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很輕鬆的解決了幾個小混混,不管那兩個女孩的連連道謝,蘇綻被修丞謹拎著衣服領子塞到了副駕駛裏。


  陳飛邈是個應聲蟲,對於自己的專座被霸占,絲毫沒有意見,將蘇綻的自行車塞到了背箱裏,打開後座的門進去,就看到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蘇綻似乎還在驚懼之中,她從小上山爬樹,下海捉魚,跟一個假小子似的長得這麽大,架沒少打,卻沒下手這麽狠過。


  剛才修丞謹過來那個架勢,簡直像是要殺人一樣。


  她現在想起來還在後怕。


  這麽多天一張餐桌上吃晚飯,還沒有今天一天給她的衝擊大。


  她沒有和這位冰山王子離得這麽近過,這讓她如坐針氈,少年那張特別俊美的麵容此時此刻更是讓她覺得冰雪難溶。


  修丞謹看了她一眼,忽然捏住了她的臉頰。


  “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眼角青了一塊,一定是剛才那幾個人打得。


  修丞謹後悔自己剛剛下手太輕,詢問的目光落在蘇綻的臉上,漸漸被其他吸引。


  十三歲的女孩還有著嬰兒肥,被這麽一捏,臉頰上的肉都嘟了起來,嘴巴也張成了O型,嫩/紅的舌尖若隱若現,整齊的牙齒雪白晶瑩,粉潤的唇/瓣是桃花盛開的時候的顏色。


  手掌上有溫熱的呼吸拂過,女孩清透水靈的眼睛裏是自己的影子。


  修丞謹的腦海裏忽然響起了“嘣”的一聲,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他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連忙鬆開手,啟動了汽車,開著向家裏走去。


  冷冷的對蘇綻說道:“想好了回家怎麽對三嬸交代吧。”


  後座的陳飛邈好奇地探過頭來,跟蘇綻打招呼。


  陳飛邈最擅長的就是活躍氣氛,很快緩解了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讓蘇綻很快卸下了心房,甚至好像暫時忘記了這個人和冰山王子的交情。


  臉上的笑容讓修丞謹看得刺眼,到了轉角處,故意加快速度,滿意的看到陳飛邈的額頭撞在了椅背上,疼得他暫時忘記了和蘇綻搭訕,修丞謹的唇角微不可見上揚了一個弧度。


  隻可惜沒安靜多長時間,陳飛邈就又開始了喋喋不休。甚至讓他問出來了蘇綻竟然和那兩個女孩不認識,仗義相助不過是因為對方是女孩。


  “妹妹,你可真是個女英雄,嘖嘖。”


  陳飛邈豎著大拇指,他慣是會憐香惜玉的,也不會這麽莽莽撞撞的就上去幫忙。


  “你想沒想過,要是沒有我們,你是不是今天也就挨了欺負了?”


  陳飛邈忍不住訓了一句。


  蘇綻撓撓頭,她也是後知後覺的才想到這個問題,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那幾個混混的對手。


  “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就是想著總不能看著那兩個女同學受欺負吧?”


  “拜托,妹妹,你下次多想想,可不要在這麽魯莽了,這萬一要真有什麽事可怎麽辦,你應該動動腦子,去叫一下大人。”


  十三歲的小姑娘長得再漂亮,在陳飛邈這裏,也還是個青澀的小女孩,他還沒有那麽多的心思,隻是將人真的當成孩子看待。


  本想著點到為止,沒忍住就多說了幾句。


  本以為蘇綻惡名在外,一定會反駁的,沒想到小姑娘隻是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發,也沒有平常女孩子那麽敏感,陳飛邈不用擔心自己的話說得過不過火。


  女孩保證說下次一定改,不過還是抗議道:“就是有點太慫了吧,這種事情,不正應該正麵剛嗎?”


  “正麵剛,你這輩子是吃虧長大的嗎?這麽不長記性。”陳飛邈沒忍住,胡嚕了一下她的頭發,心裏忽然生出一種遺憾來,怎麽爹媽就沒給他生出個妹妹來呢,又軟又乖,多好。


  偏趕上計劃生育。


  修丞謹難掩煩躁,汽車直接在水溝上開了過去。


  連帶著蘇綻也跟著撞到了腦袋。陳飛邈在後麵抱怨他的車技退步。


  這個人連著兩次都這樣了,饒是大咧咧的蘇綻也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偷偷望過去,那張冰山臉上很直接的寫著“離我遠點”四個大字。


  一向不認慫的蘇綻忽然想到了這個人胡同裏打架的那個氣勢,頓時心裏打了個寒顫,身子移向車門邊上,努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之中就再次拉遠了。


  修丞謹合了合眼睛,握著方向盤的手上起了幾道青筋。


  蘇綻挨了打,回家自然是瞞不住的。


  曲如眉等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女兒臉上的傷,連忙問道:“怎麽回事,又打架了?”


  修丞謹正要幫著解釋,曲如眉連聲對他道謝,阻止了他要說的話。


  母女兩個,應該很容易說開吧?


  修丞謹覺得自己要真的去解釋,才是一件很多餘的事情。


  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的意料。


  晚飯蘇綻沒有出現在餐桌上,曲如眉情緒低落。


  眼圈紅紅的,似乎還有哭過的痕跡。


  修清岷雖然竭力粉飾太平,還是被陳曼妮無情的揭穿了真/相:“阿眉,你怎麽回事,那孩子有什麽不對勁的,你說兩句,教訓一下就行了,怎麽能上手打呢,這下好了,把人打跑了,後悔的還不是你自己。撫養權還在她爸那裏,你說萬一要是她爸不再讓她回來了你怎麽辦?”


  陳曼妮故意在飯桌上當著全家人的麵揭穿事實,就是為了給曲如眉難堪。


  曲如眉的飯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跟修芳洲說了對不起就離開了。


  修清岷竭力給母女兩個圓了一下場。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一回發問的是修丞謹,修清岷錯愕了一下。


  “這裏麵可能是有點誤會,你三嬸說蘇綻惡習難改,兩個人就吵了兩句,你三嬸一生氣,就打了蘇綻一巴掌,小姑娘就跑了。”


  修丞謹捏著筷子的手緊了一下。


  “孩子回家了?”


  這一次問話的是修芳洲。


  修清岷點點頭:“嗯,我開車跟在後麵,看著她進的家門。”


  “唉,其實也不能全怪阿眉,你說那蘇綻也不是個好脾性的,一個女孩,跟著她爸一起過了這麽多年,對她媽媽心裏早就已經有了隔閡。不好弄啊……”


  “誰說不是呢。老三這個繼父也不好當。”


  餐桌上兩個嬸嬸念起了教育心得。


  修丞謹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兩個嬸嬸常常自詡出身良好,為什麽經常會將餐桌弄成菜市場。


  碗中的飯幾口就吃了幹淨,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一點味道都沒品出來。


  他放下碗筷,和爺爺打了一聲招呼,目光在兩個嬸嬸身上打了個轉,看的兩個人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才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對著課本,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最後幹脆抓上了鑰匙開著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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