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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九州結界祈雨祛災

  正午前一刻,長寧地府內好似天壇的圓形大廳之中,張寶仁小隊三人立於一角。


  這時三人都將原本的黑色兜袍翻了個麵,作道士打扮。


  張寶仁背負長劍手持拂塵,身穿及膝的黑色大襟,本來稚嫩的臉也被出塵的氣質所掩蓋,活脫脫一位得道高人。


  身後一高一矮兩位女冠,白莫非負桃木劍,包蕾托著照妖鏡,風姿氣質各不相同,但都好似仙子玉女。


  “準備好了嗎?”


  張寶仁輕聲問道。


  “師兄可不要小看了人,這一次不過是調查任務,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白莫非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之中確實是沒有緊張。


  “哈哈…那我們就出發了。”


  隨著笑聲,三人周遭的一切忽然就變得蒼白模糊扭曲,下一刻便落在了一條恒古不變,無始無終的黃泉路上。


  看著周遭那熟悉又陌生的混沌之景,張寶仁輕聲說道:“莫非,說一說我們此行任務的具體情況吧。”


  白莫非微微一滯,然後說道:“自六月始,雍州西部在與豫州相鄰的地方,便一直陰雨連綿不見陽光。”


  “經過了上百天的侵襲,這雨水已經影響了不少百姓,現在正值收成的時候,如果再不解決怕數百萬人口都要受到影響。”


  “但是要解決也須弄清楚其中的根源,好對症下藥。”


  “我們此行的任務「一清二白」,就是調查隱約將要發展成水災水患的大雨,調查這天氣背後是否有什麽隱秘,是天災還是‘人’禍?”


  “任務所給出的線索是:在江淮附近,曾經有人看見了一隻水猿的蹤跡,我們此行當是自此著手……”


  就在說話間,黃泉路外,陰世之中的場景飛速變化著,在一陣光怪陸離之後,三人出現在了江淮附近的一處小山崖之上。


  迎麵便感覺到了一股潮濕之氣,仿佛霧絲一般的細雨,伴隨著涼風吹拂而來。


  天地陰沉沉的一片,抬頭望去,好似濃墨一般的烏雲罩在天空之上,連綿不知幾千裏,不時還有著轟鳴之聲傳出。


  仿佛天地即將被傾覆一般。


  哪怕是步入超凡的修行者,也不由得震撼大自然的磅礴之力。


  或者可以說隻有道士,才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天空中所蘊含的那浩瀚至極,堪稱是恐怖的能量。


  白莫非抬頭看著仿佛天河塌陷一般的雲層,失神的說道:“這種情況也可能是人為?”


  包蕾也是滿臉呆滯無語…


  這自然造化所形成的仿佛天災一般的情景,實在是讓兩人不能將之和“人”對比起來。


  感受到了兩人心中的荒誕、震撼與不能理解。


  正抬頭看著滿天愁雲的張寶仁笑著解釋道:“天上的這片烏雲有數百上千丈厚,連綿有不知多少千裏。


  單論重量都不知道有多少萬斤,更何況還有著因風雲匯聚而誕生的狂暴雷霆。


  這其中所蘊含的能量,我們這些道士,乃至於絕大多數超凡生靈和其相比都是螢火與皓月。”


  “但是賬有時候卻不能這麽直白的算,修行可並非隻是單純比個力量多少。”


  “以我看來,能造成這般影響的方法大致有著三種。”


  “三種?”


  白莫非有些啞然的說道。


  張寶仁點頭道:“如果天上的這些雲層水氣是被人無中生有,憑空所創造而來的,那絕對是天大的神通造化。


  這樣的存在非得是五方帝君出手不可。”


  “二、九州之外有四海,稱作汪洋,乃是此界水源之所在。


  如果有人或者有存在將四海中的無窮水氣搬運一點過來,也能造成這般情況。


  隻是如此雖然也稱得上是大神通,大手段,但比起前者卻是遠遠不如。”


  “三、因為天地之間的種種氣機不時無刻不在循環變化著,這種變化乃是自然大道之理。


  如果有人能夠憑借著對陰陽氣機變化的掌控,以天地自然間的鬼斧神工為主,因勢導利。


  卻也有可能以四兩撥千斤,以微弱之身,掀起這般大勢。”


  “以上三者方法雖然都能造成同樣的結果,但其中的差別,本質,其代表的含義卻是天壤之別…”


