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她很淡然
安謐眼眶酸澀地看著他們,單薄的上衣已經被她的手揪得變了形。
地上跌倒的女人即使被這樣粗魯的對待也沒有露出一點不滿意的姿態出來,隻是轉過身,兩眼含著祈求似地看著安謐,像是被折磨得無可奈何了一般。
這樣一來,安謐倒像是個客人,而他們倆才是一對。
傅靳廷修長挺拔的身子此時卻慵懶地靠在門框上,偏著頭,狹長的眸子靜靜地望著她的方向,神色間依舊是淡漠無比,可身上透著頹廢之態,也不似以往看起來那般精神了。
都浪了一晚上了?能精神才怪!
安謐想著,和傅靳廷平淡的眸光對視了有兩分鍾,才緩步走了過來,步伐有些別扭地來到他的身邊。
安謐現在腿上還有傷,她走過來的時候卻沒用拐杖,腿上的疼痛很好地緩解了她心上痛意。
她麵無表情,眼神也很安靜,似乎不為所動。
安謐伸手過去扶住了傅靳廷,看也沒去看他的臉色,帶著他往屋裏走去。
傅靳廷整個身子的重量就壓在了她的身上,餘光安靜地凝著她的小臉,安謐疼得牙齒都在打顫,身子也因為受不住他的重量而輕輕顫抖著,可她卻仍舊是一聲不吭。
安謐將傅靳廷放好在大床上,這麽小的一段路程,她的頭上都是冷汗,就這樣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傅靳廷闔上了眼睛,睫毛投在眼瞼下麵,看起來分外漂亮,身上濃厚的酒氣已經蓋住了他身上的沉香味,難聞死了。
送傅靳廷回來的那個女人這時走到了門口,遲疑地對著安謐說道:“這位小姐,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安謐回身看著她稚嫩而生動的臉頰,隻淡漠地開口:“問我幹嘛?想走就走。”
“我的意思是,那傅先生就交給你照顧了?”那女人咧了咧嘴,有些緊張地說著,等著安謐的回應。
安謐靜靜地看著她,看得對方已經有些不自然起來了,她才說道:“我是他妻子。”
這個意思是,她有責任來照顧傅靳廷,不需要一個外人的提醒。
“哦,原來是這樣,那打擾了,我就先走了。”那女人聞言臉色還有些意外,隨後就立即尷尬地笑了起來,灰溜溜地出了門。
安謐一直看著那女人的身影消失了,才將眸光複雜地落到傅靳廷的身上。
她不知道傅靳廷在外麵找的是什麽樣的女人,也不知道他玩的是什麽花樣。
傅靳廷身上的衣服依舊整潔,安謐去脫他衣服的時候,甚至沒有看到任何女人留下的痕跡,幹淨如初。
安謐手頓了一下,後麵又輕扯了一下唇角,想必傅靳廷早已經換過一套衣服了,他確實有潔癖。
安謐動作輕柔地將他的領帶摘下放進盒子裏,然後又脫了他的外套掛在一旁的衣架上,隨後解了他兩顆襯衫扣子。
她從洗手間拿了濕毛巾過來,替他擦了擦本來就很幹淨的臉,擦了擦脖子,擦了擦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然後去把毛巾清洗之後掛了起來。
做完了這些,安謐站在洗手間裏麵的梳洗台前,看著鏡子裏神色蒼白得憔悴的自己,用涼水洗了洗臉,然後努力地揚起一個輕鬆的笑容,往外走去。
安謐記得傅靳廷說他不容易喝醉,想必昨晚確實喝了不少的酒。
想了想,安謐去廚房煮了一點醒酒湯,然後從藥盒裏備了一片藥放在傅靳廷臥室裏麵的櫃子上,上麵寫了一張便條:如果醒來腦袋疼,就吃了它。
她又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男人,然後安靜地退了出去,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單手杵著額頭繼續看自己沒有看完的資料。
樓下,居安站在賓利車旁,問剛才送傅靳廷上去的女人,“阿杏,她什麽反應?”
“很平淡,超級平淡,我都沒見過這樣理智的女人。”阿杏感慨道,想到剛才安謐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她和傅先生親熱,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寒顫。
“如果她不是有病的話,那一定是不愛傅先生!”阿杏總結道,隨後大步地離開了。
居安癟了癟嘴,挑了挑眉,嘀咕了一句:“誰說不是呢?”
說完,他又朝著樓頂看了一眼,嘖嘖地搖了搖頭,“傅爺鬧著一出,估計是白鬧了,安謐那個女人,我就沒看她在乎過傅爺。”
當然,除了安謐主動去沈君南家找傅爺的時候,雖然她前麵表現得還很在意,但是看到謝羽藍之後的反應也很平常,真不像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居安為傅靳廷歎了一口氣,然後開著車極快地離開了。
白天,安謐昏昏沉沉趴在茶幾上睡著的時候,鄭甜打了電話過來,問她的傷怎麽樣了,還十分耐心地叮囑了她要護理好傷口。
安謐都乖巧地應了,對方才掛了電話。
麵對鄭甜突然的示好,安謐也不是很了解,也沒有興趣去了解。
安謐想或許鄭甜是想到了什麽其他的辦法來整她,但現在安謐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對了,她現在隻想好好地看完穀教授給的資料,希望在以後跟在穀教授身邊幹活的時候,不給他拖後腿。
下午的時候,鄭子遇又打來了電話,安謐遲疑地接了起來。
“和好了嗎?”鄭子遇清潤的嗓音從話筒那邊傳來,離他上一次給她打電話,也有幾天時間了。
安謐聽出了一點傷感和疏離,這一次的緋聞實在來得匪夷所思,讓兩人之間的友誼似乎都變了一個味道,紛紛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還是那樣吧,你呢?你的傷怎麽樣了?”安謐一提到鄭子遇的傷勢,心裏的愧疚感就立即湧了上來,嗓音聽起來有些細微的顫抖,眼眶也酸得不行。
她一開始就猜到鄭子遇是因為她受的傷,可她沒想到的是他是因為要給她報仇受的傷,這樣搭上命的交情,真的讓她感動得有些窒息。
“穀老頭不要我出實驗室,我最近和他吵架呢。”鄭子遇幽默地說道,語氣輕鬆歡快,一下就打破了傷感的氣氛。
安謐被他的稱呼逗笑,眼淚卡在眼眶裏,憋得眼睛像是小兔子眼睛一樣通紅。
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安謐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將手機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