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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佛語

  站在講經首座小世界之外的張戍自然也看到自己剛才突破出來的那道口子,他知道這將是他破掉這個小世界的最好的辦法或許也是唯一的辦法。


  沒有遲疑,張戍揮劍朝著那個口子劈去。他看到了那條口子漫延出來的裂縫正在被修補,知道如果自己動手遲了一些的話,那一方小世界將會再次變得完整。


  張戍的身體在空中翻轉,手中的長劍順勢而落,準確無誤地劈在了那馬上就要被修補的口子上。“嘭”的一聲,就像是鼓槌落在鼓麵之上發出的聲音一般,沉悶但卻十分厚重。鼓聲是一種持續的聲音,因為牛皮做的鼓麵會持續抖動。但這聲音瞬間就消失了,不是因為這空氣不像那牛皮鼓麵一樣持續震動,而是一道新的聲音“嘭”地一聲掩蓋了上一道聲音。


  張戍並沒有選擇將手中的劍並沒有落在那裏之後就和首座的小世界對抗,而是繼續翻轉著自己的身體,龍陽劍隨著張戍的身體在空中旋轉一周之後再次落在了同一個地方。落下之後再轉再劈,再轉再劈。“嘭、嘭、嘭”一道道聲音不斷響起,就像是一道道戰鼓之聲在催促著士兵們向前進攻,又像是鼓舞著士兵進行拚死地抵抗。


  那一道道即將被修複的裂縫在第一劍落下之後就停止了向中心修複的進度,沒能被繼續修複,但是也沒有繼續漫延開來,就這麽和那柄如同鼓槌一樣的劍對峙著。這場對峙就看是櫃麵先破還是鼓槌先折,或者是掄鼓槌的人再沒有揮動鼓槌的力氣。


  一麵鼓製作完成之後,鼓麵就是為了要讓鼓槌來敲擊的,沒怎麽見過那牛皮製作的完好的鼓麵會被一把鼓槌給敲破的。但是如果鼓麵之上原本有一個裂痕呢?如果鼓槌一下下都坐在那裂痕的重心位置呢?


  “嘭~”的一聲,一道比之前任何一聲都劇烈的聲音響起,鼓麵終究是沒能承受住鼓槌的一次次重擊裂開了,那原本隔絕於大世界之外的小世界也碎裂開了。小世界中那原本靜止的一草一木忽然之間瘋狂搖擺起來,因為原本被阻攔在這小世界之外的風瞬間就灌入到了這個小世界之中,如此地歡快如此地愉悅。


  和風一同進入的還有無數道劍光,無數道熾烈的劍光。片刻之前,在這個小世界破掉的那一瞬間張戍不斷翻轉的身影驟然停止,停止的一瞬間就從原地消失了。然後一道劍光跟隨者那第一縷吹進小世界的風一同進入到了首座的小世界中,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有多少縷風就有多少道劍氣,風無處不在,劍氣便是無處不在。風從四麵八方而來,朝著最中心的位置而去,劍氣同樣從四麵八方而來,朝著最中心的方而去。那裏有一位身穿袈裟的和尚,有一位不動如山的人間佛。


  張戍的實力不如講經首座,之所以能破掉首座的小世界,是因為張戍的攻擊都在一個點上,而講經首座要顧全整個空間。而這個空間就像是一麵玻璃,破了一點就整個碎掉了。


  可即便如此,首座依舊神情一肅,吃驚地望著張戍消失的位置。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誰有多少人能在這一瞬間就想明白呢?就算想明白了,也不是就能做到的。以點破麵,那也需要這一點有足夠的力量。如果隻是單純的力量對抗,就算是賀靈山之上的龍樹和尚也不可能破掉,而張戍破掉了,不僅是因為他雄厚的內力,更是因為張戍不是單純的力量對抗,而是一道接著一道不停地劈在同一個地方,不僅是力量的一次次撞擊,更是那一次次劈砍引起的震動,將這片世界生生震碎了。


  風很快,幾乎是在這片小世界破碎的瞬間就吹到了首座所站的中心位置。而那些劍氣比這些風更早地就到了首座的身前,無數道劍氣直直刺在了首座的身上。然後那些熾烈的劍氣沒有進入到首座的身體,也沒有刺破首座的身體,在接觸到首座的瞬間就碎成了碎片。無數道劍氣在這裏碎裂,瞬間狂風皺起,那些剛剛吹到這裏的風還沒有沾到首座的衣角,就被這平地而起的狂風再次吹向了四周。


  那無數道劍氣連首座接觸到了首座的身體,但是卻連衣服都沒有刺破,更別提刺傷首座。釋門金身,刀槍不入。首座身為釋門的領袖自然會這釋門的高深功法,但是能在準神境的張戍那無數道劍氣之下毫發無損麵不改色,足見首座功力之精深。


