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元神法」與“大衍求一”
接著張寶仁便進行了此行的總結。
“之所以接這個任務，本來想的是那地方正好處於「六甲奇門」的修行範圍內。
想著能否逆反祈雨的過程，修行神通的同時散了那雲，如此也算是一石二鳥，也是一大善事。
可是沒想到一路上變化不斷，拿著一點帶出了一片，最後卻是和‘汪清生’牽扯上了聯係。”
“這…‘汪清生’，一個變化學派道士，引得無數人歎息的天才。
莫名的失蹤後，現在又顯露出來了其當時好像並非那麽純粹的幹淨蹤跡…”
不提‘汪清生’是如何在龍脈下修出了那個密室，並創造出那些與無支祁有所關聯的水猿。
最為讓張寶仁在意的還是，這個名字正是任務前時瞳傳遞給他的六個名字中的一個。
“除了這‘汪清生’，其他五個又代表著什麽？”
“他們彼此之間有什麽聯係？”
“還有就是…我剛得了這個名字就遇到了這個任務。”
“是巧合嗎？”
張寶仁心中疑惑不斷，最後又將那六個名字在心中念叨一遍。
“張均、鍾燁、吳以曾、張忠輝、葉富貴、汪清生…”
莫名的有一種自己好像被一股暗流與大勢攜裹，已然被卷入其中，而這時大幕剛剛拉開。
“無論如何，實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我自巍然不動，穩步上前任憑風雨襲來…”
張寶仁堅定地說道。
至於那與任務相關雨災，現在卻是顧不上了，反正自有他人出手。
…
沸水吹起熱浪，掀的壺蓋砰砰的作響。
張寶仁便起身，將架在不遠處的那個被燒黑的水壺取下，給自己衝了壺熱茶。
這房子哪哪都好，就是沒有廚房，吃飯什麽還就罷了，想喝口熱水還真是麻煩。
趁著茶葉在壺中舒展的功夫，張寶仁便又撿起了，當時被白莫非打斷之事…
一本黃皮無字天書從虛無中慢慢浮現在手中，撫了一把細膩無痕的書皮，然後將之一頁頁翻開。
銘記著風雲氣象圖的那一頁之後，一張空白的書頁上慢慢浮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看不清真實麵目，看不清男女老少，若有若無似真似幻。
將注意力應在這人影上，霎時間便有無數玄妙晦澀的知識在心中浮現。
似乎聽見有人言：“載營魄抱一能無離，專氣致柔能嬰兒，滌除玄覽能無疵，愛民治國能無為，天門開闔能無雌，明白四達能無知。”
張寶仁的氣質變得清冷無欲，超然若仙，在“真我之境”的作用下，本來需要苦思冥想的知識，關於神通的種種秘要，迅速的理解…
同時代表新神通的一絲力量本源，快速而又細致的在體內遊動了一圈，掠過所有地方之後，落入識海之內，生下根來。
隨著一絲特殊的波動，另一個視界中身上那金燦燦的，流光異彩璀璨刺目的靈光忽然蕩漾了起來。
如果仔細查看，就會發現那如同水波一般蕩漾的靈光似乎是在慢慢地朝體內收縮，擠壓…
識海之內忽然有脹意襲來，卻是在那一絲神通力量本源化開之地，出現了一個圓潤若珠，好似胎盤一般的東西，在微微跳動著。
這珠胎看著虛無縹緲，好像一觸就能破，但是隨著其不停的跳動，卻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得真實。
紅塵之氣轟然襲來，仿佛從仙境落入凡俗之中，張寶仁從‘真我之境’中脫出，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驚詫的笑容。
這一門新神通確實是讓他有些錯愕震驚。
此神通名曰「元神」
這是一門專門修行元神的神通。
元神謂之何？
元神謂之本性，亦謂之真意，其心必要清清朗朗，渾渾淪淪，無一毫念慮，無一毫覺知。
通俗來講元神即是一種高於**而可以單獨存在的特殊意識體。
一個通過修行人修煉而逐漸形成掌握的可以控製魂魄的物質，可以稱為人類生命的真正意義與一切精華。
此界道士們修行之要，就是為元神，在現實意義中元神可以和真人並稱為一。
張寶仁曾經對於這元神還有些在意，但是在「顛倒陰陽」圓滿修成慶雲之後，也就當是無緣了。
但是沒想到，在不做念想之後「元神」卻來了。
這是大道同殊？
還是一個美妙的巧合…
感慨了幾句，便撫平雜念將注意力重新放在神通本身上。
此神通的第一之要在於凝神。
