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丫鬟碧鸞
聽著山外氣急敗壞的怒吼,以及這地動山搖天地變色的景象,荀天雲卻是一臉玩味:
“嗬嗬,神通之威,當真可怖”!
獅吼之音動天徹地,屬於神通境和神魂境強者的幾道神念更是來來回回在飛來峰及周遭掃視了無數遍。但奈何有龍鰍天賦神通的遮掩,這些大和尚終究是沒能發現荀天雲的存在。如此折騰了良久,甚至殃及了不少前山的俗世香客,最終這些搜查者還是隻能悻悻地無功而返。
在大和尚們瘋了似的四處搜查之時,荀天雲則好整以暇的刺破指尖,而後以自身血液在涅槃神木粗大的根結之上勾勒出一幅粗獷神秘的圖騰,似人非人,紋路奇詭,鮮豔欲滴。
荀天雲一邊塗抹一邊還有餘力衝自家的丫鬟解釋道:“……一旦主根受傷,這涅槃神木便會收回假身準備跑路,畢竟這些天地靈物雖無神智,卻早已通靈,摘它幾個果子還無所謂,可要是核心被危及了它可就不能忍了”。
“而這種草木靈物天生擅長土遁,若非這飛來峰的土地裏尚有鳳凰血氣殘留,它舍不得離開,以雲隱那幫蠢物,又怎麽可能留得住這株涅槃神木達數百年之久”?
果然,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在這根結之上,一道青翠茂密的樹狀虛影逐漸凝實了起來,而在這樹上,正有三顆泛著鳳凰神紋的果實在輕輕搖動。
荀天雲伸手——
哢嚓
一顆果實就這麽被他輕而易舉的摘了下來。
他拿在手中輕輕拋了拋,而後便一臉隨意的扔給自家那俏嘴微張、一臉呆滯的丫鬟了。
“這便是那名列神農金榜裏的神藥——涅槃果了”看著手忙腳亂接住果子的碧鸞,他拍了拍雙手,笑道:“無論是身中奇毒、抑或是重傷瀕死,還是肢體殘疾,甚至是年老力衰……隻要這麽一枚果實下肚,立馬能讓你的軀體返回最巔峰的時期,單這一點,便不負它的涅槃之名了”。
“不過,這東西也不是沒有限製……”
看著有些激動的小丫鬟,荀天雲意味深長地咳了一聲,而後解釋道:“首先,一個人此生僅能服用一次,再多便沒了效果;第二,它隻能讓一個人恢複到軀體最巔峰的時期,對於修為、魂魄沒有任何作用,同樣,對於那些自娘胎裏帶出來的先天性病症也無能為力;再有,就是涅槃也存在風險,一旦抗不過去,整個人就會在火焰中徹底化為灰燼……”
“這也是為什麽我對你說‘我們要來做最後一個賭博!’贏了,從此脫胎換骨,天地任我們遨遊;輸了,徹底化為一抔黃土,從此消散在天地之間”!
“怎麽樣?要陪公子我賭一把嗎”?
“嗯嗯”!
碧鸞點了點頭,秀氣的臉上滿是堅定,似乎一點沒有考慮輸了會怎麽樣。
“可公子……”
這丫頭捧著涅槃果,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你不是說它會土遁逃跑的嗎?怎麽就這麽容易……”
“哈哈”!
荀天雲抬指點了點樹根上的血色圖騰,一陣洪荒之氣在其上緩緩流轉,圖騰之下,涅槃神木輕輕搖曳。
他輕笑道:“這家夥倒是想跑,可惜被你家公子我啊,給牢牢地鎖住了!這些以我血液凝結成的神魔密文,早已將我的血氣灌注到它的核心裏麵去了,稍後尋個安穩之處,我便會將這株涅槃神木徹底融煉進我的身體當中”!
“隻是可惜啊……”
荀天雲不緊不慢地摘下另外兩顆果實,裝入早就準備好的玉匣之中,“這麽好的東西,以後可就隻剩下這兩顆了”!——
錢塘江底,一處廢棄的上古水府之外,恢複原型的龍鰍盤旋在水府牆外,無聊地吐著泡泡,自從它帶著荀天雲和碧鸞離開飛來峰後,它已經呆在此處兩天兩夜了。
可是再無聊它也依舊不敢離開此地半步,同時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維持著隱匿的神通,一雙銅鈴似的大眼珠子更是時不時就要掃過水府中央幾次。
因為它知道:在那裏,它的小主人和鏟屎的正在進行一次生死攸關的涅槃之旅。
忽然,龍鰍停下了嘴中的動作,大眼珠子中露出與人類一般無二的欣喜之色,扁平的尾巴一擺,一股激蕩的暗流飛快地將它送向水府深處,整個身子也在這過程中飛速縮小。
“哈哈,我成功了”!
一道銀鈴般的歡呼自水府內響起:“辛苦你啦,大湫”!
卻正是荀天雲身邊的那個丫鬟——碧鸞。
此時的她雖然同先前一般依舊是一身綠衫沒有變過,但細看時卻已是處處不同——
清雅秀麗,氣血充盈,骨肉豐潤,神完意足,便隻是單單往這兒這麽一站,整個人就好似散發著光彩一般引人注目。哪裏還像茶棚裏那個灰頭土臉,瘦削憔悴的小丫鬟?若她此時再出現在杭州府,恐怕會立即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引得無數貴家公子為她瘋狂!
這便是曾經荀家的大丫鬟,
這才是曾經第一公子身邊的貼身侍婢!
作為荀天雲曾經的貼身侍婢,碧鸞當年的武道天賦亦是千裏挑一:七歲習武,十四歲時正式翻過九重山築基成功,之後開始修煉木藏,在荀天雲瘋癲之前,她已將木藏脈輪修煉至圓滿,開始開拓第二套脈輪了。可是這十年裏,全副心思都灌注到自家公子身上的她,修為非但沒有寸進,就連已經修成的木藏脈輪都枯竭了,而武者本應穩固無比的九重山——氣、血、精、脈、髓、骨、筋、發、形都開始有了不同程度的損耗!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這已經近乎是油盡燈枯了。
如今涅槃功成,二十五歲的她再次成為了那個耀眼奪目的荀家丫鬟,那個天資傲人的天才少女!
現在,她隻需要再花些時間補足真元,便可以繼續修煉第二套脈輪了!
安撫了下同樣有些激動的龍鰍,碧鸞攥著拳頭望向隔壁的那個房間,美眸中盡是擔憂:
“公子他還沒有出來麽”?