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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一個故事和一枚佛珠

  能夠看到的強大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看不透的未知。不管是陳一葉、觀海還是衛央,他們在比武的時候都是選擇自己厲害的手段來贏得勝利,但是張戍不同,他是在根據對手來選擇合適的破解之術。這就是陳一葉重視張戍的原因,他看不透張戍。


  接下來一天半的第二輪比武,朱航、觀海僧、葉河、林婉兒、涼州城的魏尚、九葉六人成功晉級了下一輪。算上之前的張戍、衛央、龍二、陳一葉、餘福、甄平、莫伊奇以及第二輪輪空的明月,十四位晉級第三輪的選手已經全部出爐了。本來還有一位南宮海棠,但是他已經和南宮雲清一同離開了。


  第三輪的對戰名單,在演武場上通過抽簽的方式確定了。衛央對戰甄平、觀海對戰葉河、龍二對戰九葉、陳一葉對戰魏尚、張戍對戰明月、朱航對戰莫伊奇、餘福對戰林婉兒。結果一出來,很多人已經可以預測出這一輪的部分結果,比如衛央、觀海、陳一葉已經預訂了下一輪的名額;龍二和九葉很多人更傾向於龍二,因為九葉在第一輪和第二輪表現平平,遠不如龍二更亮眼;至於明月、莫伊奇和林婉兒三位女選手,隻有明月被看好能夠晉級下一輪。


  不過,明月本人可不這麽認為,她不清楚張戍的實力到底如何,但是她知道自己在張戍麵前很難取勝,即便他不使用兵器。


  明月站在南柯寺後山的塔林之中,這裏是她和張戍第一次交手的地方,她感受到了麵對張戍時的那種無力感,這種感覺隻有真正和張戍交過手的人才能感受到。明月拿出自己的傘,回憶自己喝張戍交手的畫麵,以及張戍的兩次比武。明月揮動手中的傘,想要從這些回憶畫麵中尋找一些能夠破解的方法,更想從中尋找出張戍的弱點。塔林邊一位美女拿著一把傘,或刺或挑,時而傘還撐開。若從遠處看,很像一位少女在翩翩起舞。


  當然,明月的“舞蹈”不僅看著美,一招一式之間同樣也蘊藏著力量。明月逐漸進入到了忘我的狀態,招式也越來越連貫。就在明月沉浸在忘我狀態的時候,一位身穿舊僧衣的老僧拖著一把掃把從塔林中走了出來。在這位僧人踏出塔林的時刻,明月握著手中的傘回身一刺,傘尖朝著老僧的眉心處破風而去。


  就在傘尖要刺中老僧眉心的時候,傘停住了,明月也停住了。回過神來的明月趕忙收起來傘,有些惶恐地說道:“蓮生大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您也在這裏,冒犯您了!”


  拖著掃把的老僧就是偶爾來這裏打掃塔林、在石桌前下下棋的蓮生大師。“明月施主客氣了,是貧僧打擾了施主練功。”蓮生大師笑著說道,借著看向明月手中的傘借著說:“隻是,我看明月施主每次揮動這把傘都帶著點點殺氣,不知道是不是和離陽冷冽肅殺的天氣有關。”


  明月握了握手中的傘,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作為一名殺手,最重要的一門課程就是如何隱藏自己的殺氣。如果一個殺手滿身都是殺氣,那不等接近目標就被發現了。明月當然也會隱匿自己的殺氣,但是剛才自己實在太過於忘我了,身上那執行過多次暗殺任務的殺氣悄悄散發了出來被蓮生捕捉到了。


  看著明月有些躲閃的眼神,蓮生大師沒有再追問,而是轉身看向了身後的塔林。他身手指了指一座離自己的最近的一座石塔問道:“明月施主,可知這座墓塔中葬著的是誰麽?”


  明月順著蓮生的手看去,那座石塔是塔林邊緣的一座石塔。明月雖然來過兩次塔林,但是卻並沒有仔細看過這裏的沒一座墓塔,“晚輩不知,應該是南柯寺某位佛法高深的高僧吧。”明月說道。


  “他叫弘逸,他是南柯寺第三十六任戒律堂首座。”蓮生向明月講起了南柯寺曾經的戒律堂首座——弘逸和尚。


  弘逸出生在一個富裕殷實的家庭之中,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死後不久,父親就把另一位女人娶進了家門。後母進門之後,對年幼的弘逸並不友善,反而是處處刁難弘逸。懦弱的父親從未製止過繼母對弘逸的虐待,尤其是在繼母生了一位男孩兒之後。大概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爭取到更多的家產,繼母將弘逸趕出了家門。