就是將心念思緒整合如一。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一步是千難萬難的，要單憑自身非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氣之輩不可成。
因而這是神通在一開始就給予了一種秘藥，此藥為香。
名曰“靈虛”。
是幫助人凝神的秘香。
張寶仁憑借著“真我之境”，對於開始的修行卻是輕而易舉。
但是他此時的靈光太盛了，靈光是一個人一切心靈意識的投影，也可以視為一個人知識與精神的積累。
元神則是其整合。
積累太深了，想將一切都轉化為道行卻是有一種幸福的艱難。
張寶仁現在就處於一種既小成又非小成的狀態，本質來說神通確實是小成了，但是卻沒有完成最終的變化。
隨著腦海那枚珠胎不停的跳動，身上的靈光也不斷地被其掠奪，不斷的收縮。
但是和璀璨的靈光比起來，其吞噬的速度卻好似龜爬，想要完全將之整合起來卻還是需要耗費數個月的時間。
現實來說這點時間不算什麽，隻是張寶仁卻依舊覺得有點慢。
現在身處暗流之中，每一點時間，每一分實力都是一分底氣。
想要快速完成這個整合的過程，也是有方法的。
那便是專門用於凝神的秘藥——“靈虛香”。
這…因為實力積累所以無需秘藥輔助，又因為積累太過深厚所以又需要用藥。
這算什麽，奉子成婚？
…
“靈虛香”所需的材料為：
「靈根；龍誕香、丁香、陳皮、無根水…」
其中靈根是一種生在陰世與陽世的夾縫，那個所謂真實世界中的一種特殊物質。
是製作此香的超凡材料。
其樣子好像是一團好似頭發一樣的藤蔓係植物，又好像是某種糾纏在一起的細小根係。
此物不存於現實之中，卻可以靈光相融，張寶仁手中的那個靈光道冊其主材料便是靈根。
長寧地府作為地府總部之一。
基本上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可用於修行的東西，此地都可換取。
對張寶仁而言也算是省了心了。
前往地府人間道所在之處，在後勤那裏換取了三份已經處理好的材料，花了六十點功勳。
接著有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千裏之外，剛剛任務之所在，在那裏接了兩大碗‘無根水’。
之後回到小院中，端起茶壺喝了一大口還帶有一點殘溫的茶水。
然後便開始了製香。
神通所帶的輔助之法，如果是秘藥的話，除了獲取材料比較麻煩之外，製藥的方法全都是非常簡單的傻瓜式操作。
研磨成粉末的香料放入碗中，慢慢的加入無根水，等到其變成了糊糊。
再抓住那一大團散發著微微熒光，卻不存於世的‘靈根’，將之放入黑色的糊糊內。
碗中瞬間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黑色好像被稀釋了一般慢慢的變淡，同時那些肉眼可見的細小顆粒也在迅速消融。
張寶仁拿起筷子快速的攪動著，不過片刻的功夫，那一大碗黑色的糊糊就變成了一碗底半透明的香泥。
如此，這香便算是成了。
接著就是定型的功夫，從碗中挖出一塊香泥來，放在掌間慢慢的搓動。
憑借著對於勁力的細致掌控，隻是兩轉便有一根粗細均勻的水晶香線被擠出。
這“靈虛香”不同於“驅邪化滯紫龍香”是為香丸，它是為線香。
那些香泥剛好搓了三根“靈虛香”。
香已製好，那便可開始焚香凝神了。
盤膝坐在地上，將線香分別插在身前，然後點燃一根，隻見火星卻是無有煙氣飄出。
但是卻有絲絲縷縷的奇異香味傳入口鼻之間，順著肺腑在四肢百胲間回轉之後，便直衝顱頂，好像是通了神。
而在真實世界中卻是可以看見，有肉眼可見的白氣香煙從那香頭飄起，經久不散。
一縷縷白煙匯成一股好似遊龍一般的雲龍大莽，隨著張寶仁的呼吸吞吐，煙氣雲龍也好似活物一般繚繞在其身上舒展伸張。
同時在識海之內的那一枚圓潤如珠好似奇卵的胚胎，也不斷的漲大縮小，劇烈的跳動著，本來凝實的過程被加速了無數倍。
而身上的那層被遮住的璀璨靈光隨著其的凝實迅速的暗淡，一切精粹都好似被識海吞噬。
一根接著一根，當三根靈虛香都燃盡之後，身上的靈光便已經完全消散一空，隻餘下一具好似琉璃就的普通身體。
識海裏那枚仙胎奇卵卻是靈光璀璨，如同一顆小太陽一般照耀著幽暗死寂的心靈。