  說到這張寶仁忽然有些明白了「六甲奇門」的鋪助之法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同時對這一門神通的真意也有了幾分了解。


  …


  聽了張寶仁的解釋,白莫非心裏稍作一想,便開口說道:

  “肯定不可能是第一種情況,如果無中生有造出這麽大的雲層,那麽造成的影響就太大了,不可能瞞得過天上諸神。


  而從四海之中搬運水氣過來動靜也同樣太大了,如此便隻有可能是最後一種情況。”


  “同時也隻有這樣才足夠隱蔽。”


  說著便看向張寶仁,“師兄的意思是那水猿隱藏在天地大勢之下,推波助瀾,暗中撥弄,最終造就了這般災禍。”


  “沒…我可沒這麽說。”


  張寶仁連忙擺手道:“我隻說有這麽種可能而已,至於是不是那頭水猿所為,或者說到底有沒有那頭水猿還需探查之後才能得知。”


  經曆了上一次任務,並且將「顛倒陰陽」修行圓滿之後。


  張寶仁對於任務之中給予的提示線索,對於天機術算卻是不再那麽迷信了。


  天機之道確實是一種降維打擊,但卻並非是萬能的。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就沒有別的東西在其中作祟。


  正說著呢,本來朦朧的雨絲忽然變大,眨眼之間便已經化作傾盆。


  雨水傾瀉而下,隨著懸崖山道歸於山澗河流之中,使得洶湧澎湃的河流更加的狂暴。


  河水之中轟隆吼叫著,隱約還可以聽見,有巨石在其中翻滾碰撞。


  奔騰的河麵上,有著痕累累的樹幹樹枝在起伏隱沒,像是哪處岸邊的大樹被連根卷起。


  河水雖然看著依舊是水,但實際上卻是攜裹了一切的洪流,仿佛攪拌機一般的存在,任何人畜卷入其中,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白莫非沉著臉,皺眉說道:“我雖然能化作遊魚,但這河水實在是太狂暴喘急了,就算下了水也會被卷走,根本遊不了。”


  張寶仁點了點頭,混沌慶雲下,如鏡如劍似光非光的奇異光芒大盛,帶著一種映照大千的真意看向河中。


  河中的泥沙暗流,翻滾的石塊魚蟲一切種種全都映入眼中。


  但是當他正準備細細查看之時,河道之中忽然綻放出了一股璀璨不朽的金光,遮住了他的視線。


  “嗯…”


  張寶仁忽然皺起了眉頭,在「隔垣洞見」大成之時,他便已經能夠看穿地獄了。


  現在的靈光比起當時不知充盈了幾何,卻還看不穿這一個河道?

  然後又試了幾次,但河道上的那層金光就仿佛“銅牆鐵壁”,怎麽也不能看透。


  最終隻能無奈的說道:“我的天眼之術也看不破這條河…”


  “天眼之術?”


  白莫非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當然不可能看破了,九州之內的各大河係都是九州結界的主體,本身就有著隔絕一切之能。”


  說著便有些錯愕的看向張寶仁,“師兄難道不知道?”


  張寶仁神色如常,不帶絲毫異樣的點了點頭,“你說一說…”


  白莫非認真的說道:“九州結界這一人族最偉大的奇跡,乃是以三河三元體係為核心構建而成的。


  這三河一是天上的九天星河,此為諸神居所,乃是天穹所在。


  二為九州之內的所有河流水係,此為九州龍脈,我們人族能有現如今之勢,和龍脈中無窮生機的蘊養分不開。


  三是我們剛剛所走過的黃泉路,黃泉路本為黃泉,因為我們時常借道故而稱之為路。”


  “以天地人三元、三河為基,九州內的所有城池大山為楔子、錨點,再加上連接所有城池的官道作為補充。”


  “這便是九州結界。”


  聽了白莫非的介紹,張寶仁心中回閃過了曾經為了尋找‘王山君’,所看見的由金光符文所鑄成的城池與,與剛才所見果然有著相同的意思。


  而且黃泉路自己同樣也是看不透,剛好也對應了這三元之說。


  於是便點了點頭,“如此看來,這水猿還不好找了。”


  白莫非歎道:“何止是不好找,想要在這大水中尋找出一隻能操水弄浪的水猿,可能要比登天還難。”


