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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惡趣味無支祁通心散下道真名

  通過了大致的測算之後,三人就在山崖之上慢慢消失,再一次出現便是一處水灣邊上。


  然後張寶仁再次抬頭觀天象,心裏測風雲,經過了比剛才更為漫長的推演之後,又從水灣邊上離開…


  之後三人憑借著黃泉路,在陰雲覆蓋之地不斷跳躍,閃現。


  大部分的時候都在河道沿岸上,但有時還會深入腹地,或是在哪處山巔,或是在哪裏城牆…


  這些地方看著是沒有絲毫的聯係,但如果以宏觀的層麵觀看這一片範圍之內的風雲氣象變化圖。


  卻是能夠看出,張寶仁所出現的地方,正是一處處陰陽交匯節點。


  實在是因為陰雲所覆蓋的地方太大了,哪怕憑借「隔垣洞見」可以一眼洞穿全局。


  但是想要更加精細,更加細致的了解掌握這一片區域的風雲大勢,卻還是需要設身處地的慢慢探查。


  「六甲奇門」的輔助之法實際上是不需要如此龐大的範圍與精細的操作的。


  但沒辦法,誰讓他不是祈雨,而是想反推這個過程,想要逆反天時,找到那一個變數。


  如此,和正常之時相比,其中的難度自然不是一個等級的。


  也得虧了可以縱覽全局的「隔垣洞見」,天涯咫尺縮地成寸的黃泉路,還有比較充足的靈光和“真我之境”。


  不然想要完成這麽龐大的計算,非得是以年計數不可,估計雨下沒了都算不出來。


  每停一處,張寶仁便要細致的推演一番,然後將推算的結果拚入心中的氣象圖中,再根據其中的變化前往下一處。


  他演算的速度,因為計算量的原因由快變得緩慢…最後又因為心中的氣象圖的不斷完整,又逐漸快速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之中,隨著對於天地間流動的氣機,越發的熟悉敏銳,他的體內也同時在發生著一些隱秘的變化。


  在心中的風雲氣象圖逐漸圓滿之時,「六甲奇門」中記載的那些複雜的知識,也慢慢自然而然的整合在了一起。


  直到…


  “就是這裏了!”


  張寶仁忽然果斷的說道。


  隨著話音落下,因為龐大的心力消耗,讓兩位隊友看著都有些擔心的萎靡與疲倦一掃而空。


  整個人忽然變得朝氣蓬勃,神色比起原先最好的時候還要充盈了幾分。


  三人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個比最初所站的那個山崖更加陡峭,更加宏偉的山峽。


  喘急的河水又急又猛,仿佛山洪卸下,兩側為如壁的山峽,山壁光滑堅硬,山頂古樹成林。


  蟲鳴鳥叫此起彼伏,夾雜在滾滾浪濤之內,卻也別有一番意境。


  張寶仁看著山下河水,點頭道:“風雲變化的變化的最中心節點,就是這裏了…”


  白莫非聞言上前一步,站在了他旁邊也看向了水裏,“也就是說那水猿就在這裏。”


  張寶仁搖頭道:“準確來說,是那個暗中推波助瀾,掀起水災的存在就在這裏。”


  白莫非問道:“那我們回去嗎?”


  “不。”


  張寶仁搖頭笑道:“咱們還沒有確定操風弄雨的是不是那頭水猿。”


  其實在這時,他們此行的任務便可算是完成了。


  三人的任務「一清二白」,是為確定連綿陰雨背後是否有人作祟。


  此時已經真正的確定了確實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並且還確定了地點。


  說是圓滿完成也不為過。


  隻是張寶仁顯然並不滿足就這麽結束。


  張寶仁:廢話我一個真人跑來做調查任務?就算是為了修行,傳出去也會讓人笑的。


  說著便轉身看向了包蕾,“把百香丹拿出來吧。”


  包蕾點了點頭,然後自懷中取出了一個嚴絲合縫的小瓷盒,遞給了張寶仁。


  同時解釋道:“這百香丹雖然會誕生出讓相應物種癡迷向往的香味。


  但是這種味道卻並非難以抑製,如果被其察覺到了某種危險,或者對百香丹有所了解的存在,卻是有可能壓製住本能的。”


  “嗯…”


  張寶仁點頭表示明白。


  然後一邊向兩人安排之後的行動方案,一邊將瓷盒打開,取出了其中那枚眼球大小,包裹著蠟衣的赤紅丹藥。


  在兩人離開之後,便以兩根手指輕輕的將蠟衣撮掉,頓時就有一股淡淡的異香自手中散開…


  此丹在遇見空氣之時即會開始揮發作用,持續的時間為一炷香的功夫,範圍則是一百多丈,剛好囊括了整個河道。


  …


  天地間一片肅然,連綿細雨讓天地變得分外潮濕,山崖之上風聲呼嘯,崎嶇的古木嘩啦啦地作響。


  但是在這吵雜又寧靜的山水之間,卻飄散著一股若有若無,風雨吹打不散的異香。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刻,又可能是兩刻…


