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聯通害怕“金丹”
元神運使著神通「地聽」中所記載的修行之法。
隻感覺一絲絲特殊之力從不知名處被收束而來,融於耳部,和靈光肉身融為一體。
同時依循著某種特殊的規律,一起進行著某種複雜而又微弱的變化改變。
在張寶仁耳部深處耳道之中,逐漸出現了一個好似渦輪,像是喇叭一樣漩渦形態雛形。
其光滑無比卻帶著一種能量般的質感。
同樣的這種變化也和「隔垣洞見」一樣,也同時反映深入在了靈光層次之中。
在更真實的,灰白扭曲的世界之中,一個渾身宛若琉璃明鏡無瑕的年輕道人遺世而立。
現在張寶仁在真實世界的顯化就是這般平平無奇的樣子。
此種狀態非是他有意以慶雲遮掩,而是肉身本質如此。
之所以靈光不顯,是因為靈光已經完全被元神所融合收束,完全凝煉於識海之內。
元神的骨肉就是靈光,其形就是靈光構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靈光即是元神,元神既是靈光。
本來作用在靈光之上的變化自然也就應在元神上了。
死寂的識海深處,一位和張寶仁有著數分相似卻更加成熟一點的道人,穿著金色的由「縱地金光」的咒力編織而成的天衣。
一手抓著仿若靈蛇一般不停扭動的三根**黑繩,一手握著一卷無字天書。
其眼中暗蘊如鏡如劍仿佛能夠照破大千的神光,雙耳好似羊脂白玉,流光溢彩。
雙耳看起來隻是比除雙眼之外的其它部位顯得更加真實了一點。
但如果通過表象,就可以看見其耳道內部擁有和**相同的漩渦渦輪,且更加的複雜玄妙。
這內部的變化讓本來虛幻的元神給人的感覺更加真了。
同時,元神上比較特殊的雙目與雙耳好像還蘊含著一種有些相似的波動。
好像兩者是連通著的,隻是現在暫時沒有激發或者說展現出兩者之間的聯係。
隨著「地聽」的修行,元神身上那一層清靈若水的光澤也更加的靈動了。
一切都挺滿意的,唯一讓張寶仁有一點失望的是…
因為《大衍求一決》不足以整合《大品成仙決》,所以他的腦後並不能現出凝於一而求於全的道果月輪來。
不過有著慶雲,也不差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時間一晃而過…
…
五天之後,正午十分。
張寶仁出現在了約定的地點——好似港口的大廳內。
兩位隊友白莫非和包蕾已經等候多時了,卻是一個都沒少。
同時兩人的臉上掃卻了恐慌與茫然,再次變得生機勃勃充滿鬥誌。
甚至比起之前還要多了一分堅定。
張寶仁輕笑著點了點頭,“看來你們都做好準備了。”
“當然了…”
“我可是要加入天人道的無常,怎麽可能這麽就被嚇住。”
兩人紛紛說道。
滿臉的昂揚,顯然已經完全從上次任務中的陰霾走出。
“鬥誌不錯但也不能失了謹慎,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決定好了,那就走吧…”
張寶仁說著便當前走去。
兩人應了一聲是後,也跟著上前。
不過幾步的功夫,三人就又一次來到了人間道的駐所。
張寶仁站在白無常的桌前,右手按在方正的玉磚上,感受著其中流動的數百個任務…
思量了片刻之後卻是睜開雙眼,轉頭看向了身邊的隊友。
掠過白莫非,朝著包蕾笑道:
“這次的任務你來選!”
