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嫌疑人
雖然葉子夜心裏有著很多的疑惑，但是現在唐糖也不在這裏，他也沒有辦法去向唐糖求證，所以這些疑問隻能暫時想壓在心底，等遇上了唐糖，再問她！
至於現在，正事要緊！
於是，葉子夜將剛才在太平間裏，年輕醫生所發現的內容以及他自己根據那些解剖結果而進行的一些推測，都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異管局的同事，同樣也包括韓嘯他們。
現在雙方雖然關係有些緊張，但是總算沒有徹底撕破臉皮，目前還是合作的關係。所以，葉子夜覺得，將信息告訴了他們也沒關係，反到是可以借助警方的力量去尋找疑犯的蹤跡。
“你的意思是，龔林的死不能算是意外，而是被張誌兵害死的？”韓嘯皺著眉頭說道。
“可以這麽說。如果不是張誌兵想要多賺錢，龔林本來並不會死。”葉子夜回答。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龔林的死隻是一個多種巧合和在一起的意外。大家都認為張誌兵雖然因為龔林沒有錢而停了他的藥，但是從程序上來說，並沒有錯誤，不能因此就說是張誌兵害死了龔林。畢竟，龔林術後發生氣性壞疽，也是機緣巧合，並不是張誌兵有意為之。
這也是異管局和警方在發現張誌兵的屍體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將他的死和龔林的案子聯係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如果知道龔林的死是因為張誌兵的貪財引起的話，所有人調查時第一調查方向一定就是複仇，也就是調查可能會為了龔林報仇的人。
“按照你這麽說的話，張誌兵害死了龔林，所以龔林的親人或者朋友得知了這個情況，然後就來找張誌兵報仇。這個從道理上是可以說得過去的，但是你們是通過解剖得到的線索，這個凶手又是怎麽知道的呢？還有，如果他要報複的話，殺了張誌兵不就好了，為什麽還要讓這麽多無辜的人受罰？”滕景突然說道。
他之前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關注其他人說的內容，也不代表他對這個案子不關心，隻不過是他習慣於在沉默中暗自思考而已。現在之所以會突然出口問出這些，也隻不過是有些想不通，所以想要聽聽別人的意見，畢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麵對滕景的質問，葉子夜絲毫不慌，從容地回答道：“我們是調查者，所以做事需要有證據，要按照規章製度來辦事，不能唯心。但是對方不是，對方不見得就要按照規定做事。如果他想要報仇的話，他隻需要對某個人有懷疑就行了。而且，無論張誌兵是不是因為貪財而害死了龔林，至少龔林的死確實和張誌兵脫不了幹係。所以凶手找張誌兵報仇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至於這些病人和家屬，他們的罪沒有張誌兵重，畢竟張誌兵是害死龔林的主謀。但是並不是他們就沒有被報複的理由。我猜想，凶手是覺得正是因為要照顧這些人，所以醫生護士才沒有時間去觀察龔林的情況，從而導致了龔林去世。這些人也算是幫凶之一。”
葉子夜的這個說法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犯罪者和調查者的區別其實就在這裏，調查的人必須要遵守一些規定，而且隻能在事後，從一些線索逆推過程，整個過程都是被限定在一些條條框框中，隻有一條路能通往真相，但是這個真相，對於犯罪者來說，隻是他眾多選擇當中的一種而已。犯罪者不比去考慮影響，也不必考慮什麽是非對錯，隻要他覺得對方該死，他完全就可以動手，不需要有別的顧慮。
所以，想要通過調查著的思路去想犯罪者，那無疑是南轅北轍。
“葉子夜說得有道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凶手為了龔林報仇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將調查方向確認了。”上官棠一巴掌拍在桌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後，緩緩說道。
上官棠說這話，其實就是說給韓嘯他們聽的，這裏的人，其實也就分成兩方，異管局和警方。異管局這方，上官棠作為隊長，自然可以全權做主，所以，隻要韓嘯所代表的警方同意她的決定就行了。
