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鎮陽儀式
陰役大力一敲,鎮陽釘便被釘進血肉中。
寧雲鳳痛苦地尖叫,隻是正在進行鎮陽儀式的陰役和月巫聽到如此可怕的慘叫聲後並沒有聽下來,手下的動作也沒有慢下來。
月巫念完一段咒文後,用毛筆在女子的額頭上寫下一段紅色的蠅頭小字,麵露不忍之色。
這是幫助你的。
如果不這樣做,你在接下來的午和昏階段隻會更痛苦。
她說罷再次念另外一段咒文,陰役再次釘下一根根釘。
被鎖在寧雲鳳一直在發出痛苦的叫聲,叫聲在手術室中持續響起,甚至傳出手術室在走廊中回蕩不絕。
在門外的衛曙隻是看著鎮陽儀式,臉上﹑頸上全都是冷汗,放在地上的手微微震動,雙眼死死盯著手術室內的儀式。
他心中無比強烈地想移開目光,手術室內正在進行的鎮陽儀式是他親眼看過最震驚的儀式,血腥可怕,令他想起了西方光明教中的神子被羅馬人釘上十字架。
衛曙忍著了心中的惡心,堅持要看清楚儀式的每一個步驟。
鎖陽儀式每一個步驟都有其背後意義,有助衛曙理解這個儀式。
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胸膛傳來一股灼熱的感覺,像是有火焰正在燃燒。
這種感覺之前已經出現過一次,就是在這一座建築物附近的樹林中,那片被迷晦籠罩的樹林中。
衛曙還記得有一股巨力從背後襲來,之後便消失不見,而自己被巨力碰到的地方也有類似的灼熱感。
如今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
他也顧不得看手術室內,解開了大衣,把手從衣服底鑽進去放在胸膛上。
灼熱的感覺仍然出現,而且越來越明顯熾熱。
那種直達靈魂的灼熱隨著手術室內陰役敲一次鎮陽釘就會加強,像要把衛曙胸膛燒焦。
月巫口中吟唱著的咒語傳入他的耳朵中,聲音在他的耳窩中不斷停留著。
月巫清脆如風鈴般的聲音卻像烈火烹油般加劇了他胸膛的痛楚。平時令人心中不知不覺心情愉快的甜美嗓音現在卻變成了妖魔鬼怪的索命之音,又像地府冥界的喪鍾般。
火焰燃燒得越來越猛烈,像要把血管﹑肌肉﹑皮膚化為灰燼,要把他的胸膛燒穿。
這是什麽事?
我什麽時候脆弱得別人唱幾句就生不如死!
衛曙心中先是嘲笑了自己一下兩次任務都要受火焰燃燒之苦,然後熟悉地壓下心中陣陣痛楚。
他隻是口中悶哼一聲,然後拉好大衣拉鏈,重新抬頭看著手術室內儀式的進行。
一根根鎮陽釘被釘入寧雲鳳身體中,而月巫則在她身上寫上一行行血紅色的咒文,連接著她身上各處的鎮陽釘。
在八根鎮陽釘深入寧雲鳳的身體後,寧雲鳳才安靜下來,麵上猙獰之色逐漸散去。
鎮陽儀式並沒有就此結束。
月巫還在挺寬大的手術室中手舞足蹈一番,一邊以奇怪的腔調大聲誦讀著咒語。
這時衛曙身上的灼熱感覺才逐漸消失。
他這才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抹,然在放至自己眼前張開掌心,掌心上全是汗水。
他們快出來了!
手術室中的陰役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把多餘的鎮陽釘收起來,或用抹布抹走手術台上的血。
剛才一直束縛著寧雲鳳的鎖鏈也被解開,一個壯漢幫寧雲鳳止血後便把她扛至肩膀上。
衛曙卻看到八根細長的鎮陽釘都深深埋入寧雲鳳的血肉中,隻露出細小的尾端,卻是害怕這些患上炎陽病已經瘋瘋癲癲的人會把鎮陽釘拔出來,令炎陽病進一步惡化。
現在這些病人隻能勉強觸摸到鎮陽釘,卻拔不出來。
也許有一些非常瘋狂的人會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用盡一切方法拔掉自己體內的鎮陽釘,但陰役會定期透過門上的玻璃窗觀察病人,看到類似的行為後會立即打開門衝入房間中製止這些人。
月巫跳完舞後,倚在手術台上,雙手扶腰,鬆了一大口氣,麵上一直維持的慎重認真的表情才消失。
這個病人炎陽病仍然處於午階段的初期,也不算十分嚴重。我都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應付那些已經病入膏肓的病人。
她又歎了一口氣。
我見過,那些人才是真正地失去理智,瘋了!
月巫又在自言自語,不管身邊一動也不動的陰役。
一陣子後,她才醒覺過來,向四個陰役揮了揮手。
四個陰役便離開手術室。
走得最快的陰役來到手術室大門前,看見有一條門縫,動作頓了一頓。
他連忙推開了大門,
大門外隻有一條空蕩蕩的灰白色走廊,沒有任何人影。
四個陰役才離開了走廊。
剩下在手術室的月巫才拿起手術台旁的桌子上的文件,用筆在文件上寫了數下後便帶著文件離開了手術室。
她一麵歡快地走進樓梯中。
而這一切都盡入衛曙眼中。
月巫走下了一層,到達了第三層,停在一扇木門上。
她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條細小的鑰匙,插入門鎖中扭動了一下,便推開了大門進入了房間。
過一會兒,她又離開了房間,雙手在身體兩側活潑地揮舞著。
她身後的房門再次緩緩關上。
當她的身影在走廊中離開後,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走廊中。
正是衛曙。
衛曙看著月巫離開的方向,確定沒有其他人來後,便走向月巫才進入過的房間。
一枚硬幣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卡在兩扇門間,令大門遲遲未能關上。
他走到大門前,把耳朵貼在大門上,靜心聆聽了一陣子。
房間中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動靜。
衛曙這才一手抓著門把,並俯下身子撿起了硬幣。
這枚硬幣還有用!
他把硬幣塞進口袋中。
大門被推開,眼前的是一個個高大的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文件檔案。
進入了這個檔案室的衛曙如獲至寶地四處張看,遊走於書架間。
不少書架上的文件檔案已經泛黃,甚至鋪上厚厚的灰塵,看來這個檔案室已經曆了不短的時間。
這也意味著這一座建築物在很久以前已經屹立在夋山上。
如果這座建築物是用來收容治療陽炎病患者,看來陽炎病已經存在了非常長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