  忽然…波濤洶湧的河麵上,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小漩渦。


  然後一股河水從漩渦中心射出,就仿佛長鞭一樣,探向了山崖上安放的一枚紅色丹丸。


  但在同一時刻,有一道白影忽然在紅丹之上掠過。


  以毫厘之差,讓那條水鞭撲了個空。


  察覺到了身後的炸響,白影停了下來,原來是一隻渾身濕漉漉的野貓。


  小野貓嘴裏還叼著紅色丹丸,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後,又看了一眼河水中的漩渦,然後便向著山林中快速跑去。


  “吼…”


  一道憤怒的獸吼從河底傳出。


  下一刻正在奔跑的小野貓又猛然止住了腳步,同時濕漉漉的毛發豎直了起來。


  在它的身前忽然出現了一位身青頭白,高有一丈多的惡猿。


  惡猿長臂展開,大手帶著一股惡風朝小野貓的頭部抓去。


  “砰…”


  帶有寒芒的利爪,止在了小貓眼前一寸,隻差一點就能抓爆前麵討人厭的小家夥。


  但是這一點卻是永恒。


  因為毛茸茸的長臂上抓著一隻手,一隻細膩白淨的手。


  小貓瞬間轉身,一躍之間身軀拉長,脹大,變成了一頭體型流暢健壯的獵豹。


  毫不停歇的沒入叢林之中。


  原地的巨猿沒有在意地上滾動的百香丹,與逃走的貓豹。


  當自己的胳膊剛被抓住之時,它便咧開了猙獰大嘴,麵朝其人凶厲的吼了一聲。


  惡臭與腥風呼嘯而至,辣得人臉疼。


  同時,另一隻毛手握緊成拳,仿佛一個大錘一般朝著身旁之人砸了過去。


  轟…


  張寶仁瞬間便橫飛了過去,直接撞斷了一顆大樹。


  那巨猿卻也不趁勢追擊,打飛了張寶仁之後,便沒有一絲猶豫的,朝著山下河中躥了過去,它的速度宛如疾風,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影子。


  但是對於張寶仁而言,還是太慢了,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冷笑了一聲,“嗬…真是好大的力氣。”


  同時一道璀璨的金光在風雨之中一閃而逝。


  張寶仁那有些狼狽的身影,便如同此猿當時擋在小野貓前一般,出現在了它的前方。


  半空之中無法受力,就算有天大的力氣也發揮不出來。


  可張寶仁抖腰切胯,隨著一聲暴響,身體卻是忽然一定。


  同時胳膊好似一條輕靈有陰毒的如意鋼鞭,帶著一絲金屬般的色澤,劈向了巨猿的頭顱。


  砰…轟,巨猿直接被印在了光滑平整的山壁上。


  接著張寶仁招不減勢不斷,借著那一劈的反向之力,在半空中一轉,身體縮成了一團柔弱輕盈的圓球,然後猛然勃發,由至柔至弱變得至剛至強。


  雙膝仿佛一方大印,砸在了巨猿胸前。


  “砰…”


  便是一聲悶響,無數年來風吹浪打不損其身的山崖裂開了漁網般的裂痕。


  巨猿嘴角溢出鮮血,哀嚎了一聲,身體不由得弓起。


  張寶仁回首望天,躍然而起的同時一手抓住其頭頂的白毛,一手仿佛鋼釺一般探入石崖之內。


  然後猛然一甩。


  巨猿就被甩上了山頂。


  下一刻,緊隨其後而來的張寶仁,一腳重重的踩在了還欲掙紮的巨猿身上。


  讓其徹底沒了動靜。


  一頭神俊的雌豹從遠方奔來,然後慢慢直起身子,化作了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冠。


  包蕾也從遠方山林快速趕至。


  白莫非眼神古怪地看了張寶仁一眼,顯然是對他的惡趣味不能理解。


  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地上的巨猿,“這就是那頭水猿,好像也不難抓啊。”


  “不難抓?”


  張寶仁輕哼了一聲,“這是在地上,要是在水裏,估計將我們累死都抓不到它的一根毛。”


  “你們看它的樣子…”


  包蕾忽然指著巨猿說道。


  “樣子?”


