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周曉梅心事
到新店的第一天沒回老店,崔會計知道我過來了晚上我倆兒在一起小聚一下。很長時間沒和他喝酒了,有點想。他現在和媳婦住在新店,他媳婦主要負責新店的采購。
沒出去喝,在他辦公室喝的,點了兩個菜,兩盤餃子。他辦公室方便,還有床,喝完了我就在他辦公室住。
“老譚,咱倆有時間沒在一起喝酒了。”他說。
“那可不,挺長時間了。”我說。
“咋樣,現在當總監了,是不是比以前累?”他問。
我說:“還行,你忘了,我喜歡挑戰性工作。”
他笑了,說:“你行,有能力,務實,實幹型的,老爺子跟我說過準備讓你當總監的事。”
說到這他端起酒杯,我倆兒碰了一下各自喝一口。
他接著說:“那天在辦公室,有老爺子、老太太、嚴麗、老姨、還有老爺子兒子,他們說起叫你當總監的事,我一看都是人家家裏人,我一個外人別在屋摻和,起身想走,老爺子把我叫住,說你不是外人,也參與參與,老譚你倆兒不總在一起喝酒嗎,讓老譚當廚務總監行不行?我說關於任命的事我不好發表意見,你們定,我就說說個人看法,老譚這人有能力,有思想,務實,肯幹,是個人才。”
我說:“你這是在老爺子麵前誇我。”
“這可不是誇你,再說你老譚不行我誇也沒用,人家也不帶信的。公平公正的講你老譚確實有能力,老店廚房讓你管得多好,這幾個廚師長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行,照你一比差遠了。”他說。
趕緊打住他,“崔哥,咱們還是喝酒吧,不說這些事,謝謝你在老爺子麵前替我美言,喝一口。”
我倆兒喝了一口。
他放下酒杯說:“不用我替你美言,你幹的工作在那擺著呢,都看著了。咱們別的不說,就說熏醬菜,不是你老譚一手整起來的?現在頂數熏醬菜賣得好,四家都賣。那個李興堂這行那行的,沒看著他整起來,還得說你老譚行。”
被人誇是件好事,聽著舒服,但不能總誇。轉移話題道:“崔哥,問你個事,三月份的銷售報表出來了吧?”
“出來了。”他說:“這個月家家賣得不好,新店一百五十一萬,粗糧一百一十八萬,老店一百一十四萬,漁人碼頭剛接過來,賣了一百零五萬。”
我說:“新店平均一天五萬。”
他說:“是,平均五萬。”
“不算太多,平均八萬還行。”我說。
“新店是去年九月份開的業,到現在正好半年,賣得最好的是去年十月份,二百八十萬,其中有不少禮金,不全是營業額。”他說。
“也就是說新店一直在下滑唄?”我問。
“差不多吧。”
搖搖頭,感覺新店的形勢有點緊張。平均一天五萬倒不賠錢,多少能掙點,但掙得不多。別的不說,前後加起來二百多人,一個月工資就不少,還得買菜呢?水電費煤氣費呢?就算自己房子沒房租,要是租出去不是錢呀?
我問:“崔哥,現在各個店的費用數據出來了嗎?”
“你指的是哪方麵的?”他問。
“員工工資、水電費、煤氣費、原材料、調料、房租。”我說。
“盤點是盤點完了,這兩天能出來,咋的,你要看呀?”他問。
我說:“嗯,想看看,這些數據不保密吧?”
“對你不能保密,要是別人不行。”他笑道。
我說:“還是保險起見,你給我之前給嚴麗打個電話,問問她。”
“這不用問,老爺子交代了,可以給你。”他說:“以後每個月我給你一份。”
“好,這些數據對我有用。”我說。
挺長時間不在一起喝酒聊天了,我倆兒嘮了很多,十一點的時候他家嫂子過來喊他,我倆兒結束戰鬥。
到洗水間洗把臉,準備睡覺,有人敲門。
周曉梅笑嘻嘻的進來了。
“這晚還不睡?”我問。
“你天天十二點之前能睡著呀?”她反問。
也是,每天十二點之前確實睡不著。
“鬧心,上你這待一會兒。”她說著坐下來,看著桌子上的菜問:“還有酒嗎?”
“半夜了喝啥酒。”我沒好氣的道。
還有半瓶酒在桌子底下,她貓腰拿起來,倒上一杯,還剩一杯,給我倒上。
“陪我喝一杯。”她說。
“剛才喝不少了,你自己喝吧。”我說。
她喝了一口。
“鬧心,我媽催我找對象-——”她說。
“你都多大了還不找,三十七了吧。”我說。
“不是沒碰著合適的嗎。”
“你這合適的難碰,打我見著你就說沒碰著合適的,這都六、七年了,還沒碰著。”
“你也看著了,哪有?”她說:“和我這大歲數的都是結婚的,比我小的二十多歲,能找嗎?再說人家也不能找我,缺姐呀還是缺阿姨?比我大的,四十多的,都是離婚帶小孩的,我還不幹。”
“那你也不能不找。”我說。
“不得找合適的嗎?沒合適的咋找?”她衝我撒脾氣。
“我看你就是不想找,想找早找著了,你也不缺啥少啥,條件還好,長得也漂亮,不說趕模特了也差不多,有的是人要你。”我說。
她看了我一眼沒吱聲,把給我倒的酒往我跟前推推,笑嘻嘻地說:“少喝點兒,就算陪我,給個麵子。”
被她給逗笑了。
“少喝點兒,喝不了給我。”她看我笑了繼續勸我。
我點上一根煙,剛才喝了不少,不想再喝了。
“你是不是還想著夏成呢?”我問她。
“早不想了,想他幹啥,他把我坑成這樣還想他?我沒事幹了。”她說。
她說的很平淡。都說女人忘不了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以為她心裏還在惦記夏成,看樣不是。
我說:“你在外麵不著急行,你媽不行,當老的都那樣,掂心自己兒女。”
“我媽就操那沒用的心,人家我爸就不,啥都不管,也不問。”她說。
“你爸那是不說,和你媽一樣著急。”我說。
她喝了口酒,對我說:“我都三十七了啥事不知道?沒聽人說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是害怕,怕再碰著個夏成那樣的?”
