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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衣一偶一皮一骨;三次蛻變突然乍現

  張寶仁最後還是沒有走…


  方真人不舍,他也同樣不想浪費一丁點時間。


  畢竟那種依循思維碰撞的靈感火花一點點地叩開真理大門…


  看著符文在手中跳舞,組成了一個完美的序列。


  那種一點點充實強大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太妙了。


  更為關鍵的是,兩人的交流還正在勁上,正是興起的時候。


  如此就要離去,確實也是難受,而且靈感這種東西稍縱即逝,等一會兒說不定就沒有這般效果了。


  因而方真人隻是一說,他便順水而推舟,轉身在取得兩位隊友的同意之後便留了下來。


  然後,實力高強,久有盛名的方真人便憑借著自己多年來積累的麵子與關係。


  經過了一些不太合規的運作,讓張寶仁小隊結算任務的時間往後延了幾天。


  算是徇私,不至於是違法。


  主要還是這次任務是為大型任務,張寶仁小隊也並非是任務的關鍵。


  有了其他人,其他小隊的記錄,足以衙門拚湊出一個完整的卷宗。


  還有一個關鍵要素是方真人在以自身聲譽背書。


  不然以地府那森嚴的規矩,怎麽可能讓人隨意妄為。


  出了事可是要有人擔責的。


  除了張寶仁,白莫非和包蕾並沒有多留。


  各大道派雖然從整體上可視為一體,都是為道士,但其中各派神通、道術的道理之間,還是有非常明顯的差距鴻溝。


  簡單淺顯的東西還罷了,但張寶仁兩人談的太深了,白莫非和包蕾根本就聽不懂兩人在說些什麽。


  聽兩人論道就好像是在聽天書,無法對自己有任何進益。


  而且這次任務也確實讓兩人感覺到有些疲倦,陰世和陰死城實在太陰沉死寂,不是修養的好地方。


  於是兩人便回去歇息了…


  …


  接下來的日子,張寶仁和方真人便在陰死關內繼續著未盡的論道交流。


  除了必要的恢複調息之外,兩人將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這兩種神通的聯通上。


  也不是一直都是在討論,有時會各研究各的,各想各的。


  等積累了一些成果之後,再會合互相驗證,然後因此而誕生新的問題,新的想法…


  就這麽枯燥而又充實的周而複始。


  隨著時間的推移,本來繁雜的神通漸漸被兩人理清,被兩人算透…


  …


  陰死關內的那一重重小院,本來就是為探索陰世的道士們歇息的洞府。


  張寶仁這段時間就在一個空閑的小院洞府之中,方真人則在他的隔壁。


  當然更多的時候兩人在一起。


  這時,張寶仁暫歇的洞府內便聽一道暗含魔力,直指人心的聲音說著。


  “…心與力的聯通,虛無縹緲的意誌轉化為實質般的影響,必然是需要某種承載之物的轉化。


  要單憑靈光凝結,隻以神通符文凝練,其效力太低。”


  “你以丹鼎學派的‘九牛二虎大力神丹’中的道理,取…”


  “咳咳…”


  張寶仁猛然咳嗽了兩聲。


  方真人也好似被忽然驚醒,也顯得有些尷尬,但是轉念就變得平靜。


  又繼續說道:“你的金鍾確實是這一神通的最佳承載之物,可以轉化出最大限度的力量。


  可單此神通而言是完美,但要是聯通‘落魄鍾’,那種本來的完美卻又不太完美了…”


  張寶仁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到,“落魄鍾是為心神之道的道果。


  心神之變最是縹緲莫測,同樣也最是純粹,煉製此鍾容不得半點雜質。


  需要以心而始,一點點的將心神充填其中,最終由虛而化實。


  雖然可以影響現實,但其本質卻是靈魂的一部分,可當是心靈之寶、元神之寶。”


  “想此鍾完美的容納金鍾之變卻也不是那麽的簡單,稍之不慎就有可能帶來反噬影響到本身的精髓…”


  兩人互說著對方的修行之要,說完之後先是皺眉一歎,然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現在兩種神通之間的道理已然差不多貫通了。


