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番外:失望而歸
戚年連忙追出去。
鬱子舒剛走到院子裏,就撞上迎麵而來的人,瞳孔微縮,隨即想著他狂奔而去。
一把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你好傻,為什麽要那麽做,我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人,那種時候,你就不應該回來救我。”
“對不起,秦慕卿,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她緊緊抱著他,洶湧的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服,直直滲透到胸膛那顆跳躍的心髒裏。
男人僵著身子,抬著雙手,無措地看向站在旁邊的秦心悅。
內心狂奔呐喊:臥槽臥槽,這到底怎麽回事?一來就有漂亮小姑娘投懷送抱。
山上的桃花開了嗎?
秦心悅翻了個白眼。
鬱子舒感覺到男人身體僵硬,情緒激動過後,退出他的懷抱。
目光殷切灼熱地看著他,看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真好,你還在。”
“你怎麽回來的?有沒有哪裏受傷,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男人微笑著將她的手拿開,聲音低沉有力:“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生疏冷漠的眼神,看著她,沒了以前的溫和寵溺,陌生到她心裏發慌。
“慕卿,你這是怎麽了?”
“我不認識你。”
鬱子舒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求助似的看向秦心悅。
秦心悅攤手聳肩:“他不認識你了。”
“不,不可能。”
鬱子舒搖頭,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就要把脈,對方卻一個巧勁,將她的手甩開。
“這位小姐,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鬱子舒看著僵在半空的手,久久沒有回神。
一個陌生的、完全冷漠的秦慕卿站在她麵前,她想過千萬種可能,在飛機上的時候,想了很多種他現在的狀況。
卻從未想過,他會徹底忘了她。
她覺得眼眶酸澀、喉嚨酸澀,連心也在酸澀。
有東西要從心口、喉嚨、眼睛那裏衝出來。
戚年看得不忍:“龍家主,你怎麽能這樣對子舒,她是你的戀人,是你自己選的未婚妻。”
“哦?”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戀人嗎?”
“那真是抱歉,從今天開始我們解除婚約戀愛關係吧。”
從此,山是山,樹是樹,你是你,我是我。
從人海中看到你,現在把你歸還給人海。
戚年還準備說什麽,鬱子舒抬起手阻止了他。
漆黑的目光看著秦慕卿,聲音平靜:“如果這是你期望的,我答應你。”
從此山水不相逢,各自安好。
秦心悅略微詫異,沒想到鬱子舒放手得這麽幹脆。
戚年跟在鬱子舒身後,剛出莊園,鬱子舒便一口血吐出地上,整個人無力地倒下去。
“老板!”
他驚呼一聲,連忙接住她,看到她慘白的臉色以及唇角殷紅的血跡,有些慌了。
不敢耽擱,他抱著她上車,急忙往醫院趕。
庭院內,禾十一摸著後腦勺:“大小姐,咱們這麽做,真的好嗎?”
要是主子回來,發現他把她老婆玩沒了,不得把他抽筋剝皮。
但是,不這麽做,他現在就會被大小姐扒皮。
秦心悅雙手插兜,走在前麵:“你怕什麽,連真假都辨別不出來,看來也不是什麽真愛,解決了好。”
“一個連失憶了就這麽放手的人,愛得這麽不堅定,將來必然也會因為別的考驗離開,現在離開了好。”
禾十一跟在後麵,認真扮演起秦慕卿的角色。
——
醫院,戚年緊張地守在病床前,醫生說是壓力過大,疲勞過度,再加上收到刺激,才會突然間吐血暈倒。
休息幾個小時就好了。
但最重要的是注意情緒的紓解,病人心思重,太多情緒堆積在心裏,會壓垮身體。
他想起這段時間,鬱子舒處理鬱家的事務,像不要命一樣。
不僅以雷霆手段解決了內憂外患,還將以前不夠完美的地方精益求精。
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時間,鬱豐特別高興,整天誇她是個好家主,是個人才,以前埋沒得可惜了。
如果不是今天她讓自己送護照身份證等東西,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那次在船上,半夜來接她離開的人,是秦慕卿。
也不會知道,秦慕卿為了救她,犧牲掉自己逃跑的時間,讓自己和一座海島一同沉沒。
他知道鬱子舒有多喜歡秦慕卿。
因為他見過鬱子舒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麽過的,絕對狂傲自信,從不信任何人。
凡事親力親為,不依賴、不撒嬌、甚至不笑,不以這麵目示人。
七情六欲,她仿佛隻有其中一二。
她像刺蝟一樣防備著這個冷漠的世界,卻願意將柔軟的一麵露在別人麵前。
她的感情含蓄而內斂,深藏在心底,卻傷人最深。
戚年歎口氣,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這輩子她別遇上秦慕卿。
那樣的話,她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銀月。
何至於像今天一樣,被人兩句話,就問到啞口無言。
鬱子舒不知何時醒了,盯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老板,你感覺怎麽樣?”
鬱子舒搖搖頭:“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都暈倒了,醫生說你憂思過重,你要是有什麽事,別憋在心裏,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好,你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鬱子舒翻過身,扯過被子將自己蓋住。
腦子裏都是在莊園裏陌生冷漠的秦慕卿,難過不已。
戚年看著被子顫抖,便知道她在偷偷哭,抬起手想安慰,又收了回來。
哭吧,發泄出來就好了。
她那麽堅強,一定不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一麵。
想到她沒吃午飯和晚飯,他決定去買點,隻是,等他回來的時候,床上空蕩蕩的。
旁邊放了張紙條,讓他回家,別找她。
戚年喪喪地看著手裏的晚餐,他一個人吃不完容易浪費食物啊。
他看了眼旁邊的病床:“我家病人走了,請你吃晚餐吧。”
然後回家了。
反正找又找不到。
鬱子舒遊蕩在街頭,Y國她不是第一次來了,但還是陌生。
從來沒有用腳步丈量過這個城市,她一直走到華燈初上,又到一家家店鋪燈光熄滅,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