她接著說:“跟你說這兩年也不是沒處,處了,看著挺好的,第一次吃飯就想把我喝醉了跟我睡覺,我還看不出那點心思?說實話我要是長得不這樣不帶跟我處的,跟我在一起也就是為了睡一覺,完事拉倒。這樣的我能幹嗎?”
我說:“這樣的保證不行。”
“再不就是比我歲數小的,小一歲兩歲還行,不算小,可一小就十歲八歲的,他覺著沒啥,我覺著就和領這個孩子似的,小屁孩兒,還沒長大呢,能幹嗎?我是長得漂亮,看著沒差幾歲,可是心理年齡在哪擺著呢,別扭,不得勁兒,尤其是二十出頭的跟我說喜歡我,愛我,和我處對象,我都快成他老姨了還跟我處對象,鬧著玩呢?”
我說:“歲數太小了不行。”
“歲數小不行,這是一定的了,歲數大也不行,你說,就你說,四十多歲離婚的,我能幹嗎?還帶著個孩子,倒省事了,進門就當媽。”她說完自己先笑了。
“要你這麽說還找不著了?”我道。
“哎,難找呀——”
她拿著酒杯跟我麵前的酒杯碰了一下,“喝酒吧。”
看著她,這是一個美麗,並且美的逼人的女人,和她是一個學校的同學。見到她時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幾年過去,幾度春秋,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這個年齡的女人在城市單身很正常,沒人說什麽,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都市麗人。但是在農村不行,女的上了三十不結婚讓人講究,不是有毛病就是不正派,再不就是命硬克夫沒人敢娶。
她這樣從農村出來到城市打工的女的,就像有著雙重性格一樣,一半被農村的傳統觀念束縛著,一半被城市生活影響著。想掙脫農村觀念的束縛,但是和城市生活又有著格格不入。
對她,可能是我錯了。如果不叫她和張麗在一起,不和李爽、鄭佳琪她們認識,也許不會這樣。都說跟啥人學啥人,張麗開始就是單身主義者,對她肯定有影響,加上李爽和鄭佳琪還是離婚的,都跟她述說婚姻的操蛋,她也有了戒備。可是,張麗現在結婚了,李爽連孩子都有了,她看著不著急嗎?
“老同學,我挺羨慕你媳婦的。”她突然說。
“羨慕我媳婦?”我納悶,問:“羨慕她啥?”
“找個好老公唄。”她說。
“我好咋的?”然後說:“我這樣的一年年不在家,家裏啥事也幫不上忙,她在家帶個孩子,還得上班,這也就是她,換別人早和我離婚了,還能叫我這麽逍遙自在?”
“至少你在外麵不瞎扯,不和女的亂搞。”她說。
“跟你說吧,也經不起誘惑。”
“誰誘惑你了?”
“-——-沒人,喝酒吧。”
她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啥樣我知道,在省城張麗對你那好,都想給你生孩子你都沒動心。”她說。
“主要是養不起孩子,養得起你以為我不想呀。”我說。
“就在那吹吧。”她笑,然後調侃道:“我聽說在阜新的時候和鄭佳琪還睡一被窩去了。”
我說:“有那回事,那是我終生遺憾。”
她咯咯地笑起來,對我說:“我看你是有色心沒色膽,還得說你和你媳婦感情深。”
“那是,苦日子是她和我一起過來的,我倆兒結婚的時候啥都沒有,一千五百塊錢結的婚,挺對不起人家的--——-妻雖糟糠但卻結發,糟糠之妻不可棄,這道理還懂。”我說。
“你算是有良心的。”
“也不是有良心,感覺不能那麽做。”我說:“現在我倆兒日子剛起步,辛苦點,雖然不能總在一起,沒啥夫妻生活,感情能淡,但倆人都是為家為孩子,這就行。人家在家也不容易,比我辛苦,我不能在外麵胡扯六拉的,實在憋不住可以找小姐,不能和女的瞎扯,不能離婚不要媳婦。”
“那要是女的就想和你處呢,也不叫你離婚,就願意跟著你咋整?”她問。
“傻呀?你認為天底下有那樣的嗎?”我瞪了她一眼。
“沒準,啥事都沒處說去。”她說。
她說到這我不禁想到了馬姐。
“我就按著你這個標準找,這回有目標了。”她冒出一句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