  但要將之化為一體,其本身特性也要完全的包容,那就隻能慢慢的磨了。


  而且這一點隻能全靠自身,別人也幫不上什麽忙。


  這次交流論道的原因,最開始是因為所求相同,雖然各執一道但殊途同歸。


  可最後卻又回到最開始那般。


  張寶仁以金鍾為本,想要容納落魄鍾的精意,必須要為之染上心神的屬性。


  而方真人想為落魄鍾增添金鍾變化,也必須充填一些真實的本質。


  從而達到新的平衡。


  就好比是兩人本來一人有一個人偶,一人有一件衣服。


  因為這兩種東西可以結合,兩人也都有此念,於是就一起研究人物穿衣服是什麽樣子。


  等最後完成了這個過程。


  卻也不能生拉硬拽,硬往一塊拚湊,那肯定是不合適的。


  兩人一個需要根據衣服做一個人偶,另一個卻是需要給人偶做一件衣服。


  同樣的道理有著不同的結果。


  其中的尺寸需要自己來把握,也隻有自己能掌握。


  至此,數日不停推演的當是告一段落,兩人之間的合作可算是圓滿結束了。


  這次兩人都是所得甚多。


  雖然最終的目的,兩口鍾的融合還沒有真正的完成。


  但那交流的過程,便已是無可估量得收獲。


  張寶仁初次和此界正統的,學識深厚積累驚人的‘道士’進行了一次十分深入的交流。


  這對他理解此界神通道法有著關鍵性的幫助。


  而對於方真人而言,張寶仁那不拘於一格,天馬行空的思維。


  隨口而說出的卻又暗含某種道理的隻言片語,都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這都將化為底蘊,直到某種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


  “不管怎麽說,不管這一次的任務,還是與道友相遇都是大喜事。”


  方真人那方正的臉上帶著一股明顯的喜色,“有了這一次的增益,‘落魄鍾’和‘陰陽生死鏡’的本身之能也當不弱於其它了…”


  靈寶學派的十大本命法寶,單論威力或者說等級來而言並不是相同的。


  十**寶有高有低,有強有弱。


  之所以並列是為道理不同,有是神魂,有是變化,有是天機,有是陰陽五行…


  每一法寶都代表著不同的道理,都是一種大道顯化。


  要是隻論強弱,根本無需那麽多法寶,專攻於一路豈不是更好?


  這些法寶中,“落魄鍾”因為心神難定,所以修行的人少,所以這一門神通法寶也沒有被推演的太過高深、強大。


  雖然其本質不俗,詭秘多變堪稱第一,但本身之能相比於其它卻還要弱上一些。


  “陰陽生死境”則是因為其龐大的係列,以及重要性才被位列十大之中。


  要論龐雜繁多此法寶可謂之第一,要說本身之強弱,其卻是位列末尾。


  方真人伸手捋著胡須,接著說道:“…‘陰陽生死境’自誕生以來一共經曆過三次重要的,脫胎換骨的變化。”


  “最早源於‘秦王透骨鏡’,這是其誕生之時,當時此法寶還是作為一種普世的工具。


  但就因為這普遍,懂的人,研究的人,為其做出調整改變的道士就多了。


  如此自然便積累出了堪稱是渾厚的底蘊。”


  “之後便有一位實力深厚並對此鏡有興趣的道人,將無數改版,無數人留下來的思路想法…


  以陰陽轉化為根本將之整合在一起,然後經過了提煉,最後所誕生的結果就是為‘陰陽照鬼鏡’。”


  “此時這一麵鏡子距離真正的法寶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因為本身威力和本質都是不俗,於是便有人專精修於此。”


  “隻是這些人自身天賦都不算太好,雖然擴展了此鏡的邊域,讓其更加的圓潤,但沒有為之帶來什麽質的變化。”


  “直到有一個天才的出現。”


  “這位天才沒有修煉其它圓滿強大的神通法寶,而是選擇了‘陰陽照鬼鏡’。”


  “也因此為這鏡子帶來了新的變化,他融匯了所有積累,並將之百尺竿頭更近了一步,將這一麵鏡子化為真正的法寶。”


  “如此才位列於十**寶之屬。”


  “不過因為其本身之能還是在於照徹,與天眼之術還有所重疊。


  修行這一門神通的也不多,也因此‘陰陽生死鏡’一直位列於十**寶末尾之流。”


  “但現在得了‘孽緣鏡’,‘陰陽生死鏡’要是完全的將之吞納。


  以此而完成第四次蛻變,便會得到真正的補全。”


