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變化真意已然大成任務完成
“看來這個所謂的‘汪清生’，確實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汪清生？”
張寶仁確定的說道。
看著擺滿整個房間的，各種各樣的殘肢碎肉，哪怕沒有任何的陰邪鬼穢之氣，但還是讓人不由得心寒。
張寶仁忍不住移開了目光，轉頭看向白莫非。
本來想著她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估計早就害怕的不行了，想著是不是讓其先出去。
但沒想到她卻在那裏直直愣愣的看著那些張寶仁都不忍直視的殘骸，雙眼竟然還在放光…
聽見了張寶仁的話，白莫非就好像麵對一些美食珍寶一般不舍得回過頭。
然後語氣中帶著一種抑製不住的興奮對張寶仁說道：“絕對就是他。”
“你看…”
俏臂指著一個被打開的缸中，指著藥水裏泡著的那朵白花花的腦花，“你看那個腦子…看那些個褶皺…看那一絲絲細小的血脈…”
“簡直…簡直就是完美。”
“我…隻有對猿類了解極為深入的存在，才能做出這種堪稱是完美、經典的東西。”
語無倫次的說完後，便攤著雙手，轉著身子，虛望著周圍牆壁上擺放著的無數殘軀，然後滿臉迷醉。
張寶仁張了張嘴，將自己本來想說出的話又咽了下去。
怎麽能忘了這也是一個變化係的道士…
道士的六大學派，沒有一個是天生的，每一係都是無數道士的智慧與犧牲搭建而成。
變化係學派的根本七十二神形自然也是由無數變化係道士們一點點補全，從無至有，一點點確定下來的。
每一道神形都是世間最為美妙的奇跡，同時也蘊含著無數血腥。
變化係道士們確定真形的過程，當然不可能是憑空研究。
就拿虎形來說。
想要定出真正的虎形，非得是對一切形似虎的存在，進行極為透徹的了解，這其中包含著多少血腥之事自然不必言說。
隻是看看這石室就知道了。
要知道這石室所代表的含義僅僅隻是一門《白猿圖解》。
同時在神形被定下之後，那些依此而階的修行者，也不是練一門拳法武功，觀想一副神形圖就能得其變化。
前輩先賢們所定下的真形圖大概就等同於一門總綱，虎形拳、猴形拳之類的武功隻能讓其掌握一點真意。
想要真正的凝出真形，必須還得向其中充填自己的理解，要掌握無數如同《白元真解》一般前輩先賢們凝練而出的知識。
這個過程便叫做修行。
如果在修行的過程中可以真正的觀摩解構所修之物，將實際與理論相印證結合，那麽修行自然會更加的清晰順暢，同時速度也會更快。
畢竟想要得其變化，必然要對之有著完整的認知。
當然了，後來者的修行更多的是學習，在於印證，就不必像確定真形那般…嗯，那般的殘忍與變態。
有很多東西都是可以反複利用的，不至於不時就掀起什麽腥風血雨。
對於白莫非來說，有這定下猿形的一部分遺跡，依循其中的痕跡，就相當於重走一部分原始猿形誕生之路。
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一筆無比寶貴的財富與積累。
最為明顯的好處便是，得此地之助她的猿形很快便能凝成。
所謂洞天福地，仙境妙土也不外如是，白莫非又怎麽能不激動興奮呢？
想明白這點之後，張寶仁便暗歎了一聲，然後對著依舊不能平靜的白莫非說道：“你現在先收斂一下。
等我們將這地方檢查一遍，之後在上報衙門前，可以給你一點時間，在這裏學習學習…”
白莫非馬上露出了驚喜與璀璨的笑容，躬身道：“謝謝隊長。”
之後兩人快速而又仔細的將這個密室檢查了一遍。
然後在石室的深處，張寶仁發現了一個好像是地牢一般的密室。
現在其中已經坍塌了，有河水倒灌而來，地牢變成了水牢。
依照著血跡斑斕的木樁與地麵來判斷，此地應當便是關押**猴子的牢籠。
站在水牢的破口，看著連人看了都發怵的滿室殘骸，張寶仁歎道：“那水猿‘六’曾經應該就被關在這裏，每日聽著同類的哀嚎看著其被肢解，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之後在此間石室的主人，那個名叫‘汪清生’的存在，不知什麽原因離開後。
