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劍斷
朱航和觀海同時向後倒飛出去,隻是朱航飛的更久一點點。觀海落地,臉上的發紅,體內血氣翻騰。而朱航已經單膝跪在地上,臉色發白,嘴角掛著一條紅線,那是鮮血從嘴裏流了出來。
半晌,朱航才抬起頭來。他還有力氣,但是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再戰鬥下去了。觀海的一拳直接轟在了他的胸腹,而他未做任何放手措施,而是集中全力雙腳踏向觀海。短時間內自己已經無法再調動內力了,而觀海雖然挨了自己一腳,但是卻還不至於完全喪失戰鬥力。朱航沒有執著的堅持,再打下去說不定會給再寄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勢。
第四輪隻剩下了一場,就是陳一葉和張戍的這一場。這場比武,認為張戍能贏得並不多,包括聞人霆。聞人霆當然希望張戍能贏,他也期盼張戍能贏,但是他卻並不太看好張戍能贏。
朱航拖著受傷的身體回到了場邊,唐堂給朱航吃了一顆穩定氣血的藥丸,還不忘給朱航豎個大拇指,朱航的今天的表現確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沒想到敢和觀海硬碰硬。張戍輕輕拍了拍朱航的肩膀,然後從他手裏接過了赤青劍。麵對陳一葉,張戍不敢托大,他沒有帶兵器,隻能用朱航手中的赤青劍。張戍對這把劍並不陌生,這把劍是張戍的爺爺交給莫一夕的,它是張家的劍。
衛央同樣很關注這場比武,陳一葉是他最看重的對手,也是他最想交手的人。雖然看了張戍的幾場比武之後,衛央對張戍的看法有所改變,但是他仍然不認為張戍能勝過陳一葉。這些年衛央沒有見過陳一葉,但是陳一葉卻一直是他的假想敵。
麵對第一次手握長劍的張戍,陳一葉拔下了身後背著的劍。陳一葉的劍是一把單薄的看上去像是木劍的劍。這把劍也確實是木劍,隻是木頭有些特殊。在東神山上有一棵桃樹,傳聞道門成立的那天起,這課桃樹就被種在了東神山上。如此算起,這棵桃樹已經在東神山上經曆了將近幾千年的風吹雨打。
陳一葉一直背在身上的這把木劍,就是東神山上那棵桃樹的一截桃枝製成的。是陳一葉的師父在他練成登天梯的之後,親手砍下製作好交給陳一葉,讓他練劍用的,一用就用了很多年。
之前陳一葉還在想這一戰張戍會不會用兵器,如果他不用自己也不會用,不過沒有兵刃並不能讓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看到張戍帶兵刃上場,陳一葉心中有些興奮,這下自己可以暢快一戰了。
“我一直很期待與你一戰,隻是沒想到會這麽早碰到。”陳一葉看向對麵的張戍說道。
張戍不失禮貌地淺淺一笑說道:“謝謝。”能被這樣一位人物看上,怎麽說也是一種榮幸啊。
“你很強,我不會有任何保留,希望你也能使出全力。”陳一葉正色說道。
“一定。”麵對這樣一位對手,即便是張戍想要有所保留,恐怕也很難。
話說完,陳一葉舉起手中的劍,然後人就在原地消失了。呼吸之間,有劍光起於陳一葉站立的地方,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成百上千道劍光出現,自陳一葉的地方朝張戍飛去。
看著漫天劍影,演武場周圍的人想起來幾天前陳一葉和王天風的那一場比武。雖然同樣是漫天劍影,但是很多人還是看得出來,王天風麵對的和今天張戍麵對的完全是兩回事。王天風麵對的是藏在滿天虛影中大那真實一劍,而張戍麵對無數劍光,劍劍皆真實。每一道劍光都是陳一葉揮出的一劍,每一劍都包含著陳一葉的戰意和內力。一瞬間出這麽多劍,而且看不到身影的陳一葉還在出劍,還不斷有劍光起與空中衝向張戍。這是一劍,也是千萬劍。
麵對這千萬劍的一劍,張戍握劍當掉一道劍光,然後側身躲過一道。一道有一道,張戍在這些劍光中來回飄動,他不像是在躲,而像在被那道道劍光推著走。張戍就像是一片落葉,那滿天劍影就像一陣猛烈的秋風,落葉被秋風吹動四處飄動,秋風在追逐著落葉陣陣呼嘯。
始終不見陳一葉的身影,不斷出現的劍光一道比一道猛烈、決絕,那些沒有追上張戍的劍光落於地麵激起塵土。
劍光起、劍光落,張戍遊走在這些劍光中,感受著這些越來越強烈的見光劍氣,同是也感受到了這些劍光主人的訴說:“不要躲躲藏藏,來戰!”
