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很擔心你
安謐僵著脖子不動聲色地往後躲著他,眸光顫抖著,感覺傅靳廷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但她知道這就是真實的他。
明明前一秒還好好地和你說笑的男人,下一秒就冷下了臉來像個閻王爺一樣,他一直都是這樣陰晴不定的。
傅靳廷看著她嚇得灰白的臉,垂了垂眸,輕歎了一口氣,又平靜地看著她,語氣緩和了一些,“別惹我,安謐,我的脾氣並不好。”
安謐也知道他的脾氣不好,她一直都知道,隻是她最近忘了。
近來他過於順著她,由著她,安謐就忘了他以前是怎樣對她的。
良久後,傅靳廷起身將安謐放在沙發上,然後在一旁拿了醫藥箱過來,又蹲在了她的麵前,抬著頭詢求同意似地開口:“讓我看看你的傷。”
他說了這麽多威脅的話才裝模作樣地詢問,安謐覺得他還不如強硬著來好了,至少那樣的他是真實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虛偽。
安謐握著衣角的手鬆了下來,然後往後靠在沙發上,老實地拉起了衣服,眼眶發酸地望著天花板。
她腹部的傷口已經又出血了,鮮紅色的血液滲透過了紗布,十分刺眼。
如果剛才他不動她的話,安謐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傅靳廷沉默著給她拆了紗布,重新上了藥,拿了新的紗布給她貼好,隨後就捏著她發僵的手將她的衣服放了下來。
安謐紅著眼眶看著他,一句話沒說,卻是滿眼的委屈。
傅靳廷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嚇人,特別是陰沉著一張臉說著警告的話的時候,就像是軍隊裏麵的魔鬼軍官,滿身的煞氣,叫人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看著她委屈巴巴的臉,傅靳廷眉頭微蹙了一下,將她拉到了懷裏,大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壓在肩上,氣息微沉。
他真不是有意要嚇她的,反而還挺喜歡她跟他張牙舞爪的模樣,就是聽不慣一些話,容易發火。
安謐僵著身子不敢動,也不明白他突然這樣的親昵的行為是在幹嘛,是在哄她嗎?
安謐想推又慫得不敢推,被傅靳廷的氣場壓得死死的,活像個受氣包。
良久後,傅靳廷才開口說道:“手機我替你找回來了,下次要把它保管好,別再弄丟了。”
“哦。”安謐低聲應道。
“嚇到了?”傅靳廷手輕撫著她的頭發,語氣軟了兩分,嗓音低沉悅耳,本質上卻還是帶著幾分涼意的。
安謐沒有回答,她剛才突然湧起了一種要繼續想著怎麽和他離婚的感覺,她和這樣的惡魔是不可能過下去的,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他嗝屁了。
傅靳廷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安慰,他自己說出去的話,他是不可能收回來的。
最終,他也隻是將安謐抱了起來送回了臥室,自己則邁著長腿出了她的屋子。
安謐盯著他的背影,想到他剛才為難的臉色,她不知道他在為難啥,她也不想去猜了,滿腦子都是傅靳廷剛才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她的模樣,她是不可能不害怕的。
對傅靳廷的恐懼是她從一開始就深植在心裏的,上麵的苗可能已經在不經意間被扯掉了,但是底下的根卻永遠存在,或許就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衝出來長成參天大樹。
安謐想要逃離,這是在受傷之後第一次湧起這樣的想法。
當夜,安謐睡得迷迷糊糊間,察覺到身側的墊子下去了一點,然後一個溫熱的身子從後貼上了她的身子,安謐直接僵住了,身上的血液好像都開始結冰。
傅靳廷知道她還沒有睡著,手臂圈緊她的腰卻沒有過分用力,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後腦勺,嗓音低啞,放低姿態悶聲開口:“我很擔心你,安謐。”
一句話如同石子砸進了平靜的水麵,激起一圈圈的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安謐呼吸緊促了幾分,剛剛做好的心理建設要離開似乎瞬間瓦解。
“沒看出來。”她輕聲語氣無波地說道,心底對他的怨氣還是很重,他如果可以考慮她還是個病號,就不會像今天一樣用那樣的方式來對待她。
更何況,她都已經先低頭了,他還在吼她,安謐想想都委屈得眼眶發酸,卻硬挺著沒有表現出來。
“睡吧。”傅靳廷沒再繼續說下去,放開了她的身子,背對著她睡著。
溫暖離去,安謐有些怔愣,然後稍稍平靜了一下心緒,閉上眼睛醞釀著睡意。
深夜,因為身後落空,有涼意襲來,安謐動了動身子,主動地朝著那唯一的一份熱源靠了過去,將腦袋抵在他的背後,才安心地睡了過去。
片刻後,傅靳廷回過了身,冷峻的容顏軟化了幾分,動作小心地將她摟進懷裏。
他唯一改變安謐的一件事,就是讓她睡覺的時候會習慣性地朝他靠過來,這是件好事。
第二天清晨,安謐醒過來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張俊臉,又忍不住傻了一會兒。
她在傅靳廷懷裏躺著,而且是在他睡的這邊,一張大床,她擠到了他這一半來,而她自己的位置卻是空蕩蕩。
安謐看到了這幅情景,臉色都苦了起來,難道傅靳廷昨晚不是騙她的,真的是她主動鑽他懷裏去的嗎?安謐頓時頭都大了。
她剛動了動身子想從他的懷裏出去,傅靳廷手臂動了兩下,困住了她的身子。
惺忪的眸子睜開,帶著幾分睡意瞧著她慌亂的小臉,沙啞著嗓音說道:“再睡會兒,還早。”
說完,他又把她拉近了兩分,同她額頭抵著額頭,閉上眼睛似乎又睡了過去。
安謐看著這近距離的臉,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他過往對她說的一切的話。
傅靳廷不說情話,他也不會主動去討好一個女人,他之前說過護她周全,他還說難道那不算是表白嗎,安謐覺得不算,她到現在其實都不明白自己對他來說算什麽。
如果他可以不傷害她的話,她就能確信他是真的在乎她的,可他一再地傷害她,一再地狂妄自大又陰晴不定。
安謐覺得他對她不算真心,頂多就是饞她這個破破爛爛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