韓嘯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和滕景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滕景開口道：“就算你們的推測是對的，真凶確實是在為龔林複仇，可是據我所知，龔林並無妻兒，與親戚的關係也很疏遠，可以說是標準的孤家寡人，那麽，又有誰會為了他而殺人，還對這近百人下手？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犯罪了，一旦被抓，等待他的，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無期徒刑了，如果是個普通人還好，至少能在牢裏度過餘生，但是如果是異類的話，恐怕你們會直接把他人道毀滅吧？為了一個死人，冒這麽大的風險，要說凶手和龔林之間的關係一般，恐怕誰都不會相信。所以，你們如果打算以此為調查方向的話，你們準備查誰？”
龔林的情況，剛才上官棠已經查過了，也告知過大家了，所以大家都很清楚，就明麵上的人際關係來說，似乎並沒有一個人和龔林的關係親密到能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為龔林複仇。
“我覺得，可以查查龔林這些年教出來的學生，還有資助過的貧困學子。而且，可以偏重於那些受過資助的貧困學子。普通的學生應該不至於為了龔林這個老師做出這麽嚴重的事情，但是那些受過龔林恩惠的貧困學子就不一定了，對於他們而言，龔林的幫助，很有可能就是改變命運的舉動，恩同再造。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替龔林複仇，做出一些錯事，也是有可能的。”葉子夜推測道。
滕景說道：“說得容易，但是你們知道有哪些人接受過龔林的幫助嗎？就算你們能統計出來，難道一個一個查過去？別忘了，上頭有命令，我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裏的事情解決掉，我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一個個調查嫌疑人！”
如果是一般的案子，無論是上官棠還是韓嘯他們，調查的方式肯定是按照葉子夜的辦法，先篩選出可疑的人員，然後一個個慢慢排查，將沒有嫌疑的剔除掉，一點點縮小嫌疑人範圍，最後確定真凶。
大部分的案子其實都是這樣查的。
這種方法雖然效果很好，而且出錯的概率也相對較小，但是問題是，這個方法耗時會比較久，畢竟在很多案子裏麵，嫌疑人都不是一兩個而已，要一個個調查，一個個排除，耗費的時間自然也少不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這個案子造成的影響比較大，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大的反響，上頭的領導們也都在關注著，一旦時間拖得久了，就不好交代了，會顯得警方以及異管局非常無能，會造成民眾對政府能力的質疑。而且這次涉案人員太多，一旦時間拖得久了，這些昏迷的人出了問題，偏偏還是在醫院裏出的問題，很容易讓民眾聯想到病毒或者疫症之類的東西，容易造成恐慌。
所以，上頭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將案情給調查清楚，給民眾一個交代。
也就是說，在這個案子上，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上官棠和韓嘯他們用尋常的方式來慢慢查。
所以，正常的調查方式，行不通。
“其實也並不是非要一個個查下去，我調查過，這個龔林一生都奉獻給了教育事業，資助過的學生有數百人，而且這些人分散在全國各地，要是一個個調查下去，恐怕再多給一個月都不一定有結果。但是你們別忘了，龔林是近期才去世的，他死在醫院裏，屍體就躺在醫院的太平間裏，都沒有人給他收屍，也就是說，在這次的案子之前，他死亡的消息並沒有被傳出去。可是凶手卻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不光知道了龔林死在了這家醫院裏，還知道了他的死和張誌兵有關係。這說明什麽？”葉子夜說著看向韓嘯。
韓嘯眉頭一挑，緩緩道：“說明這個凶手就在慈市，而且平日裏可能和龔林經常來往，所以才會這麽快察覺到龔林出事了。”
“沒錯。”葉子夜讚同地點了點頭，“所以，我們重點調查的對象就是那些曾經接受過龔林資助，並且近期就在慈市的人。我想這樣一來，嫌疑人應該就不多了。”
韓嘯聞言，轉頭對滕景說道：“你按照他說的，去查一下，龔林既然要資助貧困學子，那一定是會有匯款記錄的，你讓銀行的人查一下，盡快給出一個名單來。”
“我明白了。”滕景說完直接起身離開。
現在時間緊迫，一切的動作都要快，而且這個案子有著上頭的關注，隻要是合理的要求，一律開綠燈，所以，滕景知道，隻要他去銀行調，銀行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他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