  年幼弘逸四處流浪,最後來到了岐山南柯寺,被當時的主持收為弟子。弘逸的武學天賦很高,各種釋門武功一學就會。短短數年世間,弘逸的實力就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但是卻在那個境界停留,再也不得存進。數年的停步不前,讓弘逸大偉不解,於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師父。師父告訴弘逸,他心中有一道心魔,不僅阻止了他的武學修為,更讓他的佛法修行達到了瓶頸。師父讓弘逸下山曆練,去找尋那破除自己心魔的方法。


  下山之後的弘逸兜兜轉轉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當看到自己家的大門的時候,弘逸終於知道,自己的心魔就是那個家。弘逸並不痛恨自己的繼母,但是心中卻狠自己的父親,狠他不能保護自己,對自己沒有一點父子之情任由繼母將自己趕出家門。


  隻是弘逸卻發現父親已經去世了,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繼承了所有的家產。弘逸一位本家的叔叔認出來弘逸,並且交給弘逸一封弘逸父親留給弘逸的信。弘逸從信中知道了很多他不了解的事情:當年弘逸的父親被被弘逸的繼母所迷惑,並致使其懷孕,對方借此不斷要挾弘逸父親。這時弘逸的母親又去世了,弘逸的父親便將那個女人娶進了家門。父親並不是對弘逸不管不顧,隻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對兒子弘逸越好,那個女人就會加倍虐待弘逸。後來弘逸被趕出家門更是父親一手策劃的,因為他知道了一件事。


  弘逸的母親就是弘逸的繼母給謀害的,而她懷的孩子也不是弘逸父親的,所有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奪取弘逸父親的家產。當弘逸父親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家裏已經被那個女人控製了大半,弘逸的父親已經鬥不過她了。於是弘逸父親一手策劃了將弘逸趕出家門,因為他知道弘逸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為了家產,那個女人一定會不擇手段除掉弘逸。將弘逸趕出家門,也是保護弘逸的一種方法。


  信的結尾,是弘逸父親的懺悔和自責,責怪自己的懦弱和無能。


  同時,弘逸那位本家叔叔還告訴弘逸,他父親的死很蹊蹺,因為前一天兩人還在一起喝酒聊天,弘逸父親完全沒有一點病重的樣子。而且父親死後弘逸的繼母匆匆將弘逸父親下葬,喪事草草結束。


  弘逸對父親的怨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對自己那位歹毒繼母的狠。


  內心充滿仇恨的弘逸,當晚就隻身一人闖入了那本該屬於自己的家。他找到了那個將自己趕出家門的繼母,對方正在曾經弘逸父親的房間裏和另外一個男人媾合。弘逸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仇恨和憤怒,將那對處在媾合歡愉之中的男女殺死在了床上。


  弘逸又找到了自己異父異母的兄弟,麵對憤怒的、滿臉是血的弘逸,這位弟弟一下子就蔫兒了,下跪求饒。並且在慌亂之中說出了真相,弘逸父親的死就是這個人和他的母親,也就是弘逸的繼母,一起下毒毒死的。


  本無意殺這位異父異母的兄弟,但是對方說出的這句話再次點燃了被繼母和情夫鮮血澆滅的怒火,將這位繼承了家產的弟弟殺了。


  弘逸滿身鮮血地回到了南柯寺,他準備在謝過師父的養育之恩後自我了斷,因為他不僅犯下了殺人的罪行,也犯了釋門殺戒。弘逸的師父阻止了弘逸的自我了斷,讓他到南柯寺後山的靈鷲崖思過。


  弘逸無法原諒自己犯下的錯,自斷一臂之後於靈鷲崖自悟悔過,十六年沒有出靈鷲洞一步。十六年後,南柯寺戒律堂多了一位獨臂首座,守護了南柯寺和岐山數十年的安寧。


  聽完蓮生大師講的故事,明月心中似有所動,臉上有複雜情緒閃過。蓮生大師看著明月借著說道:“世間所有對錯善惡皆是緣生緣滅、緣起緣落,善起時緣生、善落時緣滅。”蓮生大師從懷中掏出了一串佛珠,並從這串佛珠上取出一顆遞向明月。


  明月接過蓮生大師遞向自己的那顆佛珠,有些不解。


  “相逢即是緣,這串佛珠跟隨貧僧數十年。這顆送與施主,是希望施主心中再生波瀾的時候,看到這顆佛珠能夠想到今日貧僧講的故事。”蓮生大師雙手合十說道。


  明月沒想到蓮生大師會給自己他的貼身佛珠,這種東西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到的。明月想要表達感謝的時候,有人打斷了明月要說的感謝話。來人是九葉,蓮生大師的弟子,來找蓮生大師,因為南柯寺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他們要見師父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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