既然要戰那便戰吧,遊移的張戍雙腳落在了地麵,然後平直地舉起了赤青劍,健身與眉持平。
釋門有一種兵器叫齊眉棍,棍與眉齊。還有一個詞語叫“舉案齊眉”,是敬意,是相敬如賓。張戍舉劍齊眉,亦是相敬如賓。你要站我便戰,敬你的坦蕩。敬你但不懼你,相敬如賓,我敬你你同樣需敬我。
張戍舉起劍,便再也沒有劍光能抵達張戍身前一尺之地,所有將要抵達的劍光都紛紛消散在空中。劍光無可奈何,因為那是賓客。張戍周圍的地上養起了灰塵,是那些不甘的劍光落地的哭訴。
塵埃落定,張戍依舊保持著舉劍齊眉,而在對麵站著陳一葉。見塵土散盡,陳一葉舉起了手中的劍指向張戍。這一劍不是齊眉,而是邀請,邀請張戍出劍:我已經出了一劍,該你了。
麵對邀請,張戍鬆開了握劍的手。這一舉動圍觀的人很震驚,難道張戍又要赤手空拳麵對陳一葉麽?隻是,被鬆開的赤青劍並沒有墜落,依舊紋絲不動的懸停在那裏。接著,張戍一掌拍向劍柄,上一秒還如紋絲不動的赤青劍如閃電般疾馳而去。從極靜到極動,長劍破空有驚雷之聲響起,長劍劃過地麵驚奇一道煙塵。
“有意思!”觀戰的衛央微眯的雙眼閃著光芒,這一刻他對張戍有了徹底的改觀,他現在覺得這個張戍或許會更有意思。他握了握手中漆黑長劍,他現在很想代替陳一葉去接這一劍。
麵對這一劍,陳一葉同樣很興奮,因為這一劍足夠強大。握緊手中木劍,有黃色劍芒起於木劍之上。瞬息已至的赤青劍,與陳一葉的木劍碰撞在了一起。遇到木劍的赤青劍劍勢未竭,因為張戍人已跟到,一手握住赤青劍。
上一場比武中,同樣是這把赤青劍撞上了觀海的手掌。那一次這把赤青劍退了,這一次赤青劍未退,寸寸向前。赤青劍和木劍的劍尖在逐漸相互靠近,這短短的兩寸距離,比赤青劍飛到這裏的時間要長,長的多得多。
演武場外看著這場比武朱航很驚歎,驚歎自己這位剛相認不久的師兄的實力。
“不要氣餒,張戍這樣的變態很少,不然這個世界早就瘋狂了。”唐堂安慰一臉震驚又有些自卑的朱航,他很理解這種感受,因為他很多年前遇見張戍的時候也同樣有過這種感受。到後來就沒有了,不是唐堂的實力超過張戍了,而是唐堂想開了。
此時最開心的大概要屬聞人霆了,看到場上的比武,看到張戍那超出他的預計,現在他有些相信張戍能得到第一輪,自己的孫女有希望了,這希望或許就寄托在這一劍之上。
在眾人矚目之下,兩劍終於突破了那兩寸的距離相交在了一起,劍尖相抵。兩把劍都沒有退,這一劍就要決出勝負。
兩劍相持,木劍上的劍芒突然更亮了。張戍微微皺眉,有些不解,但卻加了一分力道。片刻之後,出現了一幕驚呆所有人的畫麵:陳一葉手中的木劍村村鍛煉,化作碎片掉在了地上。即便陳一葉手中的劍不是什麽名劍,但是到了他這種草木竹石皆可為劍的修為。出現這種情況或許隻有一種解釋——陳一葉的內力消耗殆盡已經不足以支撐木劍被毀的命運。這個大膽的才想,讓張戍的在人們心中各家增添了積分神秘和強大。而此時的衛央握著手中的劍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他已經等不及要和張戍一戰了。
木劍碎裂,赤青劍長驅直入,劍身貼著陳一葉麵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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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島的方老太回來了,直接去了江城。方老太是仙流島的主人,同時還是張家的遺孀。靈通的家族已經的刀了老太太回來的消息,不過大家都沒有太當回事,畢竟張家已經沒什麽人了,就算坐擁一座仙流島,也隻能坐困愁城。
“師娘。”輪椅上的莫一夕往常那平靜的眼中又淚光閃過。
“小莫啊,你這精神可是比以前好很多了。”老太太看著輪椅上的莫一夕開心的說道。這話不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也不是客套,而是莫一夕這段時間確實精神在不斷好起來。莫一夕已經是老太太不多的親人,也是最重要的親人,看到他精神好起來自然也是非常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