那水猿或是自行砸碎了牢籠，或是牢房自行坍塌，最終結果便是它順著破開河道逃離了這個地獄。”
“再之後就是碰見了我們，然後又回到了這裏…”
說著便有些感慨。
但也隻是感慨而已，張寶仁心裏沒有任何的愧疚與心疼。
水猿固然是可憐，但它掀起雨患，也同樣讓不少靠田吃飯的農戶破家破戶淒慘無比。
不說什麽可憐之猿必有可恨之處。
在張寶仁看來屁股決定一切，身為人族精英他的屁股本來就是歪的。
“一切妖魔鬼怪，都是敵人，其所存在即是罪，必須要清除。”
“我的立場非常堅定！”
此間之內除了遍地殘骸和著破損的地牢之外，卻是沒有任何的圖型書冊，任何有用信息留下。
好像是那‘汪清生’或者是別的什麽人，已經提前把這裏清理了一遍。
搜尋無果之後，張寶仁便將白莫非留下，獨自一人離開了地下石室。
…
白莫非在裏麵學習，包蕾遠遠的躲在一旁，仿佛張寶仁是什麽洪荒猛獸。
於是張寶仁便趁著這點清閑的功夫，查看起了此行的收獲。
這次任務本來就是為了修行新神通「六甲奇門」。
最開始也沒多想，隻是想著陰雨連綿的環境，剛好應了此神通鋪修之法的環境。
隻是在尋找水猿蹤跡的時候，恰好明悟了此神通在於天地之勢的真意。
然後經過了觀風雲，定天象在確定了水猿的位置，同時完成心中風雲氣象圖的時候，「六甲奇門」自然而然的便大成了。
隻是當時在任務之中，一直沒有時間查看，現在借著這點空閑，卻是可以梳理一下自身。
首先自身靈光總量增加了兩點，變為了五十，這對現如今的張寶仁而言也就是聊勝於無吧。
不能說是沒用，但也不像以前那般視為一大進步。
其次對於風水、陣法、禁製、星象等知識理解的更為透徹。
這點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神通大成的過程本來就是這些法門融會貫通的過程。
有一些驚喜的是，「六甲奇門」所攜帶的一那些隱身、玄光、斬妖、定身…等一些小法術的威力都有著增強。
同時有一些失望的是，各神通都沒有具體變化。
此外，在「六甲奇門」大成之後，還出現了一種新的能力，也可以說是一種特殊的狀態。
他的身上多出了微不可覺卻實實在在地存在著的氣場，或者說磁場，風水場域。
以自身為中心向著周圍散發而去，好像水波一般慢慢稀薄。
在此場域的作用下，張寶仁的一舉一動，一思一念，都會引來變化。
心中一喜場域籠罩之內就好像明亮了幾分，心中一悲，身邊的花草魚蟲仿佛都萎靡了一些。
就仿佛自身化為天地之主，大道之源一般。
當然沒有那麽厲害，但意思差不多。
在張寶仁的仔細探查一下，發現身上的這層場域，卻是和曾經在八百裏城道院中所見到的風水場有些相似。
就像是將一個活的風水場裝在了身上，使得所在之處即為道場。
時長待在他身邊的人可以更加健康，小孩待在其身邊，可以發育的更好，長的更加健壯聰明。
老人待在其身邊，一些病痛甚至可以調理過去，可以更長壽。
張寶仁自己如果長居一地甚至可以改變一地風水，可以將惡土化為祥和。
“這應該就是如‘真我之境’一般，是為此神通的本質了。”
張寶仁暗想道。
「六甲奇門」大成之後所得的種種變化，他最為重視、在意的便是身上的這層場域。
因此也和‘真我之境’一樣，他也給這個神通沒有標誌的能力起了一個名字——“道韻”。
因為在場域之下，他的一舉一動有一種與道相合，歸複自然之韻味。
行走坐臥皆，有‘道韻’相隨。
至於為什麽沒有被身邊兩位隊友發現身合‘道韻’，自然是因為頭頂那朵幽幽暗暗的混沌慶雲的功勞了。
「六甲奇門」大成之後張寶仁便遮住了自身的變化。
這也是沒辦法，別人修行都是拚盡全力慢慢打磨，但他呢？踏入修行之門也沒多長時間，可沒幾天就來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是如「釘頭七箭書」那樣還好，但‘道韻’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鶴立雞群，已經是顯眼至極了，要是鳳凰立於雞群，那就是奇怪了。”
心裏感歎著，張寶仁又不由得慶幸「顛倒陰陽」的圓滿。
搖了搖頭，識海中一本土黃色的無字天書從虛無中浮現，一頁頁翻開…
「六甲奇門」的真形符號，從四個玄妙晦澀的卦象，變成了一團正在旋轉的風雲氣象圖。
正是剛才解析定下的那幅。
