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不當廚師長
薑經理當年在阜新西山賓館當經理,張濤在那當廚師長,倆人屬於一見鍾情。當時薑經理是離婚單身狀態,倆人處上之後開始住在薑經理家裏。由於薑經理是離過婚的人,年齡比張濤大,所以十分珍惜這份感情,對張濤很好。
倆人在一起兩年多,薑經理一直沒懷孕,如果懷孕了倆人可能會結婚。薑經理沒懷孕也沒去醫院檢查,張濤也沒檢查,都以為身體沒啥事,可能是成功的避開了受孕機會。後來張濤認識了一個比較漂亮的服務員,服務員年輕,長得比薑經理好看,倆人背著薑經理處上了。薑經理知道之後和張濤鬧了一場,跟張濤說如果他不和服務員處可以原諒他,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倆人還和以前一樣。可是張濤沒有回心轉意,拋棄了薑經理,和服務員雙宿雙飛。
薑經理備受打擊,本以為自己一個離婚的女人在張濤這裏重新找到了愛情,可以恩愛白頭攜手到老,沒成想半道被拋棄,又成了單身女人,一氣之下動用自己的人脈資源把張濤從阜新趕了出去,自己也得了場病。得病的時候在醫院檢查自己是不是不能懷孕,結果一切正常。她正常,和張濤在一起兩年沒懷孕,那麽毛病就應該在張濤身上。
“結婚也沒用,不會有孩子的,他就是有病。”薑經理恨恨道。
“興許這些年治好了。”我說。
“治好?我看夠嗆,你不知道,我倆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他有病,總想要,一次也就三、兩分鍾,那時候我叫他到醫院看看,他說他這麽年輕有啥毛病,就是太激動才這麽快的。”薑經理接著說:“那時候我還傻乎乎的給他買牛羊肉補呢,咋補也沒補回來,補到別人懷裏去了。”
哎,有點令人唏噓。
世間多是癡情女子負心漢。
我說:“看來你對他是用情至深。”
她說:“我用情至深有啥用,主要還是我比他歲數大,大他六歲呢。”
“也不再,還是他是那樣人,人品問題。”我說。
“他給我傷的挺深,現在都不相信男人了。”
“世上還是好人多,不都是那樣的。”
很多人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感情這東西太折磨人。所以人玩什麽都可以,千萬不要玩弄感情,會受良心譴責。
和薑經理嘮了不少,還嘮到了李劍寒。張濤帶著李劍寒來的阜新,李劍寒剛來的時候還行,是個很好的上進青年。工作一年之後在這裏熟悉了,認識不少人,沒事的時候總和別人出去玩,一來二去的歌廳、按摩房總去,學會了找小姐。
“那個李劍寒才騷呢,下了班就出去找小姐,和小姐一起住。”薑經理說。
“他也膽大,不怕挨抓呀。”我說。
“怕啥?沒看大街小巷都是歌廳按摩房,家家有小姐,沒小姐都活不了。小姐大部分都是下崗沒工作的,幹別的幹不了,還得養家糊口,不幹小姐幹啥?幹小姐咋說還能掙點錢,要不然一點來錢道兒沒有,一家人還不得餓死。”薑經理說。
“也是。”我說。
“阜新這地方現在不行了,地底下沒媒,下崗的太多,當小姐也不是啥丟人的事,能掙錢就行唄。”她說:“警察也不咋管,隻要不太過分就行。”
“現在還這樣?”我問。
“可不是咋的,沒聽人家講笑話,說警察晚上大查,查了三家抓了十五個小姐,有三個是自己家親戚。警察一看這咋整,沒辦法放了。”
“這也是無奈,生活所迫。”我說。
薑經理說:“阜新人也是操蛋,老爺們兒在家大錢掙不來小錢不愛掙,出去吧還使勁兒裝逼,覺得自己咋回事似的,其實啥也不是,看著舞舞紮紮的,兜比臉都幹淨,有的就靠老娘們兒掙的那點錢活著呢。”
我說:“有手有腳的幹點兒啥都來錢,這樣人就不能慣著。”
倆人嘮的挺投機,喝的有點多,出來的時候快十二點了,薑經理直接回了家,我回了寢室。
老板在四天之後回來了,看樣還是沒找到那個女的,情緒有點低落。回來後首先找陳剛談了談,和陳剛談完之後把我叫了過去。
老板開門見山的說:“譚師傅,聽說在這和人家打架了,沒啥事吧。”
我說:“沒啥事。”
老板說:“我準備不用廚師長了,剛才和陳剛談了一下,想叫他當廚師長,他不願意當,跟我說你合適,你來當咱家的廚師長咋樣?”
