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初次嚐試
深夜，夜風淒涼，秋雨生愁，多少人難以入眠！
嶽風此刻正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一遍遍的在腦海裏重複著印書的步驟，生怕有半點紕漏！
準備了半個多月的“印書”事業即將開始，嶽風的心情無疑是激動的，他睡不著是因為激動，可別人呢？
玉娘此刻正坐在床沿，望向嶽風所在的方向，腦中不時冒出嶽風將兩名美婢擁在懷裏卿卿我我的場景，不禁懊悔不已，暗罵道：“杜玉娘，你沒事兒發什麽善心，有美人在側，他能抵得住誘惑嗎！”
可如今人已經住了進去，嶽風又一個勁的當好人，發生那樣的事，恐怕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玉娘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擔心，甚至有些嫉妒，嫉妒她們有讓人如此憐惜的遭遇！
玉娘睡不著是因為吃醋，吃兩個姿色出眾，卻剛脫苦海的少女的醋！
憐雲與茯苓早已躺下，可是盡管雙眼緊閉，她們仍然難以入眠，今天對她們來說，實在太過特殊！
“憐雲，你睡了嗎？”
“你也睡不著嗎？”
“是啊！從長安到洛陽，雖一路顛簸，連個舒適的床都沒有，卻也從沒有像今日這般難以入眠，不知是怎麽回事！”
“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公子究竟是什麽人！他花了那麽多錢買我們，可是住的卻是這樣的普通小院，而且這裏以前似乎隻有他一個人！我實在不懂，他為什麽會為了我們去得罪那看起來很有權勢的惡少！”
“你說他會不會是真人不露相，其實背景深厚著呢？”
“你說他是不是真能讓我們脫了奴籍？”
“我們如今這樣，就算脫了奴籍又能怎樣呢？”
“那樣我們就能名正言順的跟著他，而不是……”
“他真的能嗎……”
她們睡不著，是因為有太多的疑惑！
夜，總會消逝，黎明，遲早到來！
不管你睡得怎麽樣，一聲雞鳴，新的一天就朝你走來，你再怎麽困倦，也必須麵對！
早飯是嶽風和江油一起做的，其他人想幫忙，卻被嶽風強硬的命令去做其他事。
早飯他們雖是在兩張桌子上吃的，但卻在一個屋裏，一張桌子五個人，一張桌子六個人。
嶽風在以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他和他們並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
這是一次不同尋常的早飯，他們的內心感受到了溫暖，嶽風也第一次見到了他們笑。
如看到新世界一樣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對嶽風來說很重要，這說明他們開始接納他，而他交代下去的事情也會得到更好的執行！
“印書”不僅對他們來說是件陌生的事，對嶽風也一樣，他也隻是憑他的想象來準備。
大廳裏擺著的有裝在圓木盤裏按部首排列的陶活字，已經裁成書頁大小的藏經紙，二十個書頁大小的木盒，還有四把刷子，兩缸墨汁，一本《周易》。
這是嶽風能想到的所有東西，現在他就要驗證他的想法。
“你們先看我做一遍。”
《周易》的第一頁是序，共一百五十一字，嶽風排了好一陣，才將活字裝進他準備的木盒中，然後他用一把刷子蘸上墨汁，均勻的刷在活字上，再拿一張藏經紙將一頭固定在木盒邊，再將紙輕輕的覆蓋在字上麵，最後用幹淨的刷子刷過，取下紙。
紙上的一百五十一個字方方正正，清清楚楚，墨跡新而不濕，似乎就算是直接在背麵重複印刷一次，那墨跡也不會糊的到處都是。
看著紙上的字，眾人呆了，是驚呆了，嶽風也呆了，他是高興呆了。
“這就是印書的過程之一，你們都看懂了嗎？”嶽風拿著那張紙，臉上洋溢著自信。
嶽風演示的過程很慢，每個工序都做得很清楚，每個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眾人齊聲道：“明白了，公子。”
嶽風點點頭，然後問道：“憐雲，茯苓，你們可識字？”
兩人幾乎同時道：“識得。”
嶽風笑道：“那這排布活字的事就交給你們了，今天你們就按這本《周易》，先排單頁，再排雙頁，一樣排上五盒，千萬要細致，不能錯，知道嗎？”
“婢子明白。”說完二人就開始忙活起來。
嶽風又道：“你們八人，四人一組，一組接憐雲排好的活字，一組接茯苓排好的活字，一人刷墨，一人貼紙，一人按壓，一人排布印好的紙張，今天每頁先印十份，再換下一頁，沒有問題吧？”
“小的明白。”八人也很快分成兩組，王渾那組就以嶽風排好的那盒字，開始印了起來。
“我來幫你們。”吩咐完畢，嶽風就過去幫憐雲和茯苓排字了！
一個上午，一百多頁的《周易》，隻印了三十六頁，不過每頁卻有二十份，這已經很不錯了，等他們再熟練一些，速度就能更快。
照這樣的速度，兩天就能印二十本《周易》，雖說比抄書快了不少，但卻還是達不到嶽風理想的速度要求。
他開始思考是不是有什麽法子可以提高效率？
從一上午的印刷中，他發現當隻有一盒模板的時候，負責印的那組人，每個人都要等待三個步驟，如果有四盒模板，就可以一直循環，達到最高效率。
但這樣就存在兩個問題，一個是憐雲和茯苓一塊模板就要排布一盞茶的時間，換一組模板的時間太長，另一個是一次排布多了，有些陶活字根本就不夠用！
而如果兩組模板排好之後，兩組人一直循環印，可以在一個時辰印出來十六頁，每頁一百二十份，一天四個時辰，兩天就是一百二十本，這樣倒還不錯！
相當於一天可以印一萬兩千多字的書一百二十份。
算到這裏，嶽風忽然發現，活字印刷拿來印少字的書，特別方便，但印大部頭的書就有些費時費力了！
有了想法，嶽風一麵先讓他們改進熟悉，一麵趕緊去找書和讓周家窯加做活字！
找書自然是到“蘊華書店”，那裏一來書很齊備，二來排版也好，正好拿來有樣學樣。
從周家窯回來，嶽風便直奔書店，開始找他認為比較重要的四書五經這些學子必讀之書！
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
嶽風本來以為四書五經，也不過就是《詩經》、《論語》、《周易》這些書，就算《春秋》有三傳，也不過十一二本書罷了。
可實際上不僅春秋有很多本，幾乎每一部書，都有不下於三本的注釋、解義之類的書。
他才發現他的想法還是太年輕！
他不禁感歎：“原來給學生出輔導書的傳統由來已久啊……”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打算將這些所謂的注釋、解義都買回去，他隻買了原本，等書店先開了張，再印這些注釋、解義和一些史籍、詩集類的“課外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