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煉
“忘、忘塵哥哥……”
林怡萌望著那一桌草藥，愣了愣神。
她雖然與李忘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風狼門事件之前，更是媒通二家、結下終身之約，但兩人始終恪守禮節，沒有做過出格之事。入夜之前，林怡萌本來早已做好了交出一切的準備。
誰知李忘塵嬌妻在懷，居然毫不所動，反而一門心思地撲在了功法上。
“愣著做什麽？”
李忘塵見林怡萌神色，不疑有他，隻是蹙眉催促道，“你的功力底子太差，需要好好調教一番。”
“在開靈境前，必須要把基礎紮好，否則會影響你的武魂！”
林怡萌這才反應過來。她點點頭，脫下鞋襪，在床上盤腿打坐起來。
林怡萌是有些底子的，卻也不過隻是凝氣境六品。距離創生武魂，更是有一些距離。
但是在李忘塵的眼中，這足以讓某些武者徘徊一生的門檻，卻也隻是微不足道的小小路障。他感興趣的，是自己這個“青梅竹馬”、“未婚妻子”能夠擁有什麽樣的武魂。
“雖然說，就算是最垃圾的武魂，本帝也能將她調教至諸天主宰、一方神帝。但是要做本帝的妻子，資質終究不能太差。”
李忘塵不由得回憶起了，前世背叛了他、並瓜分了他神魂的兩位神帝——幻滅、天星。
這二人如今貴為六道主宰、諸天頂峰，舉手投足間便能泯滅無數世界。可是誰又能知道，他們二人曾經，卻隻不過是他李忘塵身邊的兩個小小仆從。
他們的武魂，更是垃圾到幾乎不能修習武技的一品武魂。
李忘塵搖了搖頭，將心思甩出腦海。
身為曾經的帝中之帝、王上之王，就算是被人背叛隕落、重生再修這種事，也絲毫不能動搖他的心智。
武道之上，一切功法、資源，乃至天資、材質，都隻是輔助的浮華外物；唯有一顆永不動搖的求道之心，才是能支撐著人最終走下去的無價瑰寶。
“幻滅，天星，這道理你們永遠都不會明白。所以，就算得到了本帝的神魂，你們也無法跨出那最後一步！”
李忘塵走到林怡萌的身邊，她已經閉目打坐了起來。隻是呼吸粗淺，小腹起伏缺乏韻律。眼皮底下，眼球仍在以極快的頻率不自主地運動著，顯示出她並沒有真正清心定氣。
李忘塵皺了皺眉，輕聲喝道：“別想什麽亂七八糟的，靜心！”
林怡萌身子微微一顫，呼吸反倒更亂了幾分。
李忘塵前跨一步，伸手輕點林怡萌的小腹丹田處，沉聲道：“呼吸隨著我的手掌起落而起落，要有節律。吸氣要沉，呼氣要淺；吸氣九分，呼氣六分；呼吸轉換要輕柔，氣息不可在中間斷絕……如絲如縷……”
李忘塵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地傳進林怡萌腦海，她的心思卻始終不能靜定下來。她隻覺得，自己的呼吸始終不能跟上李忘塵的節奏，平時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吸吐納，被李忘塵三言兩語一說，竟然變得有些陌生。
李忘塵前世身為神帝，在修煉武道上的造詣，可以說遠超這一方世界。盡管隻是築基聚氣的呼吸吐納，在他看來，也是粗糙不堪，有許多可以更改的地方。
“忘塵哥哥……說得好晦澀……”
“我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呼吸法……胸口好沉……”
林怡萌竭力跟隨著李忘塵的節奏，反而感到胸口一陣發悶。她朱唇輕啟，呼出一縷縷熱氣，卻又礙於李忘塵口中的“呼吸”之法，不敢大口喘息。這反而讓她胸口憋悶、功力運行愈發生澀
“怎麽越來越亂了。”
李忘塵蹙眉搖頭。他索性再踏前一步，一隻膝蓋跪在床沿，整個人像是半趴在林怡萌身上一樣。他一隻手環過林怡萌的身子，覆住了林怡萌的後心，另一隻手依舊蓋在林怡萌的小腹丹田處，有節奏的律動著。
李忘塵把嘴湊到林怡萌的耳邊，輕聲說道：“功力發散，感受我掌心的靈氣。”
說著，便運功發力，將靈氣緩緩地從掌心運出，浸入林怡萌的體內。靈氣繞著後心、丹田兩處大穴慢慢運轉，試圖引導林怡萌運轉功力。
他哪裏知道，他這番動作非但沒能讓林怡萌靜下心來，反而愈發擾亂了林怡萌的情思。
她隻覺得兩處大穴熱力逼催，有絲絲暖流浸入自己的身體，順著靜脈慢慢流淌。而李忘塵的身子欺得太近，呼吸出聲都在自己耳旁。
李忘塵呼出的絲絲熱風吹拂在自己耳畔，李忘塵身上散發的男子熱力烘在自己的胸膛。這些都使得她愈發意亂情迷，難以定氣。
“忘塵哥哥……靠得太近了……”
“他好暖和……”
“你在想什麽呢林怡萌，忘塵哥哥是在指導你修煉，怎麽可以胡思亂想？浪費忘塵哥哥一番好意！”
林怡萌生性外柔內剛，麵對風狼門少門主和自己的父親，尚能出言反抗，可見一斑。
她勉力施為，強行定睛心神。豈知吐納靈氣講究因勢利導，順勢而為。她越是想要勉強自己，越難以跟上李忘塵的節奏。心中不免焦慮起來。
“唉……”
李忘塵輕輕一歎，放開了手掌。他雖貴為諸天神帝，通曉六道之間諸多秘聞，道心澄澈、諸邪難欺，但是對於凡間小女兒的心思，卻始終是缺乏了解。上一世他一門心思撲在武道上，對於男女之事毫不在意。此時又怎麽會通曉林怡萌的情事呢？
他隻覺得林怡萌功力粗淺，連最簡單的入定呼吸都做得一塌糊塗。
“怡萌，你睜開眼。”
李忘塵輕聲道。
林怡萌緩緩睜開雙眼，隻見李忘塵的臉湊得頗近、不足半尺。她麵色羞紅，正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卻不意間瞧見了李忘塵的雙眼。
那雙眼睛中無悲無喜、無怒無欲，不像動情少女的眼眸般柔情似水，有的隻是無盡的浩瀚與深邃。仿佛宇宙盡頭的無窮黑暗，又仿佛跨越了時空的無垠星河。
這一望，就再挪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