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柔軟又明亮的你
回到江晚的住處，陸景行替她脫下鞋子時才發現，她的腳腫了一大塊。
“怎麽弄的？”陸景行皺眉。
明亮的燈光、柔軟的小床、還有眼前熟悉的林曉芙，這一切讓江晚漸漸穩下心神來，她淚花還在眼眶裏打轉，卻還一味隱忍著，隻喃喃道：“……跑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
江晚的腳踝上還有上次燙傷時淺淺的印記。陸景行的手指輕按著她的紅腫，心裏鬆了一口氣，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家裏有冰塊嗎？”陸景行轉頭問林曉芙。
“沒有……”林曉芙在一旁急得不行，“我立刻去買，還有什麽跌打損傷膏都要一起買對吧？”
“嗯，藥膏不急。如果買不到冰塊，買幾隻雪糕冰棍兒之類的也行，要先冷敷。”陸景行說完，又轉手一指陸鴻鈞，“你和她一起去。”
陸景行並不知道陸鴻鈞和林曉芙這對冤家之間的淵源，他隻是想到剛剛江晚經曆的一切，覺得這麽晚了，一個女孩隻身出去不安全。
林曉芙瞪了陸鴻鈞一眼，沒有作聲，轉頭就走。
陸鴻鈞覺得自己勉強算個君子，雖然和林曉芙在一塊兒也許會有點尷尬，但還是連忙跟上去。
…………
江晚圈抱著自己坐在床上，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她仍然心有餘悸。她躲在那個小角落裏，生怕那扇脆弱的門會被打開，那個宋先生會像那個歹徒一樣，拿著明晃晃的刀子，在下一秒向她刺來……好在，陸景行來了。她的希望沒有變作失望。她等的那些分鍾，就像過了許多年一般難熬。但幸好，她等到了，等到了陸景行。
窗外月朗星稀，皎白的月光灑進來。她有些困意，便隻在臥室開了一盞小小的燈，暖暖的燈光充盈了整個房間，陸景行就坐在她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其實光線還是有點暗，但她沒有由來地感覺到心安。
“陸景行……”她小小的身軀埋在臂彎裏，低聲喚他，“謝謝你……”
陸景行凝視著她，百般滋味在心頭。明明膽小怯弱是她，可勇敢果毅也是她。明明有些事她可以不做，可知不可為而為之也是她。沉吟片刻，陸景行還是開口：“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
她知道他在指什麽事情，有些悶悶的：“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做，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心。”
就算時間倒回，她還是一樣會選擇去救小女孩，一樣會選擇去說出真相。
陸景行知道江晚的堅持，但還是嚐試著勸說：“好，那麽你下次如果再碰到這種事情，能不能
提前跟我說一聲？”
“如果來不及跟你說呢？”江晚想到學校那次。
陸景行眼底閃過一絲怒氣，這小姑娘，怎麽這麽固執呢？柔柔的光照在江晚的小臉上，她輕輕倚靠著床後麵的枕頭，清澈的眼底下藏著委屈和掙紮。
麵對江晚的固執，陸景行隻能沉默。沒辦法，偏偏是她，他就是喜歡她這種固執。
陸景行看江晚情緒萎靡，江晚腳上的紅腫越來越厲害，林曉芙和陸鴻鈞才出去不久，回來還要一段時間。他想了想，便準備起身去翻冰箱，看看有什麽能臨時代替冰塊冷敷的。
“陸景行。”江晚以為他是生氣了要走，忙喊住他，疾聲補充說，“如果我來不及跟你說，我也要盡可能地保護好自己。想想父母，想想關心我的人……這樣……可以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她低下頭，不敢再抬眼看他。
“可以。”陸景行的心卻被她柔軟得一塌糊塗。
“那麽，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在小芙回來之前……我一個人害怕……”她的小手又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角。