我說:“咱家廚師長最合適的人選就是陳剛,他不想當再和他談談。”
“他不當,他要是當還說啥了。”老板道。
“其實可以叫廚師長繼續當著,也沒啥大事,上回這事他做的是有點過,但他這人還行,除了心眼小沒別的毛病。”我說:“咱家廚師長好當,也沒啥事,廚房裏的人都幹自己活兒,不用咋管,有啥事陳剛都能解決,廚師長說白了就是天天畫畫考勤,組織大夥兒收拾收拾衛生,別的也沒啥,叫他接著當吧。”
“不能叫他幹了,把社會人整到廚房打架,廚房成啥了,拿自己當黑社會呢?”老板來氣道。
“影響是有點不好,但現在廚房也沒幾個人看他,都在看陳剛,有陳剛在就沒事。叫他繼續幹著,他現在也知道自己錯了,整的挺不好的。”我道,繼續說:“不用他還得找廚師,現在客人已經吃習慣他做的海鮮了,能不換就不換,你以前當過廚師這事你知道,換廚師不是啥還好事,能不換就不換。一會兒你找他談談,再給他一次機會,現在活兒也不好找,他要是在咱家下來估計年前都找不著活兒,還得養家糊口呢。”
老板想了想說:“我找他嘮嘮,這段時間沒怎麽管,慣他一身臭毛病。”
沒想在阜新發展,就沒必要當什麽廚師長。廚師長的最佳人選是陳剛,他不當我也不能當。不當廚師長專職炒菜挺好,廚房裏也沒啥事,炒完菜收拾衛生,把自己這攤活幹立正就行,不操心比啥都強。
回到廚房陳剛正在和趙剛聊天,看我回來陳剛問:“談的咋樣?”
我說:“還行,沒談啥。”
他說:“看樣你這是不想幹呀。”
我說:“哪趕穩當的炒菜好,這多舒服。”
他笑了,說:“對,穩當的炒菜就行,咱家也沒啥事。”
我說:“是。”然後問他:“你哥在濱海幹的咋樣?”
“幹的還行,聽我嫂子說挺好的,工資比這高。”他說。
“那你哥炒菜應該挺好,炒菜不行在那幹不住。”我說。
他說:“我哥炒菜還行。”然後問我:“老譚你咋不在那幹了?”
“身體不行,適應不了那地方天氣,太潮濕。”我說。
“那厲害嗎?”他問。
“分人。”我說:“可能是我體格不行,適應不了,別人都行。”我說。
“你體格還不行?一個人單挑四個。”他開玩笑道。
我說:“別說這事,丟人,讓人家給揍個鼻青臉腫的。”
他又問:“咋的?真不想當廚師長?”
