”
接下來是路也、戚年、冰雪和佟畫。
她一一回複,掛了電話,疲憊地躺在床上。
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是在莊園時,秦慕卿推開她的那一幕,一次又一次重複。
以第三者的身份,旁觀著這一幕,目光落在秦慕卿身上,恍然大悟。
她猛然從夢中驚醒,摸了摸滿頭的冷汗。
那不是秦慕卿!
即便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但他的氣質偏向溫和,和秦慕卿那種孤高清冷,如同冰上雪光的氣質完全不同。
還有身上的味道,秦慕卿身上經常是薄荷味或者清冷木香,但他身上沒有。
而且,如果是失憶,必然是重傷,身上應該有傷口,有傷口就該有藥味。
他身上仍舊沒有,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看向秦心悅的目光,帶著點恭敬,這絕不是秦慕卿會有的。
按照他的性子,如果真不認識她,根本不可能給她近身的機會,怎麽可能會讓她抱到。
鬱子舒心裏閃過一抹喜悅,隨即又憂心忡忡。
如果隻是小傷,他絕對不會不來見她,也不會讓別人假扮他。
除非他受了非常非常重的傷。
想到這裏,她擔心得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莊園門口守著,看到秦心悅和假秦慕卿出來的時候,衝上去攔住他們的車。
“吱——”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車頭距離她的腿堪堪不過幾厘米。
秦心悅打開車窗,蹙眉:“鬱子舒,你不要命了嗎?”
鬱子舒跑到窗邊,扒拉著窗戶:“心悅,求求你,帶我去見慕卿好不好?”
她真的想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了。
“我哥就在旁邊,他已經不記得你了,你適可而止吧。”
“不,他不是,心悅,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我真的很想見見他,哪怕一眼就好,可以嗎?”
鬱子舒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求人了。
上一次,大概是十歲,在大雨中求鬱南救媽媽。
又或許是十一歲時溜出來,求落天門的老門主教她讀書寫書,教她身手。
但從那過後,她沒再清醒時,向任何人低過頭。
會開口後,更沒說過一個求字。
秦心悅沉默,她對鬱子舒沒有意見,之前見麵,不過是和秦慕卿鬧著玩。
現在嘛,倒是有點怨她的。
如果不是她,哥哥現在也不會變成那樣子。
“不是我不幫你,”秦心悅閉了閉眼,“而是,除了這張麵具,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什麽意思?”
“我哥死了。”
“不可能,你……”
秦心悅盯著她:“ 鬱子舒,你以為我哥爭這個盟主之位,真的隻是為了全力嗎?圖騰的事,你知道吧?”
“他沒有孩子,為了不引起整個華洲的恐慌,他不能死,我們甚至葬禮都不能辦,你懂嗎?”
不能死,已經不在乎這個人是不是真的。
隻要外界不知道這件事,用一個假的欺騙大家,如果能趕在遺傳病爆發之前研究出治療方案最好。
“如果研究不出來,那也是十幾二十年過後了,不至於讓他們從現在就開始恐慌害怕。”
秦心悅看著她慘白的臉,將她手拉開,升起窗戶,吩咐司機開車。
從後視鏡可以看到,鬱子舒扶著胸口不停咳嗽,實在淒慘。
禾十一一臉憂心:“大小姐,咱們這樣做,真的不殘忍嗎?”
“如果沒有爸爸,他這次,就真的死了。”
所以,不過傷心而已,算得了什麽。
“這件事不許告訴我哥,知道嗎?”
禾十一點頭。
“把你臉上的表情給我收起來,扮演就要扮演得像點,你看你,才一麵就被人拆穿了,見到其他人不是鐵定露餡嗎?”
要是被華盟那些人知道,到時候一定會鬧,取消秦慕卿的資格。
“可是,咱們主子人中龍鳳,幹嘛不趁著這個機會離開華盟,還要造假。”
簡直就是侮辱。
“他們既然想我哥一輩子在 華盟給他們當鎮洲神獸,當然得付出點代價。”
否則, 想空手套白狼,做白日夢。
鬱子舒抹掉唇角的血跡,目光陰沉地看著秦心悅的車子離去。
眼神執著得可怕。
既然沒人可幫她,那她就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