  一直沉默的包蕾忽然說道:“那個…我帶了一枚專門針對於猿類的‘百香丹’。”


  見兩人看來,臉頰一紅,有些羞澀的解釋,“以前在到院中修行的時候練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丹藥,得知了此次任務之後,便想起來了好像練過‘百香丹’,想著可能會有用,便將之翻找了出來。”


  ‘百香丹’,丹鼎派道士所研製出來的經典丹藥。


  此丹並非用於吃,而是用來聞,有點類似於張寶仁修行「斬三屍」之時,所煉製出來的丹香。


  隻是不同於驅邪化滯紫龍香可作用於修行,百香丹隻是會生出一種讓“人”難以自禁的香味。


  而且此丹非是一種而是一類。


  百香之意非是由百種香料煉製而成,而有百種可針對不同物種的香味(丹藥)。


  “差點忘了咱們還有一位丹鼎派的高人…”白莫非一臉喜色的摟著包蕾的胳膊,然後朝張寶仁說道,“這下變好辦了。”


  張寶仁道:“能有一枚專門針對於猿類的百香丹,確實是能帶來不少助益。


  但是想要以此釣出那水猿卻不是那麽簡單的,百香丹的香味隻能傳出數百丈,但這大河連綿不知多少裏…”


  包蕾低頭小聲道:“雖然隻有一枚,但是我還能練,隻是…得耗上一些時間。”


  “那樣太麻煩了,還不如回去換上一些丹藥來。”白莫非拍了拍包蕾手,看著張寶仁說道。


  張寶仁搖頭道:“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百香丹上本來就是不可取的,浪費金錢不說,那樣找還不知道要費多長時間,而且還不知道是否有那水猿。”


  “我們要做的是確定是否有這麽一個興風作浪的猴子,並找到其大概的位置。”


  “接下來看我的就是了…”


  張寶仁平靜且自信的說道。


  說著便抬頭看向了陰沉的天空,慶雲遮掩下不被旁人所視的雙眼神光璀璨,空間支離破碎,視覺瞬間便被拉高。


  河道雖然因為九州結界的原因不能窺視,但是之外的廣泛世界,卻是任其觀看。


  橫跨數千裏之地,厚重的仿佛一個大水蓋一般雲層被盡收眼底,然後下一刻,雲層在眼中變得模糊,化作了一團旋轉的氣流…


  這第二種變化並非是因為「隔垣洞見」看到了某種深層次的視界,而是源自「六甲奇門」。


  自習得這門神通之後,張寶仁一直在思考著其中真義。


  這門神通實在是太雜了。


  有著符籙驅鬼,風水堪輿,醫卜星象,陣法禁製,還有的種種法術。


  看似包羅萬象卻失了精深。


  但能夠被稱作神通,那就說明其中定然有什麽他未發現之處。


  每門神通的輔助方法,必然涉及到了神通的本質。


  「六甲奇門」的鋪修之法卻也奇,它需要開壇作法祈雨,祛災。


  ‘祈雨’二字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卻真不是什麽輕易之事。


  就像他剛才對白莫非所說的那三種降雨的法門,無論哪一種,都不是普通人或者普通道士能夠完成的。


  因此如果最開始得到的就是這門神通,那還怎麽修煉?


  所以鋪修之法的真意並不在開壇降雨,而在於過程。


  為了降雨必須要將法、術、陣、數,這四大奇門整合起來。


  星象、風水、陣法…這些法門從本質上來講都在講氣機變化。


  以「六甲奇門」中的種種法門窺盡一地的陰陽變化,氣機流轉之大勢,以微弱之身化作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拔動著滔天大勢。


  簡單來說,就好比某一地烏雲罩頂,黑雲壓城,快要下雨了。


  然後去開壇做法。


  也並非是作假,而是以人身之力將那雨水泄下之時提前上一分。


  這也算是完成了鋪修之法。


  甚至就算是“祈雨”失敗了,這門神通也有可能大成。


  此神通的核心要義在於勢。


  天地變化的勢。


  下不下雨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在於對天地大勢的掌控。


  張寶仁以「隔垣洞見」盡觀一地風雲,以「六甲奇門」的鋪修法門整合四大奇門,測定其中的氣機變化。


  雖然用的是祈雨的法子,但他此行卻不為求雨,而為找到呼風喚雨的那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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