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還是個人嗎
傅靳廷臉色有些病態的白,緩步走過來,就霸道地搶了安謐手中的手機。
“喂,你……”安謐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心裏的氣憤陡然炸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傅靳廷站在她沙發後麵,眸色冷冷看著她動怒的臉,眼裏翻滾的暗湧像是要將整個房子給卷了。
安謐看到他和別的女人鬼混就那麽無動於衷,他不過搶了她的手機就讓她這般惱怒。
傅靳廷垂眸看著手中的電話,翻到通話記錄,屏幕最上麵鄭子遇三個字尤為刺眼。
他氣息越發的沉了幾分,又低下眸去看安謐。
安謐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克製住自己快要爆發的脾氣,咬牙眸色坦坦蕩蕩地和他對視。
“再讓我看到你和他通話,我就……”傅靳廷戾氣森然地握住安謐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覺得自己的尊嚴被眼前這個女人狠狠地丟進了糞坑裏。
安謐揚著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時已是變得通紅,眼淚在眼眶下麵蓄積,卻執拗地針鋒相對,“你就什麽?殺了我嗎?”
傅靳廷視她的行為為挑釁,看著麵前這一張意外堅韌卻又充滿力量的臉蛋,手微微用力之後猛地扯住了她的頭發。
安謐痛呼一聲,被迫仰起了頭,黑影壓下,唇上又是狠狠地一痛,血腥味在口腔中肆意地蔓延,舌頭像是武器一樣霸道地侵襲過來,安謐身子劇烈發顫,口中出現痛苦的嗚咽聲,手臂推不開身旁的人,整個人都快要窒息而死。
最後一秒,他鬆開了她。
安謐跪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滿頭的頭發搭在兩側臉龐,淩亂不堪,變得像是一把蓬草,枯燥又稀疏。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身子一抽一抽地哆嗦著,放在一旁的手也在控製不住地顫抖,整個瘦削的身子好似又萎縮了一些。
傅靳廷單指擦了擦嘴角的血水,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安謐狼狽可憐的模樣,胸腔鼓起,深吸一口氣後,才啞聲說著剛才沒說完的話:“我有千百種懲罰不聽話人的方法,看你想試哪種,有骨氣你就挑戰我試試。”
安謐將頭又埋低了一些,嗓音嘶啞地哽咽道:“你憑什麽?”
“憑你欠我一條命,欠我昏迷的那三年。”傅靳廷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裏染上了痛恨之情,說得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不欠你!”安謐低吼著道,她依舊沒有抬頭,咽了一口口水,口中全是鐵鏽味,她繼續緩緩字字泣血地說道:“你母親的債該由你來償還,我身上一百多刀的傷口,隻剩下一口的氣,這些都是你母親造成的,所以我不欠你!”
“我說你欠,你就得欠著。”傅靳廷蠻橫地開口,大手壓著安謐的腦袋抬起來,本來是要接著罵,卻在看到她的慘狀時,嗓子像是噎住了一樣。
安謐唇角直接破開好長一條口子,血液沾在整個下巴上,像是吃了人一樣的滲人,她眸子裏已經變成了猩紅一片,憤恨地看著傅靳廷,哭著說道:“如果當初我有料到我會是這樣的下場,我不會接受你的感情。”
“你後悔了?”傅靳廷大手捏著她的臉頰,眼底發紅地看著她。
安謐纖細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慘然一笑,低聲顫顫地說道:“你看你啊……你還是個人嗎?”
說完,眼淚掉了下來,滾燙地砸在他的手腕上,眼前變得一片模糊,她再也看不到傅靳廷的臉色,也不想再看到。
良久之後,她才感受到落在自己臉上的手鬆開了,朦朧中隻看到傅靳廷的背影快速地離去。
安謐脫力地跌坐在沙發裏,感覺自己走在了一條滿是荊棘的道路上,前路不知道還有多遠,退路卻已經被封死了,她被割得鮮血淋漓,還不得不繼續前行。
她嚐試過解釋,她已經用盡全力地去挽回了,傅靳廷卻不再給她機會,他心裏認定了她是個不幹不淨的女人,卻又固執地扣押著她,偏執地折磨著她。
安謐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平白無故又要受這樣的折辱,僅存最後一絲的愛意讓她還堅持在這裏,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安謐吸了吸鼻子,又抿了抿嘴角,唾液沾到傷口上,疼得她眉頭緊緊地蹙上,小心地呼了一口氣,等疼痛緩過,她才安靜地起身,拿了醫藥箱來,對著鏡子處理著自己嘴上的傷口。
接下來的一周裏,安謐隻看到傅靳廷身邊總是站了不同的女人,有時候他還要把女人領到家裏來,在臥室裏激烈地上演一場情事,聲音大到好像是用了擴音器一般,要讓整層樓都聽他怎麽疼愛身下的女人。
安謐腿腳不方便動不了,尋了最東邊的小陽台安靜地待著,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書,不吵不鬧,對屋裏發生的一切都視而不見。
東邊小陽台上麵種的花因為無人看管,土壤幹得裂開,花朵的根莖被生生地撕裂開來。
看書看困了,安謐也不回去客廳,隻發愣地看著小花壇裏麵本開的鮮豔花一天天枯萎下去。
她的心髒每一天都好像被人用刀淩遲著,同這些花一起死去。
安謐中午趴在小桌子上睡著了,腦海裏想起自己上一次和傅靳廷正麵相對的時候。
那時候已是晚上十點,傅靳廷換了衣服往外去,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這麽晚了,還要出去嗎?”安謐忍不住地喊道,她那時候還在熬夜看醫學資料,就在客廳裏坐著,目光含著濃厚的愁緒望著對方挺拔的背影。
“你管我?”傅靳廷筆直地站在客廳,高挑的身材占了安謐一半的視線,目光冷寒比陌生人還不如地盯著安謐看。
安謐不知道說什麽,而傅靳廷也停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我不是那個意思……”安謐最終低下了頭去,低聲說著,然後又嗓音小聲地補充道:“別喝太多酒,你的胃會受不了。”
“我還以為你會盼著我早點死,好解脫。”傅靳廷譏嘲道。
安謐抬起頭來,眸光輕顫地看著他,張口無言,他總是習慣給她扣很多頂帽子,她明明從未那樣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