“啊…”
包蕾有些茫然驚訝的張開了小口,愣了片刻後忙語無倫次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沒關係,就你來選。”
包蕾有些急紅了臉,看了看身邊的白莫非,很是為難的說道:“我不知道該選什麽。”
張寶仁溫和的安慰其道:“你不用著急也不用為難,覺得哪個順眼,喜歡哪個就選哪個…”
“這次任務就當做是上次任務後的放鬆與調劑,嗯…就是這樣。”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
張寶仁的語氣忽然認真了一分。
讓包蕾猛然一顫,然後抿著嘴慢慢的移至長桌前。
小手放在玉磚上,瞬間數以百計的任務就浮現於心中。
隨著好奇地在任務群中遊蕩挑選著,臉上的緊張與為難也隨著心念所移而慢慢的退卻。
要是以前,就算張寶仁再怎麽‘恐嚇’、‘引誘’…包蕾也是絕對不會也不敢挺身而出,擔任這挑選任務這等重事。
對於張寶仁這位新的隊長,她的心裏其實一直是非常害怕的。
張寶仁雖然看著年輕,行事也算大方有理,不見任何惡習。
但是兩女,特別是包蕾對於他卻一直有一種難言的畏懼。
這種畏懼感源於虛無縹緲的直覺、感覺,但卻根植於其心中牢不可破。
好像張寶仁這個天才道士,這個一直以來溫和近人的強者,隨時都有可能撕碎偽裝暴露出其瘋狂的本質。
並非是覺得張寶仁是一個所謂的“壞人”,就隻是感覺他非常的危險。
但是經過上次任務之間間隙的休息之後,不知是因為自身堅定了信念,變得更加堅強了,還是其它什麽原因…
這個不是很熟的隊長給人的感覺卻忽然表裏如一了,不但沒有了曾經讓人畏懼的危險感。
反而還帶有一種讓人非常舒服,讓人信服的氣質。
在他的言語‘蠱惑’下,包蕾就不由得站了出來。
好一會兒之後,包蕾從失神中清醒了過來,瞬間就又變得有些畏縮,轉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張寶仁二人小聲道:
“我已經選好了…”
張寶仁聞言抬手看向道冊,四個已經了結的任務後果然又出現了一個新的任務符號。
任務:「同道中人」
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長寧城道院中的葉道人欲煉一顆金丹,現還缺少一味主藥‘地乳髓’。
請將‘地乳髓’交於葉道人手中。
注:‘地乳髓’存在於地淵深處,請注意安全。
注:此任務為葉道人所發布,其給出的條件是和觀摩其煉製金丹的過程,贈與剩餘的材料和五百功勳。
注:此任務為定項任務,無常可酌情選擇。
…
所謂“金丹”是丹鼎學派的特有之物。
“金丹”並非是丹藥而是神通。
隻是卻是一個人為可煉製的神通。
其最早的來曆是一幫想要全族飛升…確切來說是想要將每個人的生命層次都推至“真人”而研究出來的一種特殊神通。
別的神通或天雷五行,或陰陽變化……都是師法於天地。
而“金丹”神通的設計之初就有就有著非常濃重的、特意的…人類特別幹預的痕跡。
不然哪有一道天地規則,天地之理的顯形會是一顆“金丹”?
真人的根源在於神通,而非元神。
修成神通而成就真人的根本原因就是以一種完善的真理凝聚意識,讓身心形成質變。
同時又因《大衍求一決》生出元神。
而相比於其它神通“金丹”卻另辟蹊徑,以一顆似神通非神通,似法寶非法寶,似丹藥非丹藥的金丹寄托、護佑、滋養意識。
將之壯大為元神。
以此而成真人。
當然,那個所謂種族飛升的計劃自然是失敗了。
真人是道士體係中的產物,而道士的根本不是神通,而是《大衍求一決》。
就算給普通人一枚金丹,他也是無法使用的。
就好像張寶仁之前那樣,在沒有習練《大衍求一決》之前,對於道士的種種法術是根本無法理解的。
這個雄心勃勃的龐大計劃隻開了一個小頭就被掃入到了曆史之中。
最終隻遺留了一個名曰“真人”的稱謂,和一些如同“金丹”一般的奇特法術神通。
計劃是失敗了,但因計劃而誕生出來的神通術法,那些奇特知識卻還是有用的。
其中大多數道術被主導此計劃的丹鼎學派道士撿起,融入到了自家道術體係中。
其中“金丹”更是被收錄到《神農百草經》,成為了丹鼎學派修士的一大經典且必修的神通。
丹鼎學派的道士和普通的道士相比,術士、法師、道士階位都是大致相同的。
隻是多出了幾門用作造化的道法。
同時需要通曉君臣佐鋪、精通各種藥性,掌握熟練的練丹技巧,可以練出大多數常規丹藥…
前麵的修行相比一般道士是要難一點,但是之後在真人之階就不同了。
成為道士之後他們隻需要煉出一枚“金丹”,然後將道籙落入其中,即可成為真人。
就是全族飛升所設想的那樣。
看著這則新的任務,張寶仁心中卻是不由地有些驚奇,非是感慨這任務有多難。
而是頭一次發現原來地府中的任務也並非都是斬妖除魔那種與地府職責相關的,由官方所發布,原來個人也可以發布。
以地府的龐大,這種私人定製對於每一個身處其中的無常都有著極為強大的作用…
“這倒是一個有點意思發現。”
“就是不知道發布任務需要什麽條件?”
