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去接手吧
那一道身影像是飛過來的,可是仔細看的話卻有些不同,因為那飛行的軌跡呈現的是拋物線的狀態,像是被人扔過來的或者~是被踢過來的。飛行的很快,眨眼之間便從四人的戰場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穿插而過,然後撞到了大門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上。說這道弧線優美,是因為它帶有色彩,嬌豔的紅色。
那道身影劃過的一瞬間,交戰的四人便迅速撤出了戰鬥。因為那一瞬間已經足夠四人看清那道劃過的身影是什麽人,已經足夠他們看清楚那道優美的弧線是怎麽畫出來的。
那道身影是新教的裁決主教,那道嬌豔的紅色弧線是他那斷臂出流出的血滴在空中的軌跡。
看清裁決主教的那一刻,華生塵和方阮清心中一喜,當即就送了一口氣。而兩個人灰衣人則是心中一緊,同是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震驚。他們兩個事了解裁決主教的實力的,那個張戍這才去了多久,就能斬掉裁決主教的一條胳膊?這個年輕人的真實實力到底是怎樣的,為什麽和他們之前聽到的有這麽大的出入?
脫離了戰場的兩個灰衣人,一個繼續盯著華生塵和放阮清,而另一個則來到了躺倒在樹下的裁決主教的身旁,在他身上連點了幾處穴道,為傷口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
“給您丟臉了~”裁決主教看著正在給自己處理傷口的灰衣人說道,或許是因為失血的緣故,裁決主教的臉很蒼白,之前的霸道和驕傲此刻也不見了蹤影,剩下的隻是自嘲和苦笑。
“是那個張戍?”灰衣人邊處理傷口邊問道。
裁決主教輕輕點了點:“嗯。”
“就他一個人?”
裁決主教再次點了點頭。
兩人的說話的聲音不大,不過一直站在兩人身前注視著放阮清和華生塵的另一個灰衣人卻聽得很清楚,因為聽得清楚,所以心中激起的波濤更甚。這個張戍才多大年紀?如此年紀就擁有這樣的境界和實力,以前有聽說過麽?他仔細地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著,他不覺得自己認識甚至聽說過這樣驚豔的天才人物。但是,在腦海中反複檢索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和這個張戍又很大關聯的人,一個最年輕的神境天才,同時也是隕落的最早的神境高手。這時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忘記考慮家族血脈的因素,忘記了這是壓著三教多年不敢大喘氣的張家的人。這個年紀擁有這樣的經濟實力,放在這個家族中,可能並不算太奇怪的事情。
灰衣人盯著放阮清和華生塵,但是華生塵和放阮清卻沒有看他,因為兩人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肩膀處被一副染紅的人。
“小戍,你~”放阮清看著張戍肩膀上的血跡略帶擔憂地問道。
張戍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看奶奶和華生塵,而是直勾勾地盯著站在不遠處的灰衣人。
“你的實力確實超出了我們的預期,龍兒他們卻是不是你一個人的對手。隻是~你不可能是首座的對手啊,你怎麽能從首座的手下逃出來呢?”灰衣人不解地問道。他知道教宗的布置,知道龍二他們隻是阻攔張戍的第二道防線,真正攔截張戍的是釋門的講經首座。就算張戍能從講經首座手下僥幸逃脫勢必也會身受重傷,麵對受傷的張戍,龍二他們肯定是能應付的。但是現在,張戍竟然趕回來了,而且還實力飛漲,斷了裁決主教一臂,灰衣人想不明白。
張戍回答灰衣人的問題,而是抬起了手,手中依舊握著裁決主教那把刀的刀背,到後麵還連著裁決主教那條斷掉的手臂。張戍揚起胳膊向倒地的裁決主教擲去,“砰”地一聲,大刀直插進了裁決主教身前的地麵,刀上依舊連著那條手臂。“如果你們趕得及時,這條手筆或許還能接上。太晚的話,恐怕就沒機會了。”張戍麵無表情地說道。
張戍話一出口,裁決主教身邊的灰衣人就看向了華生塵。要說治病,有誰能在眼前這位神醫世家的家主之上?現在最快也是最不耽誤事兒的方法自然是讓華生塵給裁決主教接手,可是對方會答應麽?剛才還生死相向,欺負到人家裏來了,現在怎麽可能摒棄前嫌。
“以內力護住這條手臂保持它的活性,不過就算這樣,最多也隻能保持五天。”華生塵看到灰衣人看向自己,不假思索地說道。他沒有說給裁決主教治,也沒說不給裁決主教治,隻是告訴了他們眼下他們應該怎麽做。要想將斷臂接上,他們隻有五天的時間。