陸景行自知今天的唐突頗多，卻還是反手堅定地握緊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摸摸她軟軟的額發，笑道：“你放心，我不走。”永遠在這裏。
“好……”江晚隻覺得心裏有什麽情緒，被牢牢牽定了一樣，她掙脫不開，其實，她也不想掙脫。
…………
趁林曉芙在便利店買東西的空隙，陸鴻鈞覺得應該給陸臨意通風報信。
“哥，你在哪兒呢？什麽時候回家？”他和陸景行從家裏出來時，陸臨意還沒回家。
“城西這兒。今天晚上不回去。”陸臨意冷冰冰地打發他。
“我說哥，你還有心情在那兒花前月下呢。小心陸景行過會兒找到你麵前，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陸鴻鈞知道城西代指的就是陸臨意和夏蓉蓉的住處，就問道，“大嫂在旁邊嗎？”
陸臨意懷疑自己聽錯了：“在呢。你剛剛是說，陸景行？”
“對啊，大嫂那個渣爹，不是被小晚晚她們給報道了嘛。今天他去小晚晚公司找小晚晚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是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傻了。現在老三心疼得不行，還沒想起你來呢。估計等他反應過來，就要找你算賬了。”陸鴻鈞覺得自己把話都傳到了，抬眼一看，林曉芙也買完了東西，正要往外走呢。於是他緊忙說：“我話都說完了，大哥你好自為之啊，別怪我沒提醒你，老三真發起火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電話被掛斷了，陸臨意一雙冷峻的劍眉皺在了一起。
“怎麽了？”夏蓉蓉側過身來，像小貓一樣蹭到陸臨意懷裏。
“今天你那個……爸爸，去找老三的女朋友了，把小姑娘嚇著了。”陸臨意醞釀著語言。
“什麽？”夏蓉蓉激動地噌一下坐起身來，“那個瘋子！那個神經病！出了這麽多事還不消停！那……那個小記者有沒有事？”
陸臨意覺得自己現在還好端端躺在床上，想來應該已經不要緊了，便說：“應該沒事。”
“陸臨意你別糊弄我，把電話給我，我要問問陸景行。”夏蓉蓉想到小姑娘被自己牽連，覺得很是過意不去。
“這個時候，你如果有膽子給他打電話，你可以試試。”陸臨意可不想當著夏蓉蓉的麵，被陸景行剝一層皮，“還是趁著老三還沒找過來之前，把這事兒解決了。”
“他不就是要錢？”先前決意不肯妥協的夏蓉蓉恨聲道，“我給就是了。”
二百萬不行就三百萬，三百萬不行就五百萬，那人不過就是要錢。夏蓉蓉身為一名一線女星，雖然現在窮得連二百萬都拿不出來，但她知道，有一杆稱，是錢不能衡量的。
…………
晚風習習，空氣裏已經帶了點暖意。
陸鴻鈞是個閑不住話的人，先前迫於陸景行，他憋了一路，現下和林曉芙一路，終於能把話匣子打開了：“我跟你說，你可別提今天有多嚇人了。那公司的樓裏黑咕隆咚一片，江晚就躲在洗手間裏，四下寂靜無聲，就那個男人在外麵走來走去……嘖，我自己想想都覺得害怕。”
林曉芙本來不想理他，奈何陸鴻鈞的環境描寫實在有點生動，加上現在是夜裏，路燈昏暗，她不禁打了個冷戰：“你別說了……晚晚這次沒事就好。你說得我覺得瘮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誒？你還會怕哦？”陸鴻鈞想起林曉芙的蠻橫和之前給他甩的冷臉，忍不住想氣她，“如果換作是你，我覺得害怕的應該是歹徒哦。”
看著陸鴻鈞嘻嘻哈哈的樣子，林曉芙怒從兩邊生，杏眼一瞪，心想反正這人也沒什麽正行，她也就不顧及什麽淑女形象，伸手就向陸鴻鈞的胳膊掐去。
“啊——”陸鴻鈞疼得齜牙咧嘴，連忙躲得遠遠的，“你看江晚多麽溫柔，你再看看你，這麽凶悍，小心以後沒人娶你。”
林曉芙伶牙俐齒，她的嘴可從沒打過敗仗：“晚晚溫柔是因為她對著的是人家陸醫生，我凶悍是因為我現在看著的是一個無賴人渣！這當然不一樣。”
陸鴻鈞被林曉芙一句話噎回去，氣得在她背後直瞪眼又不好發作。這都是什麽女人啊？簡直不可理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