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惹來的注意
寧雲鳳被注射鎮靜劑後癱在地上,雙眼緊緊閉合,像是陷入昏迷中,獲得了患上陽炎病後難得的休息,輕易被一個壯漢送入房間中。
房門被重新關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音。
月巫走到門前,隔著門上的玻璃窗看了那個陷入深眠的女子一眼。
此時另一個月巫姍姍來遲,臉上全是汗。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叫醒我?
她臉上充滿睡意,睡眼惺忪,仍然不清楚剛才發生的事。一雙眼睛似開似合,滿是疑惑地看著先來的月巫。
衛曙這才看到那個月巫的臉上有一道清晰的紅痕,卻是她在睡覺時臉頰壓到其他東西留下的痕跡。
先來的月巫看到她這個模樣後,用手撫摸了自己的額頭一下,歎了一口氣,然後立即嚴厲斥責她。
那個月巫被斥責後才變得精神起來,眼睛努力瞪大。
你,和陰役先為寧雲鳳釘下鎮陽釘吧!我先去負責那個—
先來的月巫說到那個兩隻字後便不再說話。
她一直背對著衛曙,衛曙也看不到她現在臉上是甚樣的表情。
但他清楚看見還在用手揉自己臉頰的月巫麵色一變,不再是剛才的輕鬆,而是變得十分嚴肅慎重,臉上竟然有一絲恐懼逃避。
你現在就要去那裏?
小心一點!
兩個月巫說了數句話後便分開,一個月巫匆匆忙忙地走向走廊盡頭的大門,另一個月巫卻是跟兩個壯漢悄悄地說了數句話。
陰役?
衛曙看著那兩個壯漢。
他們就是日記中所寫的陰役嗎?
兩個壯漢都十分高大健碩,露出來的兩隻手滿是肌肉,甚至比一般人的腿還要粗壯。
他們臉上一直都沒有表情,也沒有說過話,隻有在月巫吩咐他們時才說上數句話,平時都默默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這些陰役身上都穿著厚厚的白色麻布長袍,衣服樣式十分古老,緊緊遮掩著他們的身體,隻露出他們的手臂,方便他們幹活。
隻是這些陰役活動時,衛曙看到他們身上好像釘著一些東西,頂起了身上的長袍,和其他陰役互相觸碰時更發出一陣陣低沉的金屬碰撞聲。
衛曙在他們伸出手臂時,看到了他們手臂皮膚上刻著大量細小古老的蠅頭小字,像一條長長的繩索纏繞著他們雙臂。
蠅頭小字一直延伸至長袍內,他相信這些陰役身體上都刻滿了這些蠅頭小字。
不隻一個陰役身上刻有這些文字,其他陰役都沒有例外。
釘在身上的金屬…皮膚上刻下的文字…
這就是陰役嗎?
他可是記得十分清楚,在楊明光的筆記本上清楚記述夋山除滿月之時平時有著男子不得進入登山的禁忌。
江陵市有一個教授曾說過一般男子在月滿之時外嚐試登上夋山會被夋山上的月巫驅逐,也會被本地村民趕出扶桑鎮。隻有進行研究的學者能在夋山上待較長的時間。
兩個月巫在月巫吩咐他們後,便各自離開,而月巫則留在原地等待。
奇怪了!雖然我和她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她看上去並不是隨時隨地發瘋的人,難道…
月巫自言自語,百無聊賴地在原地轉圈。
聽到月巫口中在說著什麽的衛曙額頭出現了一滴冷汗。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衛曙心中清楚寧雲鳳看到他才發瘋。
但月巫的一番話也令他在想為什麽寧雲鳳看到他後會發瘋。
是我們留下的罪孽?
是我們自大狂妄造成的惡果?
我是最後一個?
這些都是寧雲鳳看到他後說的話。
衛曙並不理解她為什麽會說出這些話。
如果不是楊世平在這裏附近發生意外死亡,楊明光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如果楊明光不是如此固執堅定,他有可能就不會打算親自來夋山調查楊世平的死亡原因。
一般人都會相信警察交出的調查報告,而不會自己又重新調查一番。
如果楊明光沒有留意到夾雜在文件中關於夋山月婚儀式的文章,他根本不會想到楊世平死亡前進行著對夋山的研究。
種種巧合才會令楊明光來夋山。
衛曙想不到為何楊明光和夋山有什麽關係。
此時房門前的月巫也終於停下了腳步,兩隻手四處揮舞,舒展著自己的肌肉。
不過已到達午階段的人都是瘋瘋顛顛,也不能用常理去推測他們的行為。
躲在雜物房的衛曙卻記下了這一句話。
患上陽炎病的人發展至午階段時大多都已經精神錯亂變得瘋狂了。
剛剛暫時離開的兩個陰役回來了,而且帶多兩個新的陰役到來,他們拿著一個大盒子。
月巫走到大盒子前,掀開看了一看,點了點頭。
行了,你們快把工具和寧雲鳳搬到手術室。
她說罷便離開了。
兩個陰役推開房門把房間中的寧雲鳳搬出來,另外兩人就跟著月巫。
衛曙也跟著抬起寧雲鳳一路走到手術室。
他一路上走來也看不見其他人,整座建築物都靜悄悄的,寂靜無比。
衛曙在這樣的建築物中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手術室在建築物中的第四層,在一條走廊的盡頭。
整條走廊隻有一個房間,就是手術室。
在兩個抬著寧雲鳳的陰役進去手術室後,大門緩緩關上,卻留下了一條細小的門縫,一雙眼睛偷偷窺視著門內的景象。
手術室內,寧雲鳳被鎖鏈緊緊鎖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兩個陰役在手術台旁協助月巫,另外兩個陰役則遠遠站在一旁。
一個人手拿小鐵槌,另一個人手中抓著一根根細長漆黑色的鐵釘。
月巫就拿著一支血紅色的毛筆。
陰役和月巫的表情都十分沉重認真。
現在要行鎖陽儀式了!
月巫開始口中念著高低不定音調十分奇怪的咒文,時而像老嫗,時而像男子。
被鎖在手術台上的寧雲鳳突然睜開眼睛,不斷掙紮,鎖鏈在手術台上不斷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
一個人把釘放在寧雲鳳的身體上,另一個人則舉起小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