  “幾乎可以預見其必將從末尾勉強上榜的存在,變成真正強大的法寶。


  這對於人族,對於道士,特別對於我們靈寶學派,確實是一件大好事,不然也不會有那幾位前輩親自出手。”


  “但是…”


  “但是如此一來,我們這一脈的‘落魄鍾’卻是要位居席末了。”


  “說實話,當時心裏還真是有點著急…”方真人臉上帶著些許複雜卻又釋懷的笑意說道。


  張寶仁輕鬆聽著方真人講解著靈寶學派秘聞,也適時開口道,“落魄鍾現在不是也變了嗎…”


  方真人笑道:“哈哈…這要得虧道祖保佑,遇見了道友你,隻要容納了金鍾之變,‘落魄鍾’也將更近一步。


  就算和其他法寶相比依然還有著差距,還有所差別,但也不會太過尷尬…”


  張保仁接著道:“道友的修為也將更進一步,並成為讓‘落魄鍾’更進一步的關鍵之人。”


  “哈哈哈…”


  方真人笑了兩聲,然後對著張寶仁說認真道:

  “此事因我兩人而成,我卻也不可竊名竊功,王、吳之流定下‘陰陽生死鏡’,你我也當不若於其。”


  “王、吳…?”


  張寶仁的心裏不由得便有所觸動,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方真人解釋道,“這就是我剛說的,使‘陰陽生死鏡’做出兩次蛻變的兩人。”


  “那位神通廣大的高人叫作春陽真人,本命叫‘王橋’。


  而那位天才稱為東月真人,據說其之所以取這道號就是仰慕春陽真人的行為,包括選擇修行‘陰陽照鬼鏡’也有著這方麵的原因。”


  “值得稱讚的是,他最後果真完成了春陽的未竟之事,將‘陰陽生死鏡’更近一步。”


  “這位東月真人的本名叫作‘吳以曾’,春陽,東月,春冬日月,剛好是為陰陽。


  因此二人也通常被並列,一共稱之為王、吳,被當作這門神通的源頭始祖。”


  “吳以曾…”


  張寶仁一邊咂摸著這個名字,一邊有些古怪的輕笑著。


  “怎麽了,道友可是想到了什麽事情?或是有什麽問題?”


  方真人問道。


  張寶仁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吳以曾’這個名字以前好像聽說過,因而想到了些雜事…”


  精修心神之道的方真人雖然能夠感覺到他心口不一,卻也沒有再說些什麽。


  本來歡喜融洽的氣氛,不知怎麽就變得安靜了起來,逐漸的便也失了交談的興趣。


  關於神通之事已然無可再說,此行目標基本算是完成。


  此時又沒了興致,於是沒有兩句張寶仁便起身道別,“此行已經耽擱許久,我也要回去將任務了結…”


  方真人起身鄭重的做了一個道揖,“與君論道實在快慰至極,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再見,珍重…”


  張寶仁也回了一禮,“珍重…”


  …


  一個人背離城關,負著一個荒誕顛倒的世界,孤獨而行。


  不多時腳下其便多出了絲絲昏黃,同時身周浮現了些許白霧,很快霧氣轉濃。


  將自身與陰世隔絕開來,同時腳下的路也變得無始無終,土黃漫長。


  張寶仁踏路而行,朝著心中所念的地方前去。


  此時並非是前往地府衙門,交接任務需要全員一同,而此時還並未到三人約定的時間。


  一陣光怪陸離之後,張寶仁來到了一個和諧自然,一草一木都生的恰到好處的簡單庭院中。


  使一出現自身的氣場便與這處地方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仿佛與道相合。


  這裏正是為長寧城道院。


  張寶仁來此並非是為了別的,而是想找上次頒發任務的葉道人現在的葉真人來確定一些事情。


  古樓之內,隨著引路的小道童退去,不一會兒便有一位頭戴高冠身披法衣的道人一臉喜意的走來,“不壞道友…”


  “葉真人…”


  張寶仁也迎了上去。


  “剛心裏有所念叨道友便來了,還真是時候。上次因為氣機不定被耽擱了,這次一定要盡興長談…”


  葉真人樂嗬嗬的說道。


  “有時間一定,這次主要是想來向道友討教一件事情。”


  方真人神情一端,點頭道,“是為何事?我要知道定然知無不言。”


  張寶仁道:“道友是否聽過或是認識‘張均’、‘鍾燁’、‘葉富貴’,這幾個人,或者說幾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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