我說:“不當,我在這也幹不長,幹到過年就不幹了,還得回省城。”
他說:“咱們這過年營業,不放假,你要是回去也得忙完過年回去。”
我說:“那就忙完過年,過完年再回去。”
這時趙剛說:“我不行,我得回家過年,今年我媳婦去我家過年,我必須得回去。”
我說:“沒事,到時你回家過年,我在這盯著,能忙過來。”
“我過了初二就回來。”趙剛道。
又聊了幾句上客人了,開始上灶台炒菜。
炒菜的時候廚師長還沒回來,等炒了有十五分鍾的時候回來了。看他臉上的神情應該很高興,是保住自己工作的高興。估計通過這回的事他能學會做人了。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做人不說達到大海那樣的胸懷,至少也得開闊些,能容下點東西。心胸狹窄什麽也容不下,自然也得不到什麽,注定失敗。
人無容人處,樹無藏身時。
做人需要有格局,連點格局都沒有很難成功。尤其是老爺們兒,心眼兒不能太小,心眼兒太小成不了啥大氣候。
晚上下班的時候陳剛喊我出去喝酒,跟他說不喝了,準備回去睡覺。他說跟女的能喝跟他就不能喝?我笑了,知道他說的是和薑經理喝酒的事。
“薑經理也去,咱倆先過去,她一會兒到。”陳剛說。
“今天啥日子?咋還想起來喝酒呢。”我問。
他笑,然後說:“廚師長請客,這回知道了吧。”
我說:“是嗎,那酒得喝,有便宜味兒。”
估計廚師長被老板訓了,老板也跟他說了我和陳剛都不當廚師長的事,他覺得欠我和陳剛人情,想請我倆喝酒。有人請喝酒是好事,何況還是廚師長請,這麵子必須給。
廚師長先到的,把菜點好了。我和陳剛到了沒多大一會兒薑經理也到了,我們四個坐下來喝酒。
廚師長首先端起酒杯敬酒,說了一些客氣話,感謝我和陳剛給他麵子,感謝我倆跟老板說叫他繼續當廚師長等等,總之是挺感謝的,說的也很真誠,於是就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薑經理對廚師長說:“你還真得謝謝陳剛和譚師傅,今天這事我知道,老板跟我說了,是他倆兒在老板麵前保的你,要不然你就下崗了。”
廚師長說:“我知道,我知道。”
“都是兄弟,一直合作挺好的,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整下崗,我和老譚我倆也不是那樣人。”陳剛說。
“老陳和老譚夠意思,這哥們兒交定了。”廚師長說。
我說:“你和老陳好好處處,你倆都是本地的,老人人不錯,人脈還廣,都是幹這行的,以後相互有個照應,不說別的,等沒活幹的時候互相給介紹介紹就挺好。我不用咋管,就是一個過路客,在咱們這呆不長,到時候不幹了回省城,等你們有機會到省城去一定找我,我熱烈歡迎盛情款待。”
薑經理說:“我保證能去省城,到時候找你你別不接電話。”
我說:“放心不會的,薑經理去了那是貴客,必須好好招待。”
薑經理說:“別總叫薑經理,聽著別扭,我比你大,叫我薑姐,他倆都叫我薑姐。”
我說:“好,不叫經理叫薑姐。”
陳剛說:“你注意點老譚,薑姐叫你叫她姐那是有目的的。”
“叫姐能有啥目的?”薑姐衝陳剛道:“就你能整事兒。”
“不有那句話嗎,讓你先叫姐,然後叫老妹兒,叫來叫去叫媳婦兒。”陳剛說完笑了。
我笑著說:“不能,薑姐不是那樣人。”
“她不是那樣人?”陳剛說:“你還是不了解阜新女的,阜新女的主動著呢,尤其是薑姐,小夥兒沒少叫她拿下。”
薑姐也不生氣,對陳剛說:“你等著陳剛,等你媳婦來的,我把你跟服務員瞎扯的事都告訴你媳婦,看你媳婦回家咋收拾你。”
陳剛說:“告訴吧,不怕,那點兒事我媳婦早就知道,根本不管我。”
“你就吹吧,出去看看啥在天上飛呢。”薑姐道。
“啥呀?我那十三個姐夫唄,除了姐夫還有誰。”
沒想到陳剛還挺幽默的,這一點真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