站在最前麵的灰衣人在心中盤算著,他們這次來江城的目的是為了蓮台。如果用裁決主教的一條胳膊換來蓮台,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就算身後的另一人也許會不答應。但是,現在還有機會麽?對方是三人,三個準神境,就算其中一個看似受了傷。而且對方還有沒有援兵尚是個未知數呢,如果三個人都折在這裏,損失會更大了。
“這次是錯估了你的實力,下次你就沒這麽幸運了。”灰衣人看著張戍,有些不甘地說道。
“回去告訴你們的教宗,新教的人再出現在江城,就不是斷一條手臂這麽簡單了。”這句話和灰衣人針鋒相對,場間充滿了火藥味兒。張戍依舊平靜,對於灰衣人的威脅似乎沒有絲毫的反應。
猶豫再三,兩個灰衣人帶著裁決主教,拿著裁決主教的那條斷臂和那把刀走了。盡管他們知道江城現在同樣是內部空虛,但是這次從西陵來次的新教中人也隻有他們三個,因為人多就容易被察覺,很容易暴露。原本的計劃中,三個準神境的高手足以應付了,因為張家和華家的很多人都不在江城,打一個措手不及完全可以達成目標的。但是現在,因為張戍這一個變數,計劃就徹底是失敗了,再留在這裏也就沒有意義了。
“哇”,在確定了兩個灰衣人帶著裁決主教走遠之後,張戍終於壓製不住體內的傷勢,一口黑血從嘴中吐了出來,然後昏倒在地。
裁決主教的那一刀不是兩斷刀法,但是那一不是普通的一刀,那一道裹挾著裁決主教洶湧霸道的刀意,內力化作刀氣沒有傷到餘秀秀和張羽瞳她們分毫,但是卻全部進入到了張戍的身體裏。張戍用內力把那些在體內肆虐的刀氣強行壓了下來,才沒有變現出來。麵對灰衣人,張戍並不是沒有一點的情緒變化,隻是極力壓製,不想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控製不住體內的壓抑的傷勢罷了。
此刻,體內那霸道的刀氣再也不受壓製在張戍體內肆虐,張戍瞬間被刀氣反噬。
“小戍!”離張戍最近的放阮清眼疾手快,扶住了快要倒地的張戍。
華生塵也立刻移步過來,抓起張戍的手腕為其檢查身體。片刻之後,華生塵鬆開了握著張戍的手對放阮清說道:“沒事兒,應該是之前他一直把傷勢壓著。我扶他回去,你去看看秀秀她們吧。”說著,華生塵從放阮清的手中接過了張戍。
放阮清把張戍交給了華生塵,自己向後院走去。
兩個灰衣人從邙山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在江城停留,出了江城便朝著西陵山的方向而去。這次的任務已經完不成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帶裁決主教回去把他的斷臂給接上。兩人是準神境的高手,而且是在準神境浸淫多年,就算他們不像張戍那樣領悟了空間的規則,速度也是非常快的,五天之內趕回西陵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隻是在剛除了江城路過一座小山的時候,那個之前和張戍對峙的灰衣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一下。
“怎麽了?”扶著裁決主教的灰衣人不解地問道。
“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
“是麽?”扶著裁決主教的那個灰衣人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你感覺錯了吧,我怎麽沒有一點兒感覺?”
“大概是我有點兒精神過敏了,走吧~”說完之後,三個人再次消失在茫茫原野之中。
在三人離開後不久,兩道身影出現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之上。一黑一青兩道身影,黑色的身影穿著黑色的帽衫,帽子蓋住了半邊臉,看不清真實的麵貌。那青色身影穿著一身青色道袍,黑白相間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子隨意地挽著。
兩道身影站在小山丘之上,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許久之後,那個黑色身影笑著說道:“新教這躲躲藏藏的能力還真是強啊,一步神境啊,放在世間任何一個勢力中都能立刻提升為頂級勢力,新教也真能忍,隻是不知道像這樣的人新教還藏了多少。”
“你是衝著他們來的?還是和他們一樣衝著江城中的人來的?”青色身影卻是反問了黑衣人這樣一個問題。
黑衣人轉頭看了看江城的方向,接著又轉身看向了裁決主教和兩個灰衣人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