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初次死裏逃生
衛曙才剛要原路返回,便看見小路的盡頭屹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他的喘氣聲震動著衛曙的耳膜,剛才還四處活動的動物昆蟲也隱藏起來。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分鍾。
一股寒氣穿透了狹長的小路滲入他的血液中。
對方的樣子被霧氣所籠罩,他看不清對方長什麽樣,隻能依稀看出了是個十分高大健壯的男子,看起來都有兩米高了。
衛曙肯定完成了月婚儀式中的八個男子中沒有如此高大健壯的人。
陰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貿然出來打擾儀式的進行。
這隻剩下一個可能性。
我真的太倒黴了!
身影也向前踏出一步,踏出了迷晦,向衛曙清楚展露出他的樣子。
一個頭戴鳳翅兜鍪身穿山文甲手持大槍的男人出現,大胡子下垂至胸膛,一雙散發著血光的虎目盯著衛曙,儼如古代驍勇大將。
血液不停從眼睛流出,沾滿了他的臉頰。
是你們不肯放月華下山!
是你們逼到月華在俺麵前自刎!
我要你們扶桑陰家的人血債血償!
他每說一句,都會有更多血液如泉水般從他的眼眶噴灑出來,不斷沿著他的臉頰﹑脖子﹑盔甲向下流,徹底染紅了他的盔甲。
我…我都是扶桑陰家的受害者!
你找我報仇幹嘛!
可惜對方明顯聽不見衛曙的一番話。
一支大槍就這樣飛射過來,與衛曙擦肩而過,深深地釘在石壁上。
用手按著自己肩膀的衛曙轉身便跑。
血液已開始從傷口滲出來,從他的指間流出來。
那支大槍隻是和衛曙的左肩膀擦過,便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見血的傷口。
衛曙難以想象如果大槍真的捅入自己的身體得多可怕。
他毫不回頭徑直衝向剛才去過的大空地。
身後傳來一大陣憤怒的吼叫聲。
惡鬼因為自己的一擊不中而十分憤怒,吼叫聲傳遍了整個夋山,大量雀鳥被他的叫聲驚嚇紛紛拍翼從樹上飛向天空。
一路狂奔的衛曙不用數秒便趕到了剛才的大空地,隻是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沾濕了。
他還未試過用如此快的速度奔跑,全身的力氣好像在這短短的數秒中用光了,一大陣疲倦感湧上心頭。
隻是他剛停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數秒後都趕了過來。
衛曙轉過身來,隻見拿回大槍的惡鬼已經站在他的不遠處。
你…要死!
說話呼吸間都噴出大量血氣的惡鬼大叫大喊,但一雙眼睛卻平靜地則著衛曙。
沾著不知是誰的血液的大槍被提了起來,瞄準著衛曙。
他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
該死!
這裏空間太狹小了。
哪怕他可以僥幸再次避過對方的大槍,也沒有足夠空間躲避對方衝過來的攻擊。
難道…
衛曙眼睛亮了一亮。
希望機關過了這麽多年仍然可以用吧!
啊!
惡鬼發出吼聲,再次投擲出大槍。
衛曙立即向一個方向撲下。
大槍再次與他擦身而過,並再在他的身體留下一道傷口。
但衛曙也乘機撲在機關上開啟了它,生鏽的齒輪從一開始的生疏至不斷運作,鐵鏈不停降下。
機關運作的聲音雖然向衛曙說明了它可以順利運作,但也驚動了惡鬼。
俺絕不會放過你們!
你們絕對不可以被饒恕!
高大的惡鬼像一座山般壓向衛曙。
衛曙的額頭滿布冷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鐵鏈抓去。
一下巨大的聲音響起。
惡鬼在磚石組成的地麵上砸出一個大坑,如果是人的話早就被砸成一團肉醬。
它看了看四周,已經不見了衛曙的身影,隻有齒輪運作的聲音仍在響起。
失去了自己的目標的惡鬼再次發出怒吼,沿著小路離開了。
而衛曙卻是在剛才電光火石間抓著鐵鏈跳了下去,整個人都掛在鐵鏈上,心中隻能祈求多年沒用過的鐵鏈仍然足夠堅硬不會斷裂。
但是可能他這一段時間都很倒黴,心中剛想著鐵鏈不要斷,邊上便傳來了一陣金屬碎裂聲。
他抬頭一看,隻見一道裂縫在生鏽的鐵鏈上不斷擴展延伸。
糟糕了!
衛曙心中剛說這句,手中抓著的鐵鏈便向下快速墜落。
啊—
他口中才喊出來,背部便撞到了堅硬的東西,把他撞得幾乎呼吸不過來,口中的叫聲自然停了下來。
過了良久,他才渾身酸痛揉了揉自己的身體,並從背包中掏出繃緊包紮好正在流升的傷口。
但是在他身下的東西卻嚇了他一跳。
他竟然坐在一個黑色棺材上。
原本他剛才看到的棺材在月淵中堆積成一個小山。
一個由棺材組成的黑色小山。
這…這…
衛曙剛想驚呼,又定下心神來。
他摸了摸身下的棺材。
這是他見過的儀式長年累月拋下來的。
那個儀式究竟舉行了多長的時間?
他在剛才突然出現的幻覺中隱約看到每一次拋下來的棺材都有八個。
扶桑陰家究竟幹這些謀人性命的勾當多少年了!
他又低下頭來仔細看著棺材的外表。
隻見棺材上刻有大量引起他厭惡惡心的符咒。
在他眼中,每一個符咒都隱藏著無窮無盡的惡意,似乎要化成實質湧出來把他吞噬。
他勉強抑製著心中的異樣情緒,觀看著這些符咒。
這些符咒也是在頌讚著天上的明月,有著隻有在夋山上才可以看到的月紋。
同時,他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這種棺材的名字。
葬日棺
為什麽我腦海中會突然出現不屬於我的記憶﹑知識?
衛曙很清楚楊明光平時都呆在他的房間中足不出戶,不可能來過夋山,而且楊明光的筆記本上也未曾有過相關的知識。
在陌生的知識出現在他的腦海時,胸膛上的太陽紋也再次有灼熱的感覺。
難道這些記憶的出現和我身上的陽炎病有關?
但是衛曙可不記得妙嚴所的檔案有說陽炎病病人會有陌生的記憶出現。
他搖了搖頭,暫時不思考這個問題,慢慢爬下了棺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