心中雜念起伏一瞬,然後將心思放在任務上來。
“以這則任務的介紹看來,應當是這位葉道人為突破真人…不,應該說是為了收集材料煉製‘金丹’而頒布的。”
“一出手就是五百功勳,還真是豪爽啊…”
張寶仁有些調侃的輕笑著。
丹鼎派的道士是不能用突破真人來描述的。
基本上每個丹鼎派的道士隻要成為了真正的“道士”,並且煉製金丹的材料齊全,其自然就能成為“真人”。
像丹鼎派道士煉藥,符籙派道士畫符,這些外道不僅是一個標誌特點,同時也是其修行的過程。
那些平日裏浪費時間的結果,那些看似沒用的神通都是為了之後預留、準備的。
隻是相比與其它學派,丹鼎學派卻是簡單了一些。
不過簡單有時候也說明了其中的欠缺。
六大道法學派之中,丹鼎派修士是最容易晉升境界,但同時他們晉升之後總體而言也是最…比較弱一點的。
最強的是誰還未嚐可知,但是最弱的已經得到公認。
這也是其他道士不修金丹的一個原因。
另外弱還隻是一方麵,‘金丹’這一神通確實也不太適合其它學派。
所謂最強既是適合。
每個學派中都有一整套完整的可互相補益的道術體係,亂修一氣什麽都想要,不會更強隻會蹦亂。
因為當初構建丹鼎學派道術體係的時候就是以“金丹”為核心的。
所以“金丹”這一神通雖然不是那麽適應其它道士,但卻是和丹鼎學派道士相得益彰,完美契合。
每一個丹鼎學派真人都必然煉有一顆“金丹”,就如同元神在某種程度上等同於真人,“金丹”也在某種程度上等同於丹鼎派的真人。
“金丹”這一神通在於‘煉’,本質上算是一枚丹藥,也可說其是一道考核。
一個成為真人的考核。
考過了成仙成人,要是沒有考過……經過了這麽多年發展,丹鼎學派的道士中少有練丹失敗者。
製約其成為真人的原因從來不在技術層麵上,而在於對於煉製“金丹”所需要的材料的收集。
每位丹鼎道士成為“道士”之後基本就可以被稱為準真人了。
如果緣分到了頃刻可成,要是緣分不夠那不管道行有多深也不能成為真人。
這緣分就是金錢。
一場決定未來命運的考試考的不是誰的學識掌握的更加熟稔,而是誰的身家更為雄厚。
這也不得不說…還挺有道理的,同時也很修仙。
…
天下間最掙錢的生意就是生老病死,這無非就是醫、藥二字。
醫館藥鋪這種地方,不管窮富隻要從身邊經過就能讓其自願的擠出兩把油來。
丹鼎派道士一個個都是玩藥的行家裏手,基本上整個人族境內所有與醫藥有關的東西都被他們所壟斷了。
要說他們窮了就沒天理了。
但就算將這些被其他道士們戲稱為比貝奴還要黑的丹鼎派道士,將之搜刮幹淨,其也不一定都能湊齊煉製“金丹”所需用的材料。
最是豪爽同時也最是缺錢。
這也是張寶仁露出揶揄般笑意的原因。
抬頭看向兩位隊友,白莫非的表情卻也是和張寶仁相似,都是那種幸災樂禍,看見富人破家強者遭劫的滿足感。
一種嘿…你也有這樣…你也有今天的無恥爽快。
而另一旁的包蕾,小臉上卻掛著同情般的苦笑,一臉的無力與感同身受。
同時還有一絲傾羨…
嗯…這位好像也是丹鼎道中人,並且好像也剛晉升為了真正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