靈胎已然成熟。
神通「元神」至此小成。
…
此神通小成之後沒有其它神異變化，就隻是靈光總量悄然無息間增加了五點。
以張寶仁修行至今的經驗來看，自身修煉的這些神通，一般隻有在大成之時才會增加靈光。
普遍都是二點，隻有縱地金光是三點，波動並不大。
唯一大幅度增長靈光的隻有第一門神通「斬三屍」和「顛倒陰陽」圓滿之時。
神通圓滿後所形成的質變這點不必多提，對於「斬三屍」張寶仁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其乃是修行的第一門神通。
因為從無到有，所以會有一個明顯的進步。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張寶仁暗想著其中的因由：“靈光本質上是為心神的投影與實質化，「斬三屍」與「元神法」顯然更近於此，是這個原因嗎？”
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便將心思再次放到神通本身上來。
心念靈光已凝成一體，接下來便是讓其生出為神。
元神是為基於意識而又超於人的一種存在，並非是簡單的精神聚合體。
精神靈光這些基於心意的東西，隻是材料和資糧，想要凝出真正的元神還需要鹵水點豆腐的“鹵”。
通俗來講，元神的本質就是一種超越原本的思維邏輯構架，融合了精神的所有物。
那新的思維邏輯便是元神的神，也是其的骨。
而且是這神在前，是因為這骨撐起了元神，而非凝出元神之後意識邏輯完成了蛻變。
這“鹵”與“神”，在神通小成之後，那副「元神」真形圖中也給出了。
是一道名為“真實之語”五枚符文，其意為清、明、靜、思、誠…
同時其中還說道，這“真實之語”並非就是永恒不變，修行者以後還可以自行編織更迭。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基礎版的，隨著境界與見識都變得深厚，還可以以此為基礎自行升級。
組成“真實之語”的五枚符文，本質上就相當於五個特殊的小法術，要凝神還需要將之學會才成。
這對張寶仁而言並沒有多難的，不過多長時間就將之修成，然後當他準備完成最後一步，凝出元神之時。
卻是忽然頓住了…
“這‘真實之語’，這元神中的‘神’，我好像見過類似的，卻更加複雜高深的東西。”
臉上慢慢浮現了驚喜的笑容。
伸手拿過水壺，喝了一大口涼茶，然後馬上又回到了地府之中。
這次沒去人間道那邊，而是來到了藏書閣。
穿過一座座書架來到了記載神通術法的區域，掠過一本本玉磚，抽出了一本看似是玉磚但卻可以揭開的玉書。
此書叫《大衍求一決》。
怎麽能把這東西給忘了。
真人的本質在於神通，而非是元神，此世的真人都有著元神標配，其根源自然就是這每個道士必然都要修行的《大衍求一決》了。
作為此界的最強之法。
道士存在的根源之法。
道祖留下的唯一之法。
哪怕拋除掉其衍生出來的無窮法術，單以這門神通道法的本質來說，也是極為高深精妙的。
肯定是要比“真實之語”強。
如果能夠融會此法，那誕生而出的元神必然會更加強大。
隨著一點靈光被吞沒，張寶仁翻開了厚重的書頁，“靜意”、“繁思”、“吐納”、“心死”、“明鏡”、“通神”、“陣列”、“無法”。
九種法術在“真我之境”的作用下快速的被理解，好似夢幻泡影一般的九枚符文在識海中不斷閃現。
隨時就要破滅消散。
但是隨著“真實之語”的符文浮現，那九枚虛幻的符文忽然被定住，並且逐漸變得真實清晰。
等到其完全凝實之後便被“真實之語”引動，融入到其中。
砰…砰砰…符文在識海中不斷散開，然後又不斷互相吸引的聚合在一起，隨著一陣磨合與調節。
《大衍求一決》逐漸化為了主體反向融合了“真實之語”，最後在一聲仿佛開天辟地般的轟鳴後。
一切符文都消失不見，識海中出現了一個好似是奇怪的“道”字，帶著一種恒古如一的韻味。
又好像是一條糾纏的真龍般的圖案，仿佛是由無數種真理融會而成。
簡單無比，又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奧妙。
這“道”凝成之後，便朝著仙胎神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