盯著這幅代表著神通大成的風雲氣象圖，張寶仁一時卻是有些失神…
這是頭一門沒有完全按照鋪修之法修持，卻依然大成的神通。
這讓張寶仁對於《大品成仙決》，對於三十六神通都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
“也許有一天，我無需那一絲神通力量本源，也無需鋪修之法，隻憑借其中道理便可修成一門神通…”
正在感慨著，便感覺到一旁有聲響傳來。
張寶仁瞬間就被驚醒。
轉過頭一看，卻是白莫非已然從地下走出，和包蕾一起，笑語盈盈的走了過來。
看她滿臉得意的樣子，便知道必然所得不少。
張寶仁下意識的朝其身上“看”去，忽然發現，其身上的光點又多出了一個。
位置在腦後，其中蘊含著一個長著白色長毛，似猿似猴，佝僂著身子的神形。
卻是“猿形”已成。
這裏便要說一下，猿與人本來當屬於一類，應該歸於一形。
但因為道士與武者，生生的將人族升格，超脫於萬物自成一族。
所以本來的人形，便分成了人形與猿形。
“哼。”
白莫非突然冷哼了一聲，打斷了張寶仁的遐想。
抬頭一看，就見其胸膛起伏，眉頭糾纏，臉上的笑意變成了寒霜。
嗯…卻是忘了她那敏銳的感知了…
…
一陣不友善的交流之後，張寶仁總算是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聲譽。
然後馬上將這裏的情況報告給衙門，因為涉及到龍脈的緣故，不一會兒便有人來接手此中情況。
張寶仁和交接的無常小隊交代了自己此行的所有發現，並留下了水猿‘六’。
然後便帶著自己小隊離開。
一陣光怪陸離的恍惚之後，三人回到了圓形的好似天壇一般的大廳內。
接著不停歇的轉往人間道那裏，進行任務完成後的登記報備…
等一切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三人約定了下次任務的時間，便各自歇息去了。
…
雷明春家的後院，大槐樹下的石桌旁，張寶仁靜坐於此。
他的手中展開著一張靈光流轉如紗似帛，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的道冊。
其中正顯示在任務那一頁…
任務「一清二白」
雍州西部陰雨連綿數月，恐成澇，請立即前往並作出調查。
之後是鮮紅的結語：雨災確實是有水猿作祟。
其是“汪清生”為了完善“猿形”而專門培育出的水猿，具體真實來源或可與無支祁有關。
造成雨災的妖猿現已伏法…
無常發現了‘汪清生’所隱藏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無常揭開了一點‘汪清生’死亡消失之謎…
任務「一清二白」超額完成。
任務獎勵：功勳二百。
注：地府不鼓勵無常超限完成任務。
功勳摳除五十，以作警示！
功勳就是無常在完成任務之後所得到的獎勵，也可以說是酬勞。
可以此從地府衙門中換取神通秘策、資源丹藥、符籙法器…等一切修行所需之物。
也可以換取包括銀兩在內的，凡俗中的種種事物。
算是這個世界中最具購買力的東西了。
功勳也並非隻有任務才能得到，也可以將一些自己不需要的資源交由衙門，經過計量之後轉化為功勳。
就像張寶仁之前上繳的金光符和狗牙一樣。
那時也是將之換成了功勳。
這時卻是要說一說在八百裏城和地府總部的差別。
在八百裏城的時候無常完成任務是沒有功勳的，但是其每月都有俸祿。
這俸祿是銀兩也可以將之換為等價的功勳。
而在長寧城總部之內，無常們的功勳是根據每次任務所得。
等於是從保底變成了雇傭。
任務的難度不同，完成度不同，最後所得到的功勳也是不同。
張寶仁此次的任務所得本來是沒有那麽多的，隻是因為他同時還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的一個衍生任務。
同時又恰巧完成了，不知陳放了多少年的，關於‘汪清生’的有關任務。
這才能得二百功勳。
隻是因為他不能謹守己任，安分守己，最後被扣除了五十點功勳。
至此，在長寧地府的第一次任務算是圓滿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