  “阿彌陀佛,如是我聞:有佛名般若,其重十萬八千倍賀靈山,能填風暴海,能填一應妖魔。”


  那些碎掉的劍氣本欲平息,但是好像受到了什麽感召一般再次熱烈亢奮起來,連帶著這座山丘四周的所有天地之力都跟著躁動不安起來。然後這些它們開始像一個地方壓縮,再然後就變成了一座有如實體一般的無限量佛像,破空而出,朝著一個地方砸去。


  正片山丘驟然安靜下來,隻有那一座無形卻有像的佛像朝著一個地方緩緩落下。那裏原本除了青草一無所有,但是在佛像落到那裏的時候一道身影就憑空出現。腳踩穿雲步的張戍原本消失的身影突然出現,那道無形佛像的威壓再次限製了張戍的行動。張戍橫劍迎上了那尊無形的佛像,佛像受到阻礙下落的速度慢了很多但是沒有停下來。佛像還在一點點下落,張戍手中的龍陽劍沒有彎曲,張戍舉劍的雙手手臂沒有彎曲,張戍的雙腿沒有彎曲。但是,張戍的雙腳卻陷到了土地之中。佛像是般若,張戍是妖魔,般若要鎮壓妖魔。


  張戍咬緊牙關對抗著這座無形的佛像,這樣下去自己會被這尊佛像壓到地下的。突然,張戍撤下龍陽劍一手單抗佛像,另一手握著龍陽劍向上揮舞,一道道劍氣沿著無形的佛像向上而去,在佛像周身不斷飛舞,一道劍氣消亡了另一道劍氣接著出現了。


  雙手握劍尚且不能抵抗下落的佛像,何況是一隻手呢。但是,佛像下落的速度隻在張戍手中長劍撤下的一瞬間加快,隨後便又一點點慢了下來。不是因為張戍的力量突然增大了,而是佛像在變化。


  張戍揮動而出的那一道道劍氣在佛像上揮舞,那些劍氣就像一把把鑿子,它們在鑿這座佛像,在重新雕刻這座佛像。


  佛像名般若,即便慘了、破了它還是般若。可是如果它不再是佛像、不再是般若,那它還如何鎮壓被其視為妖魔的張戍呢。


  就在張戍陷入地麵的雙腿沒至膝蓋的時候,那尊佛像終於停止了下落,因為那像已經不再是佛。那一道道劍氣將那麵目慈悲祥和的佛像雕刻成一尊麵目猙獰的夜叉,夜叉和妖魔本就是同類,怎麽會相互鎮壓呢。


  張戍那抵擋佛像的手輕輕向上一推,已經變成夜叉的佛像便向上飛去,不知道飛向了哪裏。


  講經首座望著張戍,眼中除了震驚,更多了幾分欣賞之色。如果不是因為某些原因,他還真想和這位年輕人好好聊聊,他真的是沒有見過這麽優秀的年輕人,就算是觀海、陳一葉、衛央這三位釋門、道門、新教年輕一輩中最佼佼者,都遠不及眼前這位年輕人這麽驚才絕豔,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卓絕的修行天賦,更是對方那過人的臨場應變能力。


  欣賞歸欣賞,講經首座不會因為欣賞就忘了自己現在的首要任務。佛言再次響起:“如是我聞:以三昧力故,令刪提嵐界一切山樹草木徒弟變為七寶,令諸大眾悉得自見,皆於佛前聽妙法。”


  “隨所思惟,或自見身青色、黃色、白色、紫色、赤色、黑色,或見似風,或見似火,或見似空,或見似熱時之炎,或見似水,或似水沫,或似大山,或似帝釋,或見似華,或似迦樓羅,或似星宿,或見似象,或似野狐。”


  佛言似雷霆,字字響徹山丘上空。整個山丘的草木蟲蟻皆匍匐倒地,他們像是虔誠的信徒跪聽佛言,又似是畏懼那無上的威壓。


  而此刻的張戍身處其中,他沒有畏懼也不虔誠,但是他卻見自己周身的景物大變。隻見天空的顏色由原本的湛藍色變為了青色,片刻之後變為黃色,之後又是白雲蔽日~天空的顏色變化映照在大地之上,張戍看到有一尊佛手持降魔杵乘巨鳥迦樓羅而來,降魔杵舉起重重落下,直直地砸向張戍。張戍舉劍相迎,降魔杵砸到龍陽劍之上,張戍隻覺得手臂發麻,但是遠不及之前那尊佛像的壓力之大。片刻之後,迦樓羅和背上的佛消失,天空昏暗下來,星辰不滿天空。此時隻見一道媚眼靈狐朝張戍撲麵而來,張戍舉劍相迎。


  場景再變,大地之上如火山噴發。張戍就站立在火山口頂端,火山之中的岩漿徑直朝張戍噴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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