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惡鬼殺人

  三個人通過後門後，一座巧奪天工的建築出現在他們眼前。


  一塊塊精美的瓦片被鋪放在屋頂上，燦爛的陽光在瓦片上反射形成一道極美的景象。


  枝葉茂盛的古樹﹑花卉被大肆種植在後門和主建築之間的庭園中，一陣花香隨風飄入三人的鼻中。


  鄭世傑甚至都陶醉其中。


  但衛曙也留意到偌大的庭園中空無一人，隻有他們三人站在石板路上。


  甚至昔日忙碌於花叢中的野蜂蝴蝶也失去了蹤影。


  枝葉茂盛的古樹﹑花卉中更隱藏了不少早已破敗枯萎的草木。


  令人陶醉的花香中更夾雜著腐敗枯朽的氣味，令人不禁皺眉。


  兩旁的水池中了無生機，隻有數塊枯黃的荷葉靜靜地飄浮在池上，昔日在池中遊走的錦鯉也隱沒了起來，隻有孑孓在池水上擺動著。


  鄭世傑也恢複了過來，看見這些情景也頓時失去了笑容。


  竟然沒有人打理這裏的花草嗎?

  衛曙眉頭緊皺，看來傳言隻真不假，的確有不少人因鬧鬼而離開了商行。


  他隻是看了花叢一下，已經看到不少名貴花株，甚至有一些在現代已經幾近消失。


  誰也不會相信身為數一數二的大商行的永興商行會因為區區一個葬禮便再無多餘人手看顧園林中的花卉。


  現在的永興商行是多缺人手才會令園林中不少花草枯萎。


  但是—


  衛曙看了看死寂的園林產生了警覺。


  這裏好像太安靜了!

  好像我們剛才進來後，我就未見過飛蟲，未聽過鳥啼聲。


  連陳五看到這樣的景象心中都有所動搖。


  雖然三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但他們仍然沿著石板路走入了主建築。


  一個身穿錦衣的老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銀白色的胡子從下巴下垂至胸部，而且明顯地被精心保養，可稱得上美須公。


  麵上滿是威嚴及貴氣，手中抓著一根由紫檀木雕刻而成的拐杖。


  你們是來應募運送羊去開封府嗎?

  聲音十分嘹亮，把三人的耳朵都振得嗡嗡作響。


  是的，我們三個人是來應募的。


  衛曙見其餘兩人還未有反應，便回答了對方。


  好，你們現在去找崔管事，他會安排你們。你們的酬勞會在開封府給你們的。


  放心，永興商行不會虧待你們。


  語聲剛落，已有一個小廝走到他們麵前。


  那個老人也不再作聲，坐在太師椅上不再作聲。


  衛曙三人都知道他們已被招募了。


  他們跟著小廝在縱橫交錯的小道中行走著。


  小道中十分安靜，隻有四個人的腳步聲，再沒有其他聲音和人影。


  陳五再次發揮出他卓越的交際能力。


  兄弟，剛才那個老人是誰?

  陳五已經和小廝勾肩搭背。


  小廝先是看了看附近，見沒有人才說話。


  他是商行的大管家宋誠，老爺生前可是十分信任他。


  衛曙也趁機問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他見陳五心中也開始害怕那個鬧鬼的傳聞了。


  你可不可以跟我們說說鬧鬼的傳聞?

  那個小廝聽到他這句話後全身顫抖了一下。


  不行，我不會說的。


  小廝不停搖頭，神色慌張，四處張望，似乎因為衛曙這一句話十分不安。


  你告訴我們吧!我們接下來都要為商行送羊去開封府，我們總要知道吧!

  小廝聽到這句話看著他們，麵露同情之色。


  你們是來應募送羊的?

  看來小廝剛才沒有留意到宋誠跟他們說的話。


  鄭世傑點了點頭。


  小廝先是向後踏一步遠離他們，又再次謹慎地看了看四周。


  然後他才走到他們麵前小聲說話。


  原本大管家是向商行所有人下了禁令，繼續流傳的人都會被驅逐出商行。


  不過你們之後是一定會知道的，我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


  我們一定會知道?

  告訴我們也沒有問題?

  那個惡鬼害人之事或許跟羊或送羊有關。


  果然淵廈的任務不會輕易讓我們完成。


  衛曙聽了小廝的這兩句話後，心中的憂慮有增無減。


  陳五和鄭世傑的麵色也變差。


  在三天前，老爺在晚上獨留書房。


  豈知書房中突然傳出老爺的慘叫聲，慘叫聲甚至傳遍整個大宅後院。


  三個人都聽得汗流浹背。


  這個傳聞並不算恐怖，但如果他們真的要麵對傳聞中的鬼，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家闖進書房，已經見到老爺俯臥在地上，被重物壓至粉身碎骨而死。


  最先到達書房的書童還說他看到一隻麵容恐怖的惡鬼從書房的窗戶飛往天空中消失了。


  小廝說到這裏，自己都麵露驚恐之色。


  那個書童現在怎樣?

  陳五問了一句。


  小廝搖了搖頭。


  書童沒多久便瘋了，天天都向空氣大喝揮手，說不要找他。


  語氣中有著恐懼及兔死狐悲之意。


  他和書童同為永興商行中的奴仆，書童可以被惡鬼嚇瘋，他也可能步上書童的後塵。


  你還未說我們為甚麽接下來一定會知道。


  衛曙催促他說下去。


  鄭世傑及陳五聞言都盯著小廝，他們都很關注這個問題。


  小廝再次看了看他們。


  你們現在來應募真是倒黴，自己多加小心。


  現在商行的人都傳言殺老爺的惡鬼是小羊倌。


  三人都不知道小羊倌是誰。


  兄弟，你可不可以跟我們說說小羊倌是誰?

  我隻知道小羊倌是老羊倌之子。聽說他上次送羊到公館時隨便背起羊，不小心把羊摔死了。老爺一怒之下便使人打死了小羊倌，如今小羊倌便返來向商行報仇!

  小廝盯著三人數刻。


  傳言說小羊倌殺了老爺後，接下來就會殺照顧羊及送羊的人。


  怪不得沒有人來永興商行應募送羊了，大家都在怕會被惡鬼報仇。


  畢竟大部份人都認為生命比錢財更重要。


  死了就花不了錢。


  陳五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我們現在…可不可以放棄送羊的工作?

  小廝發出不知道是不是嘲笑的聲音。


  大管家已下了命令，應募而放棄者會被打一頓，而且從今以後在南陽城內再也混不下去。


  陳五臉色剎白，他知道永興商行在南陽城內的勢力，完全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而且小廝口中的打一頓恐怕是要把人打個半死。


  他也再沒有提起放棄一事了。


  小廝和他們三個人在走廝中繼續沉默地走著。


  他們彷佛已經感覺到那個惡鬼正在看著他們。


  小廝似乎也認為自己說得太多了，接下來不再理會他們三人。


  老羊倌是否和宋文奎打死小羊倌及惡鬼殺人之事有關?

  他們剛才看見的大管家宋誠是否知道此事的真相?

  宋文奎為何因為一隻羊就使人打死小羊倌?

  那一隻惡鬼真的是小羊倌嗎?

  真的有惡鬼嗎?

  這些疑問一直纏擾著衛曙的大腦。


  他看了看華麗宏偉的公館。


  希望這些疑問可以得到解決!

  衛曙有預感，如果他解不開這些疑問，他會死在今次任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