  張寶仁二人聞言便看向了腳下之猿,這時巨猿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卻是將身形樣貌清晰的展現了出來。


  就見其身長三丈,尖耳猴腮,赤目白牙。


  身上披著蓬鬆柔順的長毛,哪怕是在雨水中也不黏在一起。


  毛發為兩色,身白頭青。


  初看隻覺得是一頭普通的水猿,但是再仔細看越覺得熟悉。


  張寶仁皺著眉頭,喃喃道:“這個樣子…這個樣子好像是…”


  白莫非顫聲的說道,“好像是傳說中的那個大妖魔。”


  “無支祁”三個字瞬間便好似驚雷一般,在張寶仁的心裏炸開。


  淮渦水怪——無支祁。


  “水獸好為害,禹鎖於軍山之下,其名曰‘無支祁’。”


  “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輕利倏忽。”


  傳說在第二紀的時候,江淮地帶有一隻大妖魔,其名曰無支祁。


  它長得形似猿猴,縮鼻高額、青軀白首、金目雪牙。


  脖子一伸,好像有一百尺長,力氣比九頭象還大,一把就能抓爆一座大山。


  天生便知道江水、淮水,各處的走勢,還能夠操波弄浪,掀起大洪水,能淹沒整個九州。


  最終在第二紀末的時候這個大妖魔被“禹”打敗,鎖在了龜山之下。


  這些故事一直記載在真實曆史之中,屬於道士們的必修之目。


  三人對此都有了解。


  白莫非道:“青軀、白首、雪牙…除了眼睛不是金色而是赤紅,其餘的正如書中所記載的,無支祁的樣子。”


  “不要自己嚇自己。”


  震撼過後,逐漸恢複平靜的張寶仁搖頭道,“力大無窮,行走若風,操波弄浪,無支祁的能力確實能在其身上看到一些影子。”


  “但也就隻是影子而已。”


  “比起能夠掀起大洪水的無支祁,這個猴子連我的三招都接不下…”


  說著腳下邊又用了幾分力,這形似無支祁的水猿便忍不住哼哼了起來。


  兩女見之不由的莞爾一笑,“這個…這個猴子確實不可能是傳說中的大妖魔,但是其真正的根底卻也絕不會簡單。”


  “不管它是什麽來曆,已經被我們捉到了,背後藏著的一切遲早都要被掀開。”


  張寶仁自信地說道,說完便有些失落的歎道,“可惜了…”


  “可惜什麽?”


  “可惜這不是鬼,而我那個朋友也沒在場,不然就算是鐵打的,也能撬開它的嘴。


  現在就隻能把它帶回去,再慢慢審問了…”


  包蕾輕聲道:“其實,用通心散也是可以的。”


  張寶仁搖頭道:“我知道,但是你覺得以這個妖猴的身體,就算把我們帶著的藥全部給它灌下去,能夠讓它心念通達,一問便答嗎?”


  通心散此前已經說過了,是一種用於審訊的藥物。


  隻是其一直被當做禁藥,受到嚴苛的限製。


  不隻是使用條件,每次無常小隊外出所帶的通心散都有著數量限製。


  藥物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根據體質不同,劑量不同,效果也不盡相同。


  他們所帶的藥,對於人是綽綽有餘了,但對於這個體魄驚人的妖猴,卻還是少了點。


  “那個,那個…”


  包蕾紅著臉蛋,小聲道:“我以前試著煉過通心散,所以身上就多帶了一些。”


  說著便低下了頭。


  看著她那羞澀的樣子,二人兩人一時都有些無言。


  …


  一大堆,大概喂下去能夠燒死一頭牛的通心散,混雜著河水,攪成了一碗白糊糊。


  然後便將之強行灌入巨猿的口中。


  “嗚…嗚…”


  藥剛下了肚,巨猿便奮力地掙紮了起來,但因為關節已被張寶仁全部卸下,它卻是怎麽也使不上勁,拚命也掙不開身上的腳。


  隨著那一股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的蠻勁去了,其便真正的癱軟在了地上,雙眼鮮紅似血,嘴角流著白沫。


  張寶仁蹲下,親切平和的問道:“你為什麽要推波助瀾掀起雨災。”


  巨猿的聲音和雙眼一般茫然,“我沒有…我隻是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的美好。”


  “什麽是更加美好的世界?”


  “有水的世界,充滿水的世界…”


  張寶仁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便正式的問道:

  “你來自哪裏?”


  “我不知道…”


  “那你的名字叫什麽?”


  “我…不知道…名字…”


  “名字就是你被叫做什麽。”


  “主人叫我六…”


  張寶仁心中瞬間一凝,然後語氣更加平和了。


  “主人是誰?”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主人叫什麽?”


  巨猿‘六’結結巴巴,非常吃力的回答道:“叫…好像有人叫他汪…汪…清…生。”


  “汪清生?”


